周清幽舒缓了几口气,见拓跋江板着脸一言不发,她则是淡笑着继续道:“拓跋江,你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当初你没阻止我,现在更阻止不了我。你设计赶我出宫,为纳兰菲腾位置,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你眼睁睁的看着你心爱的女人撞死在你面前,你这个一国之君当得实在够窝囊的!
还是吴国围对我好,只有他才是世上最配得上我的男人,至于你,拓跋江,我可怜你,鄙视你,厌恶你。”“既然如此,那为何你要约我在这见面?”拓跋江平静的开口,周清幽不屑的哼了声,“为什么不能约见你,我就是要将这一切都告诉你,再说,你不是都来了吗,还问这做什么?”朝他翻了个白眼。
拓跋江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烛光的招摇下迸发出异样的光芒,“周清幽,你自以为什么都清楚,那你怎么就没猜到宏儿他,并非你的亲生骨肉。”
“你胡说,拓跋江,你胡说,宏儿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儿子,怎么可能不是我的亲生骨肉。”周清幽面目变得狰狞起来,现在拓跋江开始反击,胡言乱语了。
拓跋江微微扯了扯嘴角:“周清幽,就许你骗我,不许我骗你了。给你接生的嬷嬷都是我早就命人准备好,难道你从未想过为什么,宏儿一出世,她们都不见了?”一句句话如同利刃般戳进周清幽的心扉,将她所有的骄傲都扔在地上,周清幽发疯一般的朝他扑过来。
急吼吼的叫起来:“不对,不对,不可能,不可能,宏儿不可能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拓跋江,你别以为你现在随口一说,我就会相信你,上你的当,被你欺骗。分明刚才我说宏儿不是你亲生儿子的时候,你那样子,就是不知道,这些都是巧合,甭想蒙我。对,一定是这样,你是为了报复我,才会这般说。”
激动之下的周清幽脸红脖子粗的和拓跋江理论,慢慢安定下来,越说越是安慰自己,变得平静。拓跋江静静的看着她不出声,那表情分明在嫌弃周清幽,她在狡辩。
“拓跋江,你别以为你一两句我就哄骗的了我,现在这事不许再提了。”周清幽伸手怒指着他,命令道。拓跋江寒脸望着她:“朕早就知道你和吴国围的事,当然会对你有所防范。皇嗣不仅关乎到朕的脸面,还关系到瓦剌的江山社稷,朕可能会大意。宏儿若不是真的亲生骨肉,那为何会留在宫里,受到朕的这般宠爱。
周清幽,都是你愚蠢,没看清楚。现在你不想说,朕也懒得和你说。今日你要说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朕宫里还有事,没空陪你,往后,你就好自为之。”毕竟曾经夫妻一场,也算是拓跋江对她的一点劝慰,希望她能听进心里去,记住它。而不是在敷衍他,现在他似乎也管不了了,拓跋江在心里嘲讽的哼了声,转身就要离开。
“你给我站住,拓跋江,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别走,你以为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你错了。今个,你既然来了,就不可能再活着离开。”周清幽面色变得狰狞起来,让人无法直视,恶心的想要吐出来。
拓跋江既然来了,就猜到周清幽的背后有人,拓跋江淡定无比的双手背后,身子微微上前倾,云淡风轻道:“陈源城,你何必躲在女人身后,有本事就出来和朕对质。”周清幽面色一僵,随后扯了扯嘴角:“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陈源城,你别扯没用的。我可告诉你,听好了,从你一进门开始,你就中毒了,屋里早就为你精心准备好了无色毒,你怕是半点都没察觉。
拓跋江,你既然中了此毒,那就活不过三日。待我将你在这客栈困上三日,我就去宫里找宏儿,你一死,朝中大臣们还不得让宏儿当皇帝。我可是宏儿的亲生母亲,纵使如同你刚才所说,我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可在世人眼里,我的的确确是他的亲生母亲。
待他登上皇帝后,我自会想办法弄死他,这可是你说的,别怨恨我。这瓦剌的权势就属于我一人的了,拓跋江,你没想到吧!哈哈哈哈!”周清幽发自内心的大笑起来,从未想此刻这般开怀。拓跋江咬牙深吸口气:“既然朕是将死之人,那你为何不让陈源城出来见朕?也好让朕死的明白,不是?”
周清幽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进皇宫送信,还是御书房,哪里高手如云把手。陈源城似乎在躲在暗处也没意思,既然拓跋江识破了,出来便是。一想到周清幽刚才说的,拓跋江活不了三日,很快就能和纳兰菲去地下团聚,到时候朝廷之上的事都是他说的算。
周清幽不过是个女流之辈,朝中的大事她压根就不懂。后宫交给她,前朝不需要他插手。陈源城一定要让拓跋江尝到厉害,想觊觎他的女人就应该承担后果,他和纳兰菲两人联手带给他的耻辱,永生不忘,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他不但要杀了拓跋江,谋夺他的皇位,还要败坏他们拓跋家的江山社稷,让拓跋江成为瓦剌的罪人。陈源城一身蓝色的锦缎长袍,头上带着玉冠,将乌黑的头发都拢在里面,腰间一条玉白色的宽封腰带,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整个人显得气质非凡。
尤其最让人忽视不了的就是眉宇间的那一抹笑意,许久都挥之不去。周清幽快速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悦道:“不是说好了,你不用出来的吗?”怎么又出来了,陈源城含笑着走到周清幽身边,亲昵的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用力一拉,周清幽整个人都快依靠在他的身上。
接着还低头亲了周清幽的额头,让她瞬间羞红了连,急忙推开陈源城,奈何他是男子,力气比她大得多。拓跋江和吴国围带给她的伤害太多,周清幽还没想过这么快就重新找一个男人陪她,陈源城当着拓跋江的面这般,让她心中又有些窃喜。
陈源城灿然一笑,“怎么样,圣上,你猜到背后之人是我,那你有没有料想到我和娘娘的关系。别以为你宣布娘娘的死讯,就能解决一切。等你一过世,我就亲自护送娘娘回宫,助她登上太后的宝座。现在圣上是不是觉得很厌恶微臣,这就是微臣想要的。从今娃后,微臣会时时刻刻陪在太后的身边,宠爱太后。”
纳兰菲和拓跋江带给他的耻辱,这辈子都清洗不了。街头巷尾百姓的嘴里时不时的冒出来几句,陈源城真恨没有早一点掐死纳兰菲,让她玷污了他的名声。周清幽闻言,两颊涨的通红,当着拓跋江的面说这些做什么,她想要的就是让拓跋江尝尝厉害。
瞬间能回宫,她的儿子是皇帝,她这个母后当然得回宫,做瓦剌的太后,那可是件令人羡慕的事。她不傻,第一件事就要去找吴国围算账,眼下这场仗还得配合陈源城打好才行。拓跋江冷眼看着面前的两人,抿嘴一言不发。陈源城仰头继续道:“圣上,傻眼了吧!娘娘,走,微臣伺候您沐浴更衣去!”
大手不自觉的往下滑动,指头不断的触摸周清幽杨柳般的细腰,直至柔软的臀部,还用手揉捏着,把周清幽惊得咬牙轻拍他的后背,怎么越来越没规矩,当着拓跋江的面,这般的无礼。
她可不喜欢做这等私密的事,陈源城靠近她的耳边,轻咬她的耳垂,让周清幽整个身子瞬间变得松软起来,幸亏他的大手搀扶着,周清幽不自觉的哼了声,让陈源城丝毫不意外,调侃道:“娘娘,这样就不行了,看来圣上是没满足你,你才会出去找别人。放心好了,以后只要有微臣在,娘娘不需要找任何人,微臣随时随地都可以满足娘娘。”
拓跋江纹丝未动,当着他的面,这对奸夫**如此狼狈为奸,不将他放在眼里。他这个一国之君实在窝囊的很,对周清幽还残存的一点爱意瞬间化为乌有,她永远都比不上纳兰菲高贵。
拓跋江吹了吹口哨,门被打开了,周清幽诧异的看过去,赶忙推着正在她怀里偷香的陈源城,门外站了两排皇宫的侍卫。他们俩哪能对付的了武功高强的侍卫,陈源城不是查探好了,拓跋江只带了两个侍卫,这会怎么变成两排了。
密密麻麻的人让周清幽差点儿没羞愧的撞墙,用力的推开陈源城,也不知道这一刻她为什么浑身充满了力气,或许这是求生的本能。周清幽哭哭啼啼的跑到拓跋江的身上,快速的拉好上身的衣裳,“圣上,您可要替妾身做主,陈源城胆敢冒犯妾身,您赶紧命人将陈源城给本宫拿下,圣上,绝对不能放过他!”
不管怎么样,拓跋江都中毒了,还有三日的寿命,一定不能让拓跋江处置她,先出卖了陈源城再说。拓跋江鹰眼微眯,看来周清幽留不得了,她刚才能当着他的面,和陈源城那般的亲密,简直不知廉耻,半点都有妇人的矜持。还有陈源城,他们俩都不用留了,拓跋江抬腿将周清幽狠狠的掷在地上。
“将他们二人先收入天牢,等候朕的发落。”他头也不会的离开,看都没看周清幽一样,陈源城吓得瘫坐在地上,面色灰白如死人,分明他早就命人监督宫里的一切动静。尤其将信送入宫,更是命人严密的看守宫里的一切动静,绝对不会出差错,确定拓跋江出宫只带了两个侍卫,微服出来,更甚的是他到客栈的时候,陈源城还特意派人下去确认了一番,方圆五里外都没高手的存在。
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大内高手,陈源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是他的死期将至,从大喜到大悲,他都经历了。周清幽朝陈源城扑过去,“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因为你,本宫绝对能回宫去。就算做不了皇后,本宫还是大殿下的母亲。”她肠子都悔青了,根本就不应该听信陈源城的话。
陈源城由着她不断的捶打,慢慢的闭上眼睛,等候侍卫来抓捕他。希望拓跋江能看在他为瓦剌立下的功劳上,加上他是陈雪的生父,能对他手下留情。拓跋江出了客栈,猛地吐了两口血,没料想到,陈源城和周清幽联手对他下毒,以为会在茶水里下毒,他一进屋滴水未沾,看来还是低估了对手。
既然进了天牢,要是不交出解药,小命不保,还会连累族人。平伯侯抵达瓦剌的这一天,天朗气清,晴空万里无云,一抬头,整个人舒坦许多。出来走一遭,的确心态改变了许多,在京城,他总是觉得无所事事,不能为大越和朝廷尽忠。拓跋江接到信函的那一刻,就开始准备举办宴会迎接平伯侯一行人的到来,平伯侯弯腰行礼,拓跋江笑盈盈的将大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免礼平身,侯爷,请!”
平伯侯代表的是大越,而拓跋江是瓦剌的天子,他们两人亲密无间在百姓们看来这是天大的喜事,和平是每个人心中永远的诉求。嫣然自从林冬娴失踪了,一直沉默不语,丫鬟送来的饭菜,只吃了一两口就放下筷子,顾氏就算陪在身边,亦是如此。
不管顾氏说多少劝慰的话,说的口水都干了,嫣然还是倔强的低头,眼泪含在眼眶里,最后顾氏唯有咬牙妥协不去劝慰她。赶紧和韩同生商量,让他给宫里的秦素送信,还有周明沐,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打一下,也太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