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急败坏,朝着他吼道,“你不觉得你紧张得有些太过分了吗?你不知道孕妇长时间待在室内不走动、不呼吸新鲜空气是不对的吗?”
“你去洗手间、去浴室,你在室内走动;卧室内的窗户会定时打开进行空气流通,你也是呼吸新鲜空气的。”他准确地回应了她的质疑,不慌不忙,“如果我真的紧张得过分,可能我现在就已经直接把你反绑在床头了。”
“你……”她被他的话,就这么噎在了当下,心里真是觉得委屈又难受,可是一直以来她都不会矫情地表现出来,只能冷着脸一言不发。
“我要跟你离婚。”良久,她几乎是有些气急败坏地,甩了这么句话出来。
仗着冲动说完后,她其实就有些后悔了,因为那一瞬间,她能感觉到他身上迸发出了极其强烈的一股杀气。
不经意的,她抬头看了一眼他脸上的表情,浑身一震。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面对她的时候脸上会有这种神情。
真的很可怕,几乎是一点表情也没有,漆黑的眼珠紧盯着她的面容、像要在她的脸上挖出一个洞一般。
“我建议你,收回你前面那句话。”过了一会,他冷冰冰地说。
他们两个原本就是骨子里都极其强硬的人,这样一场因为他太过限制她自由的谈话,到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谁都不好过。
尹碧玠垂了垂眸,躺下来翻了个身,背对他,没有再开口。
那一晚后,两个人便陷入了婚后的第一次冷战。
他照旧和她睡一张床,喂她吃饭、陪她洗澡,她也没有任何的反抗,只是两个人根本没有任何言语的交流。
他原本就少言寡语,往常对她唯一的柔和也完全消失殆尽,又恢复到以往死神一样毫无生气的样子,郑氏兄妹这几天几乎是怕极了他,没有什么事情,根本都不敢进房间来和他说话。
尹碧玠也不是喜欢喧闹的人,除了休息,便是看书,下午的时候,她午睡之前靠在床上看书,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些发困了。
原本快要进入梦乡,可恍恍惚惚之间,感觉到有人将她手里的书拿去放在一边,轻轻抱起她,让她平躺下来,还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帮她掖好背角。
动作是极其轻柔、而又熟悉的。
她想装睡,可因为这场景,鼻子却有些发酸,随即便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他因为帮她盖被子,恰好是垂眸的姿势。
两个人就这么眼对眼地看着,也不说话,她心里憋屈,就算再难受、也不愿意做先开口的那个人。
到最后,还是他投降。
往常面对所有人都不为所动的人此刻慢慢在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唤她的名字,“碧玠。”
她别过头,小女儿气地不理会他。
“我这几天在想,可能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面对你怀孕这件事情,我的确是有些过于紧张,因为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过像这段时间一样,每时每刻都心神不宁。”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同时握住她的手、攥在手心里,“你和孩子的平安和安全,是现在我所关心的唯一的事情,我不能容许有任何可能的意外发生,我只能尽可能避免任何人与你的接触,也避免你做任何可能引起危险的事情。”
房间里的氛围很安静,她静静地听完他的话,眼眶慢慢有些发红,可还是没有说话。
“无论我做的这些,会让你,让我们身边的人,有多么生气,觉得我有多不可理喻,我也还是必须要这样做。”午后的阳光倾洒进来,覆在他英俊的脸颊上,有着淡淡的光晕,“我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我,并且,收回你那天说的那句话。”
这么骄傲的男人,话语里却有那么真实和细碎的害怕,让她不禁想起那时他们失去第一个孩子,他在冰凉的水的冲洗下,这么抱着她、将她从封闭的世界里慢慢引领出来的样子。
她理解他,没有人比她更理解他在想什么。
因为太过深爱,就会太过在乎,更害怕有任何不好的闪失,出现在她的身上。
“好,我收回那句话。”
想了一会,她重新侧过脸,看着他,语气也柔和了许多,“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可以接受你其他的管制,只是我希望每天我能够在你的陪同下,哪怕就在别墅的附近走走。”
他看着她,过了一会,终于颔首答应。
这一小小的让步,也足以让她觉得要比之前那样暗无天日的关在卧室里要好上许多,她看着他,弯起唇角对他轻轻笑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每天什么都不做、足不出户、也不和除我之外的人说话,太闷了?”他望着她的笑容,突然开口道。
“当然。”尹碧玠毫不犹豫地点头。
岂止是闷,简直是快要疯了,她都觉得自己快失去和现实世界的联络与沟通,等孩子出生,她也就变成原始人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可以让你不觉得闷。”
他神色平常地继续说。
如果她这个时候注意力稍稍集中一些,就会发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里闪过的一丝狡黠。
“你现在怀孕过三个月,已经是安全期了。”他这时起身,将一旁的窗帘拉上,然后慢慢地开始一粒一粒解自己衬衣上的纽扣,“我咨询过医生,夫妻可以开始同房。”
她一开始还一怔,直到他已经裸着上身上了床,然后双手臂撑在她的头两侧,身体贲张在她上方时,她才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
三个月的禁欲,也让她有些怀念起那销魂蚀骨的滋味,可直到他脱下她的所有衣物,轻轻分开她的腿时,她才有些迟疑地问他,“会不会伤到孩子……”
他的动作很柔、也很有技巧,直到将她撩拨得呼吸都急促起来、暖潮也越来越多时,才在她的嘴唇上落下一个吻,低哑地说,“不会,我会控制。”
她也就不做声了,略微有些红着脸,却还是很配合地,抬手圈住了他的脖颈。
好不容易结束之后,他脸颊上很明显地能够看出并未全部满足,她这时双手交叉在他汗湿的发里,顽皮地舔了一下他的薄唇。
“老实些。”他俊脸上情欲痕迹未退,去浴室取了毛巾过来帮她轻轻擦拭,警告她,“这些都欠着,以后加倍要你还。”
她只笑,“我突然想起,上次严沁萱和我说,她和陈渊衫还考虑着再要第二个孩子。”
“我们不要。”他倒是很斩钉截铁地就打断,“我们要一个,就足够。”
要两个孩子,不但苦着她十月怀胎、他又要紧张得神经衰弱一次,而且,他又要承受几个月不使用春宫图的日子。
不行不行,就一个,等这个孩子出生,说什么,都不能再要第二个……
就这样在柯轻滕全方位的管制之下,除了偶尔克制的欢爱和晚间散步什么都不能做的日子,尹碧玠的身体情况始终很稳定,囚牢生活也终于快要到了解放的那一天。
按照医生的预产期,他早早就已经安排好了最佳的病房,提前几天就和她一起住了进去,并安排二十四小时的护工服务,力求保证绝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