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摆在地上的两块削得尖尖的木块,王老六和六婶满脸惊惧,他们怎么也不明白,好好的大梁上,是谁放上去那两个木块的,
张远山淡淡地道:“王老六,你把木块翻过來好好看看,上面是不是刻有你和六婶的名字。”
王老六拿起其中一个木块,使劲地在自己裤腿上蹭了几下,抹去了上面厚厚的一层尘灰,一看之下,大惊失色,上面果然刻着他的名字,
他赶紧又拿起另一块,上面同样刻着六婶的名字,
王老六喃喃地道:“张道长,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人故意害我们。”
张远山叹道:“这梁上之物,形似尖刀,刻有你们名字,就是整蛊之意,你们两人,被此邪物镇住,气运不佳,时常恶梦相伴,幸好放此物之人,只是捉弄你们,若是刻上你们生辰八字,恐怕一年之内,你们早已有性命之虞。”
王老六老夫妻俩吓得面如土色,王老六战兢兢地道:“张道长,你还真神了,最近两年,我们确实身体状况不如以前,经常病,而且,夜里几乎恶梦不断,张道长,这如何是好,请你给我们作主。”
张远山看了看那高高的大梁,自言自语道:“此梁如此之高,沒梯子是决计不能放此物上去的,这应该是上梁之日有人放上去的,上梁那天,能站在主梁之上的能有谁,这应该是小工头所为。”
听着张远山自言自语,六婶突然破口大骂:“这个该死的杀千刀的,竟然对我家做出这种丧尽天良事的,吃了饭,就去他家找他算帐。”
王老六赶紧劝道:“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听张道长把话说完。”
六婶这才安静下來,张远山道:“六婶骂的是不是那个小工头,你们先不要着急,梁上之物虽然已经取下,只是很奇怪,这宅子中隐隐透着一股阴气,却仍是沒消,王老六,若要消解灾祸,你把此宅建房前后的事,好好跟我说说吧。”
此时的夜惊魂,已经不是初开始时那样显得愁眉苦脸,而是双眼放光,脸上满上喜悦的神色,对他來说,今天无意中撞到张远山他们,所说之事,竟然就是令他因为写作沒灵感而苦恼的鬼宅话題,这如何能让他不为之兴奋,
一旁的李川,心领神会,立即打开了录音笔,等着王老六的叙说积累素材,
王老六支支吾吾地说道:“三年前,我三个儿子要分家,我和老伴寻思着另外盖个房子自己住,现在乡村也不让自己随意盖房,我见到村西有一块地,一直沒什么用,就找了村书记,后來,村书记同意把这块地批给我,就盖了现在这座房。”
夜惊魂好奇心大起,忍不住插嘴道:“大叔,为啥你盖房这块地一直是荒废的。”
王老六回道:“这块地,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从我小时起,就沒见这块地有啥用,一直荒废在那,四周都长满了草,就这块地上,寸草不生。”
王老六告诉大伙,他暗中瞧上了这块地,欲在这上面盖一座房,可是,王老六和六婶两人,一生节俭过日子,实在舍不得花钱來买下这块地,
六婶想出了个主意,暗中指使她的小儿子,偷偷在村上放出风声,很快,整个小山村的人都知道了,这块地风水不好,所以寸草不生,
六婶又暗中指使他家三个媳妇,故意在面上和王老六还有六婶扯破脸皮关系闹僵,
几次好戏上演后,六婶找着了村支书,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诉苦,央求村支书批块地给她,另外盖房,好从儿子那搬出來,
村支书也为调解他们有家事而无为烦恼,见六婶开口相求,也就乐得把那块地批给了他们,
村支书心想,这块地,也不知荒废了多少年,寸草不生,现在又传出风水不好,既然王老六他家要,就乐得做个人情,开了个支部会,一致通过后,象征性地收了王老六一百元钱,就把那块不毛之地批给了王老六,
王老六一家,顺利地拿到这块地后,不久就开工了,
由于六婶为人节俭,甚至可以说是吝啬,把一帮前來帮忙盖房的人搞得老大不开心,
当地习俗,谁家盖房,除了找一两个泥工和木工外,其他的,全是村子上的人互相帮忙,同村人帮忙,不收工钱,主家负责招待帮忙的人吃好就行,
那个小工头,和村子上的人,兴冲冲前來帮王老六盖房,却沒想到,六婶为人太小气,盖房的几天,招待他们的饭菜,竟然不见一点荤腥,
大伙都弄得不大开心,尤其是那个小工头,想想自己帮别人盖房,都是大鱼大肉招待,如今,却受到这等冷遇,心中老大不乐意,
为此,小工头在帮忙的众人怂恿下,和六婶还吵了几次,在村书记的调解下,大家才忍气吞声,压下了此事,
待房子即将盖好,第二天即要上梁时,六婶又故作为难地告诉小工头,她手上暂时沒钱,工钱要拖欠一段时间,
这可把小工头气坏了,沉着脸一直发牢骚,可六婶只当沒看见,怕老婆的王老六,也只是避着大伙,一个人躲在角落处抽着闷烟,
夜惊魂听到这儿,嘿嘿一声道:“六婶,毫无疑问,这个小工头,肯定就是在大梁上放巫蛊之物的人。”
李冰也接上道:“是呀,这么高的梁,沒长梯子决计不能放上去,农村的房子完工后,不可能会有人再爬上大梁的,那肯定是这小工头了,他对六婶的吝啬不满,就恶作剧了一下。”
施丽娅轻轻扯了一下李冰的衣服,轻声说道:“李冰,你瞎说什么哦,六婶这是会当家,节俭过日子。”
六婶给李冰说得脸上一红,幸好施丽娅打了个圆场,这才打了个哈哈,转过这话头,
众人都愤愤地斥骂那个小工头干出如此缺德的事,张远山摆了摆手,制止住大伙的议论道:“那个小工头,如此之做,只是为了一时泄愤,其实,他并不懂巫蛊害人之术,大叔大婶,你们做的什么梦能讲讲吗。”
六婶神情忽然紧张起來,她用脚踢了踢王老六道:“老头子,这个还是你來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