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主力离开原先的根据地进行转移的时候，周文染只能在北方的城市里通过报纸查看。
是的，是“通过报纸查看”。
捷报频频，预示着队伍的失败。举步维艰的西征，人数越来越少。
怎么看都有点像“落荒而逃”，让她不禁皱起眉头来。
这，应该怎么办？
……
周文染在屋里想着，忽然有了不一样的念头。
如果大军一起走是一个显眼的目标，那么，能不能分散开“大军”，让人人“分而行之？”
心底觉得这个方案可行，却又不得不为这个想法寻找不方便的地方。
那可不是一两个人，也不是实际二十个人，而是几千人，上万人！
这样多的人，就地解散，混入平民百姓之中？
这样做并不容易！
周文染心底有了决定，却是彻头彻尾地一凉——她可算是明白，现在那些人面临的危机了。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自己又因为屡次败仗而丧失了信心，前路灰茫茫不见光明。
……
周文染就这样跟着南方的人，一天天伏在报纸上了。
当然还有更新的消息，比如说北方传来的不好消息——日子一天天过去，那外国人越来越嚣张，眼看着还有一年两年，就要发动战争了。
可是，她没有办法。
就同古语中“穷则独善其身”的话一样，她现在只能保证自己不要被大乱波及——生活在阴霾之下，却只能蹒跚前行。
“怕是，两头一起来，不知前途怎样啊！”
南北各自百万大军，中间逃窜一行人。
……
却听闻路上终究是有了变化，在赤水河那头几次横渡，甩掉追兵的队伍让蒋委员长都害怕的时候，周文染终究是有了盼头。
再往后，见着那队列北上，损失虽依旧却时时有胜利发的情况时，她松了一口气。
可惜，自己在北平，只能“遥遥观之”。
周文染在宏伟的古都中，常常透过风沙看向西边的山。
北上吗？
西边的地方，北上就是山区——层层叠叠的山，最高的顶峰是常年积雪的地方。
周文染笑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人和人之间的纠缠就会少了许多。
只是，自然的风雨，依旧是眼前的凶险。
……
想着，看着，一天天过去，等到那边的“捷报”传来。
兴邦酒楼里听得熟悉人的话语，那谢子才最近春风得意。
“你想听哪些好消息？”
他问周文染，屋子中还有另外两个人。
“好消息？”
“三军会师日，星火复熊熊。”
那边人说着，周文染明白了——可注意到，身边，林若楠眼底却不是一样的风光。
“可是，我不安。”
“当年在赣南的时候，就有五次‘围剿’。如今换了地方，保不准又来这样的事！”
她眼底出露些许忧患。
“若是再来一两次——”
谁都知道她的意思，现在留下来的力量太过薄弱，并不是敌人的一合之敌。
那，又能怎么样？
有着“硬着头皮也要上”的心思，林若楠是不惮再谈到什么“牺牲”的。
只是眼底常含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