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考虑了小半天,还是决定留在洛阳不去府城。玉容做这样的决定也是有她的考量在里面的:“这孩子才一个月,正是最不稳当的时候,要走,也得等坐稳了胎再说。”他公爹现在也是户部尚书了,就算江鸿锦这病治不好,她也不可能和离得了。因为她爹跟三姐,都不会同意的。所以,这孩子很可能是她唯一的孩子,她不能让他有一丁点的闪失。
对于玉容固执己见,江鸿锦很是着恼。
玉容说道:“只要我们谨慎,那幕后的人也钻不到空子,等胎稳了,我就离开洛阳。”
江鸿锦见玉容执意不走,也没办法了:“那这段时间你就呆在内院,哪儿也不要去。吃食等物,也得让心腹去做,别经了其他人的手。”
这方面,玉容比江鸿锦谨慎多了:“你放心,这段时间我的吃食都让厨娘做,不会让其他人碰的。”就是在洛阳买的,那也都是签的死契,生死都在她的手中,肯定不敢叛主了。
江鸿锦说道:“我已经写信回去了,相信爹很快就会派人过来。”说来说去,还是他们身边得用的人太少了,要不然,也不会让人钻了空子了。
玉容还是有些担心:“你还是去雇些护卫吧?这样更安全一些。”虽然讨厌江鸿锦,但夫妻的利益还是一致的。这个时候,必须夫妻一条心,要不然更会被人钻了空子。
江鸿锦现在对雇佣的人有些担心了:“知府大人已经同意,拨六个士兵给我用。”谁知道雇佣的人会不会被人买通了,还是从军中调几个人来用比较稳妥。这样做,会惹人话柄,可现在安全为重,就算落下话柄,江鸿锦也顾不上了。
杨铎明到洛阳的时候,没一天就打听到江鸿锦身边多了几个身手不错的护卫。
严西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说道:“大哥,那几个护卫武功不错。这下,我们有些麻烦了。”
杨铎明笑着说道:“主子也没说期限,不着急。”若是跟上次一样,定了期限这事还有些麻烦。现在也没定期限,西北那边暂时也没什么大事,可以慢慢筹谋。
正月底,江文锐才得到了江鸿锦的信件。看到江鸿锦在信里说他被人下了绝子药,江文锐恨得不行:“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对我儿下这样的毒手?”
高先生在旁问道:“大人,二爷怎么了?”高先生可是知道,江文锐答应于家老爷让江鸿福去镐城,就已经决定将江鸿锦调回京城的。连那官职都定下了,只待吏部下达调令。
江文锐也没瞒着高先生,恨恨地说道:“锦儿被人下了绝子药。也不知道那幕后的人跟我们江家有什么深仇大恨?”江鸿锦在洛阳这半年,是得罪了一些人。但那都是因为政见不和引发的一些矛盾,还不至于下这样的毒手。
高先生一脸惊骇,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高先生稳了下神说道:“得尽快查出幕后主使之人。”二爷如今还没有子嗣,这事对二爷可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若是心智不坚定,心性就会受到影响。
江文锐说道:“这事还得你走一趟。”这幕后的人如此狠毒,锦儿一个刚出毛驴的小子哪里是对手呢!而他也走不开,只能让高先生走一趟了。
高先生也没有推脱,说道:“我回去交代一声,就起程。”高先生的命是江文锐救的,所以对江文锐很忠心。
这日,江鸿锦在跟同僚苏通判去喝酒,那同僚叫来了弹唱的歌女来助兴。歌女一走进包厢,朝着两人福了个身:“奴家见过二位爷。”
苏通判想问江鸿锦准备点什么曲儿,就见江鸿锦仍直勾勾地看着那歌女。苏通判笑着说道:“江大人,想听什么曲儿?”之前外面传闻说江鸿锦不能人道,他是相信的。因为他跟江鸿锦在知府家里喝酒,那日夜太晚就夜宿在知府家中,江鸿锦将知府送去的美人给推了。除非是柳下惠,否则这男人不可能不喜欢美人的。却没想到,传闻没多久就传出韩氏怀孕的消息来了。开始他以为是假的,是江鸿锦用的计策为自己正名的,后来才知道,韩氏是真的怀孕了。
江鸿锦回过神来,说道:“苏大人你来点吧!”歌女那双水汪汪好似能滴出水的大眼睛,让他不由想起魂牵梦绕的人来。
苏通判点了一曲《美人泪》。
歌女檀口轻张,唱到‘谁怜辛苦东阳瘦,也为春慵,不及芙蓉,一片幽情冷处浓。’这一句时,她微合明眸似瞧非瞧,似多情似含怨地看了江鸿锦一眼。
坐在一旁的苏通判,被歌女那娇俏柔媚的摸样儿勾得骨头都快要酥掉了。而江鸿锦看着歌女这卖弄风情的模样,那是倒尽了胃口。他刚才是鬼迷心窍,才会觉得这女人的眼睛神似他心中的人。
江鸿锦摆摆手说道:“你下去吧!”再看下去,他连酒都吃不下了。咳,这世上,哪里有长得跟她像的人呢?
苏通判觉得江鸿锦就是个木头,太不通风情了。不过心里这般想,面上可不敢露出半分来:“江大人,来,喝酒。”
灌了半肚子的酒,走出酒楼时,江鸿锦走路都有些踉跄。长安见状赶紧走上前扶了他进轿子。
苏通判也是喝醉了,由着下人领了回去。江鸿锦住的地方,离酒楼也不远,乘轿子也不过十二里路。
走到一个拐弯处,突然冒出来一群匪徒。这些匪徒有十多个人,有的拿着大刀,有的拿着木棍,见着江鸿锦一行人就冲上去狠揍。
长安大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在大街上行凶?”他们走的可是大道,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听到长安的叫声,江鸿锦立即清醒过来。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就被人一把从轿子里揪了出来。
江鸿锦望着抓着他脖颈的匪徒,这土匪又粗又状,一脸的凶相。江鸿锦按耐住心头的惊恐,说道:“是不是有人雇你们来杀我的?只要你们放了我,我可以出双倍的价钱……”
话没说完,就听到远处有人大叫:“你们在做什么……”这是巡逻的官差赶了过来。
那官差的话一落,江鸿锦就觉得脸火辣辣的。然后感觉后脑勺一疼,倒在地上。
洛阳知府听到江鸿锦遇袭,大怒:“真是无法无天了。”竟然在大街上就敢行凶,而且还是对朝廷命官下毒手,这也太无法无天了。
吩咐了下属,知府跟他的师爷说道:“你说这江大人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然下这样的毒手?”
师爷说道:“大人,我觉得幕后那人应该是跟江家有仇。”
江鸿锦在洛阳也没得罪什么人,不可能结下什么生死仇人的。
知府说道:“一定要让那几个匪徒招供,将幕后的凶手抓住。”江鸿锦在他手上出的事,也不知道江尚书会不会迁怒于他呢!其他不说,只一个治安不严就够他喝一壶了。
江鸿锦是在第二天清晨的时候醒过来的。一睁开眼睛,他就想起昨天的事。江鸿锦大声叫道:“长安,长安……”
管家长明走进来说道:“二爷,长安受了重伤,到现在还没有醒。不过二爷放心,大夫说长安没有性命危险,修养一段时日就会好的。”说这话的时候,长明不敢抬头看江鸿锦。
江鸿锦是多敏锐的人,看着长明的样子,再想着昨晚晕过去之前他脸疼得不行。江鸿锦手摸在脸上,就发现脸上抱了一层厚厚的东西。江鸿锦叫道:“快拿镜子过来。”
长明苦着一张脸说道;“二爷,你先躺着,这镜子以后再照吧!”二爷伤了脸,这事想瞒也瞒不住。
江鸿锦用力将长明推开,抓起桌子上的镜子一照。看着脸上包着一层白纱布,江鸿锦惊慌失措,想将纱布扯下来看下伤口。
长明扑上去抓着江鸿锦的手,说道:“二爷,不能碰。若是碰了可能会留疤的。”昨晚他其实看到了江鸿锦脸上的伤口,那伤口很深,大夫说肯定会留疤的,可这话长明不敢告诉江鸿锦。
江鸿锦哪能不明白留疤的意思。若是脸上留疤了,他就再当不了官了,所以,江鸿锦也不敢将纱布撕扯下来了。
长明小心翼翼地说道:“二爷,你躺回到床上去吧!”
江鸿锦抓着铜镜的手都在发抖,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问道:“大夫说我脸上的伤会留疤?”
长明也不敢瞒着江鸿锦,说道:“大夫只说不能动怒,必须小心养着,其他没说。不过我想,若是这个大夫不行,我们就回京请太医看。二爷,太医医术高超,一定不会留疤的。”
江鸿锦咬着牙问道:“匪徒抓住了吗?”只要将土匪抓了,才将能幕后的人追查出来。
长明点头说道:“抓住了三个,其他的都跑了。知府已经下令,全城搜捕,相信很快就能将他们全部抓住了。”
江鸿锦冷着声说道:“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还有幕后那人,他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