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厉南衍上前拉起了厉政谦,冰冷的挡在了他和主持大师之间。
  “爸。”
  厉南衍清冷的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是来寺庙祈福的,不是来剃度的!”
  “你别拦着我。”
  厉政谦看了眼他那冰冷惊愕的神情,微微叹了口气。
  随后厉政谦还想跪下让大师剃度,厉南衍反应过来后,直接带着保镖们将大师给隔开,说什么都不放他过去。
  有保镖们的阻拦,厉政谦想剃度都做不了,只能再次无奈的摇摇头。
  “南衍,你别拦着我了。”
  他低低的说道:“父亲一直祈福,就是因为心中罪孽深重无法超度,现在也该到了我赎罪的时候了,遁入空门之后父亲会日夜祈祷,跟着佛祖念经赎罪。”
  厉政谦说了一大堆,厉南衍听的云里雾里,眼看他要接着下跪,再次拦住了他。
  “爸。”
  厉南衍直直的盯着厉政谦,“你执意要剃度,是不是因为你和当年江南楚家灭门的事情有关?”
  问出这句话后,厉南衍的手都在颤抖。
  他有些不太敢听厉政谦的回答。
  如果真的是厉政谦做的,那他们厉家就欠了陆余情整整九条人命,江南楚家灭门的惨案,要用鲜血来偿还!
  他拿什么还给陆余情?
  眼前浮现出陆余情的身影,他突然有些哽咽。
  “你果然猜到了。”
  厉政谦微微叹了口气,沉重的说道:“我经常来祈福,就是我的心里不安,你早晚也会调查到的,不如等我剃度,南衍,等我入了空门,我就告诉你一切,别拦着了。”
  他遁入空门的心意已定。
  任何人都不能阻拦他。
  看着厉政谦眸中的坚定神色,厉南衍微微松开了手。
  保镖们面面相觑,厉政谦冷喝一声:“让开!我现在还是厉家的家主,你们这是连我的命令也不听了吗?”
  他们看向厉南衍,厉南衍无力的挥挥手。
  罢了。
  就按照他说的做吧。
  没人再次阻拦了,厉政谦顺利的跪在了住持大师的面前,他紧紧攥着拳头,眼神清冽,声音更是诚恳。
  “请大师为我剃度。”
  “南无阿弥陀佛。”
  大师喊了声佛号,随后慢慢的打开了他的头发,拿着剃刀一点点的将他的头发给刮去。
  厉南衍静静的看着,手掌逐渐攥紧。
  细碎的头发掉落在地上,大师接着喊了声佛号,厉政谦双掌合十,就见大师拿着香给他上了戒疤。
  “从此你就叫绝尘。”
  大师郎然对厉政谦说道:“断绝一切尘世恩怨缘分,跟在佛祖身边用心忏悔你的罪过吧。”
  “多谢大师。”
  厉政谦跟着拜了下去。
  就在这时,庙门口传来一声冰冷的喝声。
  “你以为遁入空门就逃得掉吗?”
  听到这个声音,厉政谦浑身一震,猛然转头看向了庙门。
  一道纤细的身影慢慢的走了上来,在她的身后,归夜寸步不离的守护着,厉南衍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招手让保镖靠近自己。
  是叶晚秋。
  她一步步的走到厉政谦身边,看着他头顶刚刚剃过的头发,再看看那些新烫出来的戒疤,忍不住冷嗤一声。
  “怎么,你以为遁入空门就可以救赎你吗?”
  她的声音嘲讽,厉政谦低头不去看她,只是死死地握着自己的手。
  “可笑!”
  叶晚秋大声喊道:“当年的事情,当年的仇恨,你真以为就这样就能过去吗?你想的也太简单了!”
  随后她看向厉南衍,冰冷的说道:“把余情也叫过来吧。”
  厉南衍惊愕的看着她,下意识的问:“为什么?”
  “揭开真相啊!”
  叶晚秋凄厉的笑了笑,猛然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厉政谦,“你既然调查到了这一步,那就得让余情也过来,让她见证我们江南楚家的惨案!”
  我们江南楚家!
  这六个字从叶晚秋的口里说出来,厉南衍的心里瞬间有了答案。
  她果然是楚嫣然。
  但随即他又仔细的看向厉政谦,见依旧在地上跪着不动,他的心底也有了几分焦急。
  到底厉政谦做了什么?
  想到当年的灭门惨案,厉南衍深吸了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孟凡,接余情来。”
  “是,总裁。”
  孟凡低低的答应了声,连忙出去了。
  寺庙中剩下几个保镖,也识趣得散开,但随时对叶晚秋保持着警戒,至于厉政谦,他的双眼浑浊,只不停的念着佛号。
  厉南衍静静的看了看叶晚秋,眸中满是疑问。
  “不必这样看我。”
  她轻呼了口气,“等到余情来之后,我自然会将所有的事情都解说明白。”
  “在此之前,我不会对你们动手。”
  她说完坐在了旁边,静静的闭上眼睛,厉南衍微微蹙眉,耐心的等着。
  二十多分钟后,陆余情匆忙的赶来了。
  刚进寺庙就看到跪在地上剃度了的厉政谦,她也吃了一惊,随后看了看两边的人,视线在叶晚秋身上稍稍停顿。
  在知道了真相后,她对叶晚秋的感情更加复杂了。
  罢了。
  陆余情微微吸了口气,站在了厉南衍身边,见她到了,叶晚秋这才悠然起身。
  “南衍。”
  陆余情低声的问道:“现在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厉南衍捏了捏她的手掌,“但马上就要揭开了。”
  “对,马上就能揭开。”
  叶晚秋悲切一笑,“你们不是一直想追寻谜底吗?问问他啊!”
  她的手指陡然指向了厉政谦。
  厉政谦若有所感,双眼更加浑浊,身体也不停的颤抖着。
  看到他这般模样,住持大师轻轻扶住了他,随后看向叶晚秋,双掌合十轻声劝说:“这位女施主,你内心的仇恨太多了。”
  “我的仇恨多?”
  叶晚秋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没经历过我的事情,就别跟我说我的仇恨多,老和尚,你悲天悯人,可曾怜悯过我们江南楚家的满门人命!”
  说到这里,她猛然将手放到自己的耳后。
  一阵撕拉的声音传来,她撕下了脸上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