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江和黄钴还没有消息吗?”
邺王府正堂,宇文豫看着身边的斛律恭,斛律将军点头回应:“嗯,都已经三个时辰了,还是不见出来。”
宇文豫狐疑不已,心里想着,按照正常道理,这二位向来的行事风格便是雷厉风行,怎么可能在这件事如此拖沓。
“或许是有人从中作梗,也说不定!”
听着斛律恭说完,邺王驾下有些不放心,挥手吩咐道:“这样,你即可率些亲随,带着本王的玉牌,前去宫中查看,若是有了什么异动,可以当即斩杀天子和太后!”
斛律恭应声去了,一旁的宇文欣心惊肉跳的道:“兄长,这么做有些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本王运筹了这么久,苦心经营,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宇文豫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弟弟太府卿大人:“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那太府暂时也就别回去了,等到事成之后,再重新安排官职便是!”
宇文欣点了点头,不难看出,兄弟俩对此事都是颇为关注,毕竟这是掉脑袋的大事,若是有什么不慎,便是前功尽弃。
宇文欣走后,自门外走进了十余名身着重甲的红袍军将。
“末将参见王爷!”
“不必多礼!”宇文豫转过身来,打量了一番这些属下,冷声道:“上一次元慎将军失手之事,这一次就交给你们去处理,无论如何,都要成事!”
“末将明白!”众人应诺去了,宇文豫心神俱疲的坐到了椅上,倚着椅背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邺王府之内,宇文欣刚刚转出花园前的月亮门,便看到了那些武士,看着那一个个杀气腾腾的模样,他的心中隐隐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你们站住!”宇文欣的声音叫住了那些部下,那些人见状一怔,府卿大人上前询问道,“诸位这是要去处理何事?”
“恕末将不能相告!”
一行人说罢,也不顾宇文府卿的怒意,转身离府去了。
宫禁之内,门下侍郎正要按照伊谨安排前去排布,却被他叫住。
那老官眼见着这位伊王故作神秘的样子,不觉有些纳罕,伊谨淡笑道:“再等等,本王觉得还会有人前来,这样,明日午后,再行宣布!”
“诺!”门下侍郎去了,伊谨对着两个部下点了点头,那二人会意,跟了过去。
“黄甄,你带着一半的府兵,外加五百廷尉军去宫门里埋伏,但凡有人前来,势必关门打狗!”
“明白!”
黄甄说罢引着人去了,不多时,邱玖赶了进来,一见伊谨便叩拜道:“王爷,事情成了!”
伊谨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吧?”
“那是自然!”
看着邱玖那一副欣喜的模样,也料是必然得手。
“马上自后宫门而走,回到府中寻个地方隐匿起来,若是看到本王回府寻你再行现身,否则,切不可暴露了你和那物件的行踪!”
“是!”邱玖应诺去了。
按照原定的计划,宇文豫为防周江和黄钴行事不慎,特地嘱托斛律恭前去宫禁查验。
斛律恭率人来到了皇城跟下,宫门大敞四开,少数廷尉正在来回巡视,斛律恭的心中陡生疑虑,按照正常道理,这里是不可能布防的。
就在这时,只见远处一行人带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打此经过,奔着西苑而去,原来薛棋母子正在起身离开此地,本打算出宫避祸,却被他遇个正着。
“太后和天子闲来无事怎么可能奔着那里去!定然是打算潜逃,来呀,给本将追!”
身边副将迟疑道:“将军,那可是宫禁啊!”
“废什么话,有什么事情,会悠邺王为我们兜着,只管按照本将吩咐便是!”
斛律恭说罢,率着人便向禁苑杀去。
这一切自然早就被黄甄看在眼里,所以再最初的时候并没有漏出马脚,甚至还命令看守之人稍作抵抗之后四散奔逃,就在这些家伙尽数冲进禁苑宫门之后,早见大门紧闭,这些人不由得心头一惊。
“杀!”
霎时间杀声四起,不多时,黄甄便率着所部杀了过来,团团围定,双方厮杀到了一处,论到武力,斛律恭虽然强劲,却并不是黄甄的对手。
“黄甄,你家主子想要造反吗?”
斛律恭目眦欲裂,手持长剑与黄甄拼杀到了一起,黄甄狠命劈砍,将他打出了好远:“将军进宫便开始打杀,反倒询问我等,是不是太好笑了些!”
“一派胡言!”
“看招!”
“哐啷啷”一声拼打声响,黄甄手起刀落,将斛律恭手中那柄宝剑直接折成了两端,二人又杀了好一阵,眼见着身边部从接连被制服,斛律恭无心恋战,折身正要只身逃窜,却被一刀砍中了肩膀。
斛律将军吃痛,半跪在地上,下一刻,早被数柄刀剑挟住了脖子。
就在这个时候,伊谨出现了,看到他,斛律恭不由得心生暗恨,伊谨并没有奚落于他,甚至对于此人的存在视若不见。
“时候也差不多了,把这个人押走,然后将周江,黄钴的死讯放出去,斛律恭暂时拘押,没有本王命令不得轻动!”
“诺!”
伊谨说完便走,黄甄赶忙问道:“王爷,您去哪儿?”
伊谨淡笑道:“去演场戏!”
他说的深邃,黄甄等人自然不懂,伊谨的脑海中如今异常灵动,心中那盘原本模糊的器具也越发的明朗起来。
“这盘棋,我知道怎么下了!”
伊谨不断地研磨,寻思着,在他的心中,一面棋盘已经排开,前因后果,折叠而成,自己是白子属阳一方;而那属阴的黑子,便是自己昔日的好袍泽,而今的对头,邺王殿下。
“道不同,不相为谋,或许你我真的只能共患难,不能同甘饴吧!”
这一天还是来了,无可避免,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宇文豫想要以自己为锋芒,得到天下,而自己,也在这个过程当中,慢慢的覆灭大兴,转变成了窃国之心。
一山不容二虎,阙台更是难以两帝并存。
“演完这场戏,就到了诀别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