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柔和起来,他的目光会时不时落在唐月舒身上,和她说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就像她的目光也很难从他身上剥落一样。
人和人的关系至今是个普遍讨论的社会议题。
要不然怎么解释这个世界上好看的人那么多,偏偏他们两个人看对了眼呢?
那种感觉是很难形容的,哪怕林川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弟,唐月舒也能很坚定指出自己想要的是哪一个。
没理由,她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
“你昨晚……”林川开了口。
只不过唐月舒在他刚开口时就打断了对方:“林先生是什么时候又来巴黎的?”
他们在林川飞回港城这几天很少联系,唐月舒也认为他应该思考一下到底要不要和一个在法国留学的人继续发展。
她没想到他一声不吭就又来了。
“昨晚。”林川回答了她。
“昨晚”是个很宽泛的概念,唐月舒记得自己回来的时候很晚了,她走出酒吧时看了一下时间,将近两点。
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她的楼下,这件事本身不正常。
唐月舒顿了一下,她斟酌了一下字眼,最后道:“为什么呢?”
为什么还来巴黎,为什么半夜出现在她的楼下?
林川应该能明白她的问题。
他看着唐月舒的脸,注视着她的眼睛,他的眼睛里似有汪洋,又像是有轻舟在里面泛起涟漪。
“你想听我的真心话吗?”他问唐月舒。
唐月舒沉默了一下,她是还有问题想要问林川的,但真听了他的回答,他们的关系会发生变化的。
她不排斥,但总需要点时间去适应。
她不说话,林川便开始反问了:“你昨晚说想我,是真心话还是酒后哄着我玩的?”
雨声并没有影响室内的安静。
唐月舒开口之前,林川保持耐心。
他明知答案,还要再对一次答案。
他要听她说。
“真的。”半晌,唐月舒听见自己回答道。
尽管只认识了几个月,但不能否认林川在她空白的感情领域涂抹起了色彩。
林川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眸里的笑意深了些。
“那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林川说看着她的眼睛说,“和你一样。”
“你知道吗?”他说了下一句话,“如果昨晚你是在清醒的状态下邀请我,我会答应你的。”
答应接吻。
第38章
唐月舒以前确实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但是眼下,她觉得自己碰到了超纲题。
她那些在各种酒醉金迷里的从容,在这个几十平的小房子里根本没用。
林川说的话并不露骨, 但是他很勾人。
唐月舒的目光不觉落在他的唇上, 只是停留了一瞬,她移开视线。
她想起林川昨晚找她确认过,她喝酒会不会断片。
在这儿等着她呢。
唐月舒只能端起咖啡喝一口,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林川像之前一样,说完话之后会等着对方的回应。
因为妆容的需要, 唐月舒今天贴了假睫毛,眨眼的瞬间, 睫毛扑闪,越衬托得她像是漂亮的蝴蝶精灵。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唐月舒终于开口。
一些拉扯的技巧和暧昧的痕迹在这时候显得苍白和没用。
林川不知道想了什么, 他轻笑了声,很快回答了这个问题:“我想,我应该算是你的追求者。”
追求者。
这三个字让唐月舒愣了一下。
人和人的关系其实不一定要遵循特地的模式和发展轨迹。
她以为追求的过程不一定非要出现在一段关系里面,可是没想到的是, 林川的想法是这样的。
“我追求得还不算明显吗?”林川看到了唐月舒眼中的愣神。
港城到巴黎,最快的航班估计都需要十个小时。
他以为自己的追求已经摆在明面上了。
唐月舒的神色看着他又纠结起来,她在思考别的问题了。
目光在林川身上打量了好半晌, 最后才开口问他:“那我问一个问题,你们这样的家庭,你会不会在港城有一个正牌女朋友或者未婚妻。”
林川:“……”
唐月舒听见他笑了声:“你拿我当什么人?”
他没想到自己的人品这么不值得信赖,他不算什么好人,但印象中对她应该不算差。
“你们那儿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吗?”唐月舒盯着林川看。
她印象中, 每个圈层的有钱人其实都一副德行,港城那边的一些八卦她很少听, 但不代表没听过。
林川这时候不明白唐月舒问这个的初衷,他不想将自己所在圈子里的一些不堪展现在她面前。
他说:“我不能保证别人,我只能保证自己不会。”
唐月舒垂了一下眸子,不知道有没有信他说的话。
不过多数时候,男人的承诺都没有多听的价值。
但林川说话确实好听。
唐月舒并没有问他关于他的家庭怎么看待他挑选伴侣这件事的看法,这不是她关心的内容。
“那你打算追多久?二十天吗?”唐月舒问。
二十天,是林川昨晚说打算在巴黎逗留的时间。
在被追求这件事上,她还跟林川商量上了。
这听起来有点滑稽,仿佛她不是被追求的对象,而是作为旁观的第三人。
“你希望有多久?”林川征求她的意见,但声音里听着有笑意。
他还配合着逗她,这样像是甲乙双方在商讨合作进程。
唐月舒有点后知后觉:“……”
她不说话了,但是林川脸上的笑意让人很难忽略。
这顿下x午茶的时间过得很快,林川买来的甜品果然吃不完,有些被收进了唐月舒的冰箱里。
林川晚上没有约她,他似乎有别的安排。
唐月舒要忙着直播。
只不过林川后来说给她订了餐,让她要注意按时吃饭。
他好像格外关心唐月舒的身体健康,尤其是在她发过一次高烧之后。
——
晚上九点的巴黎,伴随着外面的雨声,路上撑伞的行人脚步或急或慢。
黑夜下,这样的雨景也在成全巴黎的孤独颂歌。
林川孤身在参加一个宴会。
这样的场合里,他手里端着一个高脚杯,西装革履,有点无聊地把玩着右手食指上的戒指,戒指上做了一个小设计,是个转运环,可以转动的那种。
林川这次回去再来巴黎时,他的父亲问起来他的行程。
有些行程是瞒不了的,林川的父亲在得知他飞往巴黎时没说什么,虽然知子莫若父这句话在他看来并不全对,但他的父亲估计知道自己的儿子在为一个女人在巴黎停留。
林川还记得离开前一天,他和自己的父亲在公司见面。
“阿川,你是一个有分寸的人,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没有人会管他在法国干什么,也不在乎他和什么人交往,只要他知道分寸就行。
高脚杯里的红色酒液在玻璃壁上摇晃着,周围到处是光鲜亮丽的体面人,林川自然很适应这样的环境。
他来巴黎,自然也不只干一件事。
林氏涉及的产业不少,和多国都有生意上的往来,他无论在哪里都能有安排给他的工作。
一些应酬本来可以不参加,不过既然他在这里,来一趟也无妨。
应酬也不是非需要女伴不可。
于是林川孤身一人出席。
这个宴会来了很多生意人,可以说是各行各业都有,而且这里的人有相当一部分身上不只有一种职业,可以是生意人也可以是学校里的老师。
林川在这里游刃有余。
他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没什么困难,亚洲面孔在这里不多见,加上他的长相具有一定的辨识度,通常见过他的人不会再将他认错。
他在一个相对幽静的角落里拿出手机看了眼,调了静音,点开看,已经是唐月舒的直播时间,他在手机屏幕上看到了她今天的那一身打扮,眼角的那只蝴蝶很是灵动,她还做了发型,看起来更灵动了。
下午的时候,她说身上的衣服是自己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