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亲一下都紧张成这样,那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岂不是会吓哭?
其实他想狠下心继续,却最终还是心软了。
只是这时候心软,不代表他能一直心软。人都得到手了,他绝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他忍得够久了。
也罢,明天晚上费些功夫好好哄他就是了。
裴轻淮喉结滑动,指腹在他脸颊上轻轻摩挲,又在他眉心落下一吻,哑声道:“困了就去睡吧,好好休息。”
“嗯。”何兮低声。
裴轻淮松开对他的桎梏,何兮如获大赦,从桌台上溜下来,哒哒哒地跑了。
裴轻淮缓步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着急忙慌地进了客房,然后关上了房门。
他走到了房门口,站定片刻,想了想,抬手敲了两下门。
“何兮。”
隔了几秒,何兮的声音才响起:“怎么了?”
“头发吹干了再睡。”
“好,我知道了。”
何兮坐在床边的地上,屏息听到外面脚步声渐渐远离,总算是长松一口气。
他无意识里咬住手指,脑海里想着今晚这一切,越来越惶然,他心里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他太迷茫了,想找系统出来问问。
叫了半天没反应,才想起它说修复bug去了。
淦,狗系统,要你何用啊!
不管了,先不想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都一样,他就不研究这把刀是怎样落下的了。
还是先好好睡一觉,养足精力,应对明天的风暴。
今天白天有点降温,夜里温差又大,不吹干头发就睡确实容易感冒,可是何兮不想出去了。
爬上了床,侧身躺好,闭上了眼睛。努力逼自己不要再思虑,酝酿起睡意来。
门口又传来一阵响动,何兮猛地坐起来,睁圆了眼睛。
下一秒,脚步声又远去了。
何兮坐了会儿,没忍住下床去,打开房门瞧了瞧。
地上放着一个白色收纳盒,盒子里装着吹风机。
何兮朝着裴轻淮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蹲下身捡起盒子重新回到了房间,找了个插座插上吹风,把湿漉漉的头发吹干了。
再躺回床上后,他这下彻底睡不着了。
……
夜色浓重,周以澄一身浅色休闲服,站在校门口的路边。
晚风带起一丝凉意,吹拂着他额前的发丝,他不时朝车辆过来的方向看看,明显是在等什么人。
不多时,一辆黑色的车滑行停在了他面前,他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这才露出一点浅淡的笑意,上前一步。
车窗滑下,车内的人正是苏淼。
她扎着一个很有活力的高马尾,满脸笑盈盈地叫了一声以澄哥,打开车门下来了。
“喏,给你。”苏淼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赫然是一串古朴的佛珠,佛珠上有个很特别的挂坠,是木鱼和敲木鱼的小锤子。
“真的太谢谢你了。”周以澄感激地接过。一个小时前,他接到苏淼的电话,说家里阿姨打扫收拾他那个房间的时候,在床底发现了一个佛珠手串,问是不是他的。他想起那天晚上钻进床底躲他的何兮,肯定是那时候弄掉的,立马说是。
他本来想过去取的,苏淼说反正这时候没事,给他送过来。
苏淼歪头笑道:“以澄哥,这佛珠是去云隐寺求的吧?那里的大师看重佛缘,我之前去求过两次都不给我呢,没想到你居然有。”
周以澄捏着佛珠,微微一笑:“这个对我很重要,还好没弄丢,谢谢你。”
“哎呀,别跟我这么客气嘛。”苏淼摆摆手。
周以澄看了眼手机的时间,都已经九点半了,不由感到抱歉:“这么晚了还麻烦你跑一趟,其实我可以明天过去找你拿的。”
“没事,我正好出来兜兜风。而且,明天你找不到我的。”苏淼嘿嘿一笑,“我表哥明天订婚,我要去参加订婚宴!”
表哥订婚?她的表哥是裴轻淮。
周以澄眼皮一跳,脱口而出问:“他跟谁订婚?”
“你也见过的的,他那天跟我表哥一起去的我生日宴会。”苏淼毫无所觉地如实回答,“我兮兮哥,全名叫何兮。”
听到何兮两个字,周以澄握着佛珠的手陡然僵在身侧。他睁大眼睛看着苏淼,浑身的温度仿佛在刹那间被抽离干净,透心刺骨的凉。
他原本还面带微笑的说话,突然间就收了所有笑意,来往车辆的车灯光芒不时扫射过来,在他森冷苍白的脸上流转变幻,模样竟有些可怕。
苏淼顿时不知所措:“怎、怎么了?以澄哥。”
周以澄手指关节握得泛白,几欲要将那一颗颗珠子捏成粉末。但面上对着她又是一笑,好像刚才的那种可怕神情都只是她一时的错觉。
他嗓音柔和:“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能和裴总订婚呢?我之前依稀听说他有一个干爸爸。”
“不是啦,不是干爸爸。”订婚过后何兮的身份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也没什么不好说的,苏淼坦言道,“他是乔叔叔失散多年的亲儿子,暑假开始的时候才凭借着他母亲留下的项链认回来的,本就跟我表哥有婚约,如今他们两情相悦,一切也算是顺理成章,喜闻乐见。哦,对了,乔叔叔是kn集团的大老板,他是很有名的企业家,以澄哥你应该听说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