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摇摇头: “在这里就行了。”
  彼时,星海坊主并没有注意到阿香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情绪。
  之后的数天,阿香每天都坐在病房外,时而写字,时而叠纸,她不会叠纸花,只能将写了祝福的纸都叠成千纸鹤,然后挂在了玻璃窗上,看上去,少年仿佛被千纸鹤包围了。
  又过去几日。
  星海坊主忍不住劝阿香去休息,但她不眠不休也不吃不喝地守在病房外,除了安安静静叠纸鹤,什么也不做。
  而神威也终于在昏迷的四天后醒来。
  值班的恰好是阿伏兔。
  醒来时的第一件事便是在病房内搜寻了一圈,然而病房里除了阿伏兔和他,再无其他人。
  注意到他的目光,阿伏兔解释道: “阿香一直守着你,不久前才被星海坊主带去休息了。”
  当然,他没说星海坊主是用了点手段的,不然以阿香的性格根本拉不走。
  神威的注意力被外头玻璃窗上的千纸鹤所吸引,阿伏兔见状把千纸鹤都挪了进来,一边道: “这些都是小豆丁一边陪着你,一边做的,貌似还写了东西。”
  说完,他小心拆开其中一只千纸鹤,将纸递给了神威。
  神威接来一看,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又取来一只,拆开,再看。
  阿伏兔就在一边看着,一边感叹小两口就是有情调,就连这种事都能哪来调情。
  多年来,阿伏兔自诩对神威颇为了解,但自从地球一行后,能感觉到神威明显要成熟了不少,无论是手段,还是思想上的,这有了想要守护的心爱之人的男人,就是不一样了。
  就在阿伏兔感慨的时候,那头忽然传来些许动静,只见神威拔掉各种管子,赤着脚下了床,因为身体虚弱还绊倒了,昔日的天之骄子如今十分狼狈。
  见状阿伏兔连忙上前去帮忙,神威却一把挥开他的手,手里还攥着一张张皱巴巴的纸。阿伏兔感觉手上一热,低头一看手里一片红,才发现神威胸口的伤又裂开了。
  “团长!到底怎么回事?!”
  神威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阿伏兔,面上一片冷寂: “有些事情,我得亲眼去确认才会安心。”
  说完,他打着赤脚朝外走去,不知为何,阿伏兔觉得他的背影有些落寞。
  到了外头,神威无视了所有来打招呼的弟兄,在他们的目送下,他一把推开了某间房门。
  没有开灯,房间很暗,只能看到床上依稀有个隆起,大概有人在睡觉。
  他走上前去,一把掀开被子。
  不出他所料,那个本该在这熟睡的人早已没了踪影。
  阿伏兔刚到外头,看到了遗落在门口的纸条,捡起来一看,这才理解了神威的反常行为,那张纸条上清楚地写着——
  「请原谅阿香没有办法再继续留在您身边了。」
  ……
  神威醒来的那一天,阿香假意被星海坊主打昏,后偷偷乘坐小型飞船离开了。
  如果不是在监控上看到,很难会有人相信阿香仅凭一己之力就破解了密码锁,她的手法很娴熟,想来过去没少做过这些事。
  星海坊主看了眼身旁的儿子,自从醒来后他始终面带笑容,越是笑,越让人不安。
  阿伏兔等人这段时间过的是战战兢兢的,生怕神威一个不留神就抽风把他们都宰了,但这些天他吃好喝好的,也没有发过脾气,但驾驶室的驾驶员们每天被他盯得无法呼吸,生活不能自理。
  接连高压后,还真就获取到了阿香的准确定位,而神威丝毫不拖泥带水,自己坐上了小号飞船就出发了。
  ……
  星星。
  阿香手脚被捆着,被人投进了监牢里,透过那一道小小的窗户,她看着外头闪烁的星星,回忆起了自己过去的经历,不由自嘲一笑。
  到头来,不过是从一艘贼船到另一艘贼船,最后又回到了一开始的贼船。
  偷来的飞船的自动导航驾驶功能很完善,她即使不太懂如何操作也能够在指示下驾驶飞船离开,但问题就在于这宇宙间危机四伏,而春雨则是专门干这一行买卖的专家。
  她的船很快被春雨的人控制住,而她则是被押送到了监牢里,与其他被劫持来的人质关押到了一起,至此她对自己的人生没有再多的感叹了。
  或许,这就是她应得的报应。
  也不知道过去多少时间,阿香在昏昏欲睡间,听到有人打开了牢笼的锁,接着她被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她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张丑陋不堪,流着粘液的章鱼脑袋的外星人,他捏着她的脖子,审视着她的脸。
  “真幸运,傻蛋,不,沙丹提督大人最喜欢的就是地球女人了,这个虽然算不上什么上等货色,但起码是个地球女人,能凑合着用吧。”
  阿香感觉身上被湿漉漉的东西捆着,低头一看,只觉得那黏糊糊的手恶心极了,但在拥有强劲实力的对手面前,本就没有什么求生欲望的她根本反抗不了。
  随后,她被人带离了底下监牢,几个长相奇特的天人侍女拉着她去洗漱打扮了一番,然后给她换上了一件薄如蝉翼的黑色蕾丝吊带裙,最后将她带到了一个宽敞的房间内。
  阿香的手脚都被金属镣铐锁着,她的活动范围只在中间的那张大床周围,之后等待着她的是什么命运,已经足够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