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淡奇的脸垮下去。
他比李沐然大好几岁,从女儿出生开始就怕人说老夫少妻。
当然,被李沐然捅刀子除外。
他蹲下查看胡回海的伤处。
指甲捅得不算深,估计很快就能愈合。
他伸手摸他的后脑。
黎予那下完全不收力,此时整个后脑的皮肤都肿了起来,下方还有血块淤积。
胡回海被他按压伤处的动作疼得在昏迷中痛呼一声。
“还能哼哼,问题不大。”
沈淡奇往胡回海嘴里塞了颗糖,站起来拍拍手上的沙土。
“不像有内出血,直接带回去吧。情况好的话,睡一觉就行了。”
胡回海被黎予拽着在地上拖来拖去,衣服已经破破落落的了。
黎予问:“你们怎么找的?”
沈淡奇指指操场四周的大灯。
“这么大的东西,肯定有中控啊。这姑娘就是从中控室出来的呗。”他说,“为了安全,东西肯定放在很难被注意到,但是又离中控室不远的地方。我俩翻了几个杂物间和旧教室都没有。”
“然后就从窗户翻到天台,果然找到了。”李沐然说,“就在正上方。”
“主要是这地方的狐鬼信物辐射范围太大,贪多嚼不烂。这皮本来应该是长在房屋结构里,和整片地区链接的。”
黎予说:“所以没什么力量,很久没有足够的力量给它做祭品,所以它就撑不住了?”
江珑说:“那看来能力一般,要花很长时间修炼啊。”
他意有所指地看着黎予。
李沈二人哪知道江珑的“时间”是指什么,都默认了。
黎予只当没听见,弯腰把少女扛麻袋似的扛在肩上。
她连手指头都动不了,只有不断拧动的面部肌肉能看出挣扎。
“走呗,回去?”
沈淡奇摇头:“还是叫救护车吧。”
几人蹲在操场上,一直等到救护车到来。
沈淡奇帮少女调整了站姿,让她看起来自然些,和他们几人是一伙的,再把她放在李沐然身边。
来的是省三院的人。
“哈?”黎予惊讶,“你们还开展脑外科业务?”
“偶尔需要。”庄梦松说,“大脑受血栓压迫而发疯的也不少。”
医务人员把胡回海请上担架,李沐然和沈淡奇跟着救护车走了,徒留黎予和江珑和仍然被定住的少女大眼瞪小眼。
黎予的手无意识地往江珑的尾巴上伸,柔顺光滑的毛发拂过掌心的感觉很新奇,也很美妙。
很快这种动作就变成了蓄意的。
他揉着江珑的尾巴根,一顿一顿地往上摸。
江珑的脖子红起来,终于忍不住问:“玩够了吗?”
“没有。”黎予诚实道。
江珑指指傻站在旁边的女孩,黎予弯腰再次把她扛起来。
一个青壮年男人扛着目测还没成年的女孩实在太有害风俗,黎予手里捏着辟影,断断续续地跟江珑聊天。
“我摸你尾巴你是什么感觉呀?”
江珑说:“感觉有人摸我尾巴。”
黎予哼了一声,没下文了。
等他们回到唯处办的时候,李沐然和沈淡奇已经在了。
他们没问两人去了哪做了什么,直接切入正题:“如果行为模式相同,下一步得把他们在b省的据点掏出来。”
江珑的耳朵尾巴已经缩了回去,身上的污染被黎予消化了。
黎予说:“我们这边有些线索。之前和拥墙案同期解决的剥皮案证人已经把知道的吐得差不多,我们会从莲峰案优先下手。”
纪韧按照相关规定,并未被判作剥皮案的从犯,结合他积极的态度,只是以危害社会安全的罪名从轻判刑。
经过两次相关部门的提审,他已经把方方面面的细节都抖了出来,其中就有纪一水曾去过卢会市的消息。
沈淡奇点头:“有线索就行,早点解决。”
几人带回的女孩的身份信息已经查了出来,是当地一户人家的养女,名叫胡回月,具体信息还要走访调查。
至于胡回海,虽然姓名和胡回月相近,却是真正的黑户,从指纹、姓名等方面没有查到匹配的信息。
黎予把胡回月放到小院里的囚室。
这间院子的始建时间比b省唯处办的要早上许多(b省唯处办原办公处在一次袭击中倒塌损毁,只能重建),虽然接入了现代化的水电,却还保留着原始的四合院布局。
江珑跟着他绕过宿舍,穿过小门往后院走去。
后院看起来像是……马厩。
黎予把胡回月放了进去,在她额前贴了一张定身符,在天怒人怨的目光中用剪刀和指甲刀小心修剪了胡回月的指甲,并且出于恶趣味把末端削成了锯齿状。
“好啦,大功告成。”
他说着,伸手揭开了束缚胡回月的微型结界,把她放置在稻草床上,摆好了安详的睡姿。
关门前,他回头说:“这张符不会失效。放心吧,别想太多。睡个好觉。”
江珑倚在立柱上等他,见他出来,牵着他的手看了看,放在自己头顶上。
“怎么了?”黎予问,“耳朵不是已经回去了?”
“我不舒服。”江珑说,“我想要你摸我的头。”
黎予神态自若,耳朵却红到了脖子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