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人的动作却是异常地温柔,像是捧着什么珍贵又脆弱的易碎品,小心翼翼地用热毛巾一点一点地擦拭,仔仔细细,每一寸角落都不放过。
扭曲的俊脸和温柔的动作交杂在一起,诡异中带着和谐,和谐中带着荒诞,让姜渔后背汗毛直竖。
擦完一只,姜渔试图把脚往回抽,却没成功。
他抖着声音说:“够、够了,已经擦干净了,其实我那天也洗了澡,早就洗干净了...”
徐晏书缓缓地抬起脸,黑漆漆的眼珠子落在姜渔身上,定了定,极慢得转动一圈,嘴角慢慢爬起一丝弧度:“只擦一遍怎么够呢?宝宝的脚被弄脏了,弄得好脏,沾满了不干净的东西,要好好擦干净才行。”
姜渔眼瞳颤颤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清俊温柔的一张面皮,却又好像处处透着说不出的怪诞。
那双眼睛明明像是看着他,姜渔却觉得徐晏书好像是在和除他以外的人说话:“这里这么软,宝宝怎么能去踩那种脏东西呢?宝宝爱娇,连老公都没有这样碰过你,宝宝却背着老公,让别人弄到破皮,真是不听话的坏宝宝。”
姜渔唇色惨白,吓得发抖,声音里都带了哭腔:“没、没有破皮,他骗你的,徐晏书...你别这样,我害怕,我害怕...呜...”
徐晏书牢牢握着他的脚踝,维持在一个不会弄痛他,却也无法挣脱的力度。
他像是根本没听见姜渔在说什么,低下头,像个尽职尽责的照顾者,安静又专注地擦拭少年的脚.心:“还没弄干净呢,宝宝把自己弄得太脏了,还沾上了奇怪的臭味,只用毛巾擦不干净,要用香皂好好洗一遍,洗完了,老公再用香薰给宝宝蒸一遍,宝宝喜欢哪种香薰?雪松香,檀香,或者牛奶香,嗯?”
男人问完,抬起头,目光温柔地看向姜渔,好像在耐心等待他的回答。
姜渔小脸惨白,已经彻底被吓傻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圆圆的,呆呆望着男人,连眼泪都包在眼眶里,忘了流下来。
一片诡异到让人心跳停息的寂静中,有人敲响了试衣间的门:“小夫人,您还好吗?”
姜渔陡然回过神,下意识答:“怎么了?”
外面的保镖说:“您进去的时间太久了,我们担心您的安全。”
姜渔视线和低处徐晏书陡转阴冷的目光对上,打了个寒噤,大声说:“我没事,是我衣服拉链卡住了,弄了好久也没弄好。”
“需要我叫店员帮您吗?”
姜渔立刻说:“不用!我已经快弄开了。”
“好的,如果您需要帮助,请随时吩咐我们。”
“知道了知道了,我衣服还没穿好呢,你们快走吧,离远一点。”
外面的保镖面上微赧,低头道:“是。”
走到外面的时候,保镖心里还在想,小夫人还真是和传闻中一样爱娇,一个拉链没弄好而已,声音却听起来都快急哭了。
不过那样的人,哭起来一定很漂亮吧。
保镖反应过来,很快制止了自己的念头,面目严肃地立在店门外。
里头,徐晏书终于放开了姜渔,两只脚都被他仔仔细细用热毛巾擦过一遍,连趾头缝里都没放过。
只是男人盯着他,还是不太满意的样子。
姜渔往后缩了缩:“够、够了,已经很干净了,比我自己擦得都要干净呢。“
徐晏书不说话。
姜渔想起男人之前的一番诡异言论,有点想哭地说:“大不了回去以后,我自己再用香皂洗一遍,这样行了吧?”
“发给我检查。”徐晏书突然开口。
姜渔一脸懵:“啊?”
徐晏书黑眸定定落在他身上:“洗完之后,宝宝要拍照发给我检查。”
姜渔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下一刻,他一脚踹在了徐晏书脸上:“变.态!”
这有什么好检查的,徐晏书难道还能看出他用没用香皂洗不成?
还要踹第二脚时,男人攥住了他的脚踝,眸色森森,语调温柔:“宝宝不愿意给老公检查,就由老公亲自给宝宝洗。”
姜渔害怕了,他觉得徐晏书真能干出来现在立马去买香皂给他洗脚这种事。
他又羞又气,却只能忍着,小小声说:“我发给你就是了,放开。”
离开奢侈品店之前,徐晏书从钱夹里摸出一千元现金,放到收银台,微笑着对店员说:“谢谢你的帮助,这是答谢。”
店员把钱揣进兜里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这位先生来店里转了一圈,随便买了两件衣服,然后找他们要了一张新毛巾,说是不喜欢身上有汗,要去试衣间里擦擦。
可从试衣间里出来后,脸上挂着两行鼻血不说,鼻子还有些歪,像是不小心撞到了。最奇怪的是,他好像一脸慡到了的样子,最后还花高价买下了原本是非卖品的毛巾。
店员叹了口气。
有钱人的世界,他真的不懂。
*
姜渔在商场里慢悠悠地磨蹭,一直逛到天黑。
倒不是他想逛这么久,他耳朵被徐晏书亲肿了,又热又烫,虽然不严重,但也要好几个小时才能消下去。
眼睛还哭过,红红的了,一看就有异常。
怕后面跟着的保镖看出来,姜渔只能买了个帽子把眼睛耳朵一起遮住。所幸那些人跟得远,一时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