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辆车再昂贵很明显也实现不了蹦蹦车的功能,杨琏道:“你多大了,以前没人带你坐过吗?”
  “我没坐过,没——人带我坐。”简汀的情绪消沉下来,刚才活蹦乱跳的气势全无,蔫蔫的坐在座位上,也不闹。
  完了,杨琏心里一跳,说错话了。
  刚才简汀不停在他怀里捣乱的时候他没觉得头痛,现在简汀安静的坐在那里,杨琏心中反而升起了止不住的烦躁。
  他把车停在车库里,侧身面对着简汀。
  “……你现在喝醉了,你知道喝酒不能做什么吗?”杨琏没哄过孩子,也没让人哄过,只能笨拙的尽量轻声引导。
  “喝酒不能开车。”简汀低着头回复,声音很小。
  “我带你上去吃药,吃了药就能带你去坐碰碰车,好不好?”
  简汀抬眼看他,似乎在确认杨琏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不骗我?”
  “我不骗你。”杨琏打开车门,想从另一边去接简汀,简汀现在有限的思考以为他要走,伸出手拉住杨琏的手腕,嗓音里有了哭腔:“……不要走。”
  杨琏这辈子从没有一刻感到过心软、小心翼翼、无可奈何,这一次算是什么都体会到了。
  简汀就那么抬着那双冰雪融化后自然含情的目光看着他,眼角已经有了湿痕,近了看那细腻皮肤如同蛋清一般柔软,轻轻咬着红润的下唇,脆弱又无助。
  “……我不走,那我怎么带你上去?”杨琏话还没说完,就见简汀从副驾驶钻了过来,脑袋差点撞上他的胸膛,他连忙拿手挡一下。
  真撞上又要喊疼,保不定还要说出什么让他不好回答的话。
  “抱我上去,我不想走。”简汀张开双臂看着他,神情非常理所当然。
  好吧,他确实有理所当然的资本,杨琏暗骂了一声小无赖,倒还是听话的把人抱起来,在一众惊掉了下巴又不敢多看的侍从中面不改色的上了楼。
  客房没有整理出来,床肯定不算舒服,杨琏刚把简汀放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还没等起身,就被简汀拽着领带又拉了回来。
  “你把我带到你的房间,什么居心啊——”简汀拖长了语调,贴近了使劲观察杨琏的表情,像是在判断他接下来的话有没有说谎。
  杨琏没有选择避而不答,他就不信他真的收拾不了这个比他小八岁的小无赖,“你说我什么居心?”
  简汀双手无力抵抗的被对方压在头顶,他后知后觉感受到了一点慌乱,手腕被薄茧无意识的摩挲,身体也软了下来,轻轻颤抖着,泪水盈满眼眶:“……你放开我。”
  “别哭啊……”杨琏这下连慌乱的情绪也体会到了,他没见过这么容易敏感的人,只好抽出纸巾一点点擦拭着,不敢用力,“好好,我不碰你了,我给你换件舒服的衣服吧。”
  醉酒的简汀很容易被带跑,很快就止住了哭泣,鼻子一抽一抽的说着这件太硬了,会磨得他不舒服,又说着那件太软了,滑料会让他难受,最后好不容易选中了一件杨琏没有穿过的,他还算满意的衣服。
  “我自己换,你出去。”简汀用脚推着杨琏,要他赶紧出去,也不许偷看他换衣服。
  这到底是谁的房间?
  杨琏揉了揉眉心,他觉得自己真是做了次坐怀不乱的君子,谁让他真的拿简汀没有办法。
  “一会我给你拿醒酒汤,你也自己喝?”
  “不要,你喂。”
  *
  头好痛。
  简汀艰难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盏华丽典雅的吊灯,窗户只拉了一层遮光帘,屋内明亮又并不刺眼。
  不是他的房间,也不是他的衣服。
  他花了一段时间消化现在的情况,他的记忆很微妙的停留在杨琏将他放在床上的部分。
  按理说那一点酒不会这么强烈,巧就巧在那杯酒被加了料,简汀又是第一次喝,效果才格外显著。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顾语安:我上飞机了,早上去给你排了新品(图片),给你送过去我就回程。]
  [简汀:嗯。]
  他不理解顾语安这种费时费力就为了给他送甜品的行为,但他也没有拒绝。
  简汀捏了捏太阳穴,装衣服的行李箱里在明扬那里,现在肯定是不能和顾语安见面的,下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明扬和张秘的消息,问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事。
  他大概说了下自己现在的情况,让他们先去处理和陈强公司的后续事情。
  “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应该是杨琏家中的管家:“简先生,您该起床了,十分钟后请到餐厅用餐。”
  这态度简汀说不清楚哪里奇怪,等他洗漱完打开门时,被门口站着的一排人吓了一跳。
  “请您跟我来。”
  管家率先鞠躬,他后面跟着的一排人也跟着鞠躬,脸上都挂着标准的角度微笑。
  简汀跟在管家身后,左右各站着三个人步伐整齐的护着他往楼下走。
  “请问这是……”
  “简先生,不必惊慌,这是杨家主对待客人的礼仪。”管家适时的提醒简汀道:“您是第一次在这里用餐,也请按照家主的规矩,牢记食不言。”
  简汀无意让管家难做,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心道杨琏果然是个古板严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