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温乔和宝哥儿一起来家里找乐哥儿说话,温乔他们觉得在村长家里坐着说话也尴尬,两人便拉着乐哥儿出门在村里闲逛或者找个人少的地方闲聊。
木西见木东给自己使眼色,从座位上起身说要去一趟养殖场,他不放心养殖场里刚孵出来的小鸡。
木南见堂哥要走,猜到什么,也说他准备去养殖场给鸡鸭鹅喂食,顺便清理养殖场的粪便。
两人结伴走了,家里只剩下木东和他爹娘三人。
木文这个当爹的,见木西两人走之后,堂屋的氛围有些不对劲,也托词说要下地看看地里的庄稼,拿着烟袋快步走出堂屋,将竖在院墙上的锄头扛上肩头溜走家门。
木西和木南看到控制出头的大伯/亲爹,心里无语极了,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无奈。
“我说大伯哟,你怎么就出来了?”
“地里还有一堆活没干呢,我下地除草啊。”
“早不除草,晚不除草,爹你干嘛非要今天这个时候,扛着锄头下地除草?而且地里的草还没有小手指头长,现在除草多麻烦。”木南现在真不知道他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大哥和怀孕的嫂夫郎没有先回张家,而是在得知怀孕消息后第一时间带着礼品登门,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自己亲爹可倒好,放着和大哥缓和父子关系的机会不要,非要扛着锄头下地干活。
“唉!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哪受得了那种场面?”
“你们别拦我,还是下地干活自在。”
木文推开拦着他不让走的亲侄子和二儿子,扛着锄头走了。
……
木家堂屋
木东拿出上一次娘让二弟给他和乐哥儿带去的衣服里包着的五十两银子,又掏出二十两银子一起放在娘面前。
“这五十两是上一次娘你让二弟给我们带去的,这二十两,是我和乐哥儿我们两个孝敬你和爹的。”
说白了,他和娘之前的关系之所以那么僵硬,归根到底是因为“穷”字闹的——家里的日子过得苦哈哈,娘手里有钱却不愿意拿出来给他们花,再知道娘手里有几百两银子但只想着把钱留给家里最小的两个弟弟,他更加愤懑,对娘的怨恨达到顶峰。
等到他和乐哥儿在镇上摆摊赚了钱,手里有了银子以后,他忽然发现自己对娘的怨恨大大减轻,回想起以前认为十分煎熬的日子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现在他和乐哥儿在镇上买了房子,即将有自己的铺子,乐哥儿肚子里还有他们未出生的孩子,木东对如今的现状十分满意,心里对他娘的怨恨也趋近于零。
风一吹,心底沉积多年的不满被吹散在空中,遍寻不到。
刘芳当初能舍得拿出五十两银子藏在给儿子和儿夫郎做的衣服里,如今又怎么会把这些银两收下?
刘芳把钱放在大儿子手里又被大儿子塞回手里,来回几次,她的情绪有些失控,红着眼问大儿子是不是还怨她。
手里有了养殖场,每月要往镇上酒楼送几百只鸡鸭鹅,刘芳也渐渐意识到这世上的钱是赚不完的。
一开始她省吃俭用存银子是为了让孩子过上好日子,供孩子读书等着他们金榜题名,或者以备不时之需,慢慢的,她开始为了存钱而存钱,为钱匣子里每多出一文钱而兴奋。
以前她觉得一百两银子是她一辈子都不可能会有的钱,她后来有了五百多两银子,她把银子攥得紧紧的,家里没人知道她存了多少钱,她看身边每一个人都像是在防贼,认为他/她们都是想要偷她银子的贼。
后来四个儿子分了家,大儿子也和自己离了心,她手里有了养殖场,养殖场不断在为她赚钱,她忽然意识到她好像做错了,却又拉不下面子去找大儿子他们。
“以前的事情过去便过去了,我现在心里也不会再怨你。这二十两银子是我和乐哥儿我们两个人孝敬娘和爹的,娘收下吧。”
“咱们这个家就要这样吗?”
木东不觉得现在这个状态不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做的事情,大家不过多干涉彼此,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偶尔偶尔聚一聚,现在的日子挺自在的。
“逢年过节,我们也会回来看你们,这样难道不好吗?总强过咱们之前会想看不惯的日子。”
刘芳不满意和大儿子夫妻俩如今的亲密中又有些疏远的关系,可她也明白关系要想回到从前是需要慢慢修复的。
“逢年过节,你们记得回来看看家里人。”
现在的悲伤氛围让木东很难受,他笑着说道:“平常我和乐哥儿需要在镇上做生意赚钱,也只有逢年过节才能有时间回来看看你们。这并不能代表我和乐哥儿不愿意在其他时间回来,只不过是我们没有时间而已。”
“如果你们哪一天去镇上赶集,都可以去家里或者是我们马上要买的铺子里找我们,大家一起坐下来吃顿饭,说说话,和从前一样。”
“嗯嗯!”刘芳重重地点头,低头抹去眼泪,如今这个状态已经很好了。
……
木西和木南担心木东/大哥他们聊得不欢而散,在村子里逛了一圈又回到了院子里。
他们两人进院子时,木东他们已经聊完了,木西看到大伯娘正张罗着给木东他们往牛车上搬东西,大伯娘眼睛有些发红,但情绪不错,一直笑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