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她就愣住了,只见一只腿很长的大蜘蛛正趴在浴缸正中,她们是光脚站在浴缸里淋浴的,这只硕大的蜘蛛也光着脚站在里面,就离谱,难怪杨青要叫了。
本寝室的“不爬虫铁三角骑士团”各有擅长的点和薄弱的点,寝室长怕毛毛虫,娄夏怕蜜蜂,而班长的致命弱点好巧不巧就是蜘蛛。于是她赶紧呼叫支援:
“娄夏你快来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蜘蛛……你躲门外干嘛?”
娄夏这才下定决心似的,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目不斜视走了进去,拿了一卷厕纸,撕下来一截:“把它赶走吧,这种蜘蛛看起来吓人,但其实好像不伤人,吃蚊子的,是益虫。”
班长唰地窜到她身后:“益虫益虫,怎么不见你抱着它睡啊?蜜蜂还是益虫呢。”
娄夏埋头在浴缸里,隔着纸巾抓起了蜘蛛,打开窗户扔了出去。然后她把卷纸放回原处,用过的纸扔进垃圾桶,又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话出口竟有点僵硬:“好了,走吧!”
班长跟着走出去,看着娄夏奇奇怪怪的样子,她忍不住回头冲着杨青交换了个眼神,喃喃道:“莫名其妙的……”
杨青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娄夏正和班长头碰头在看纪安安她们寝室的同学们发的朋友圈,见到她出来,都叫她去看:“太不公平了,她们住的农家是开旅社的,她们直接住在在旅馆里!”
杨青凑过去看,是干净整洁的套房照片,她再看一眼自己身处的环境,虽然是装修过的卧房,但却用的是最简陋便宜的装潢,而且窗外就是鸡圈猪圈之类,还有不少植物,导致屋里到处都是蛾蠓、蚊子、蜘蛛还有很多不知名的小飞虫,她一边擦头发一边说:“唉,确实,不过她们来住宾馆,就没有我们这种体验农家生活的乐趣了。”
班长:“我希望你看完我们的吊灯以后还能说这么乐观的话。”
“嗯?”杨青抬头,房顶上简单的白炽灯上密密麻麻叮了一层小飞虫,光是看见就让她头皮发麻了,她赶紧避开了那块地方:“我的天哪,我你为什么要提醒我去看啊!这么多会不会掉下来啊!”
班长:“我倒不担心这个,但是我怕我打呼,所以我今晚自己睡这个小床,你和娄夏睡吧。”
娄夏:“可以,我睡这个灯下面吧。”反正有两床被子,她倒是不担心。
第二天一早,靠窗睡的杨青被鸡叫醒了,然后寝室里其他人都被杨青叫醒了。
五个人洗漱好的时候,早餐已经等在了八仙桌上,是简单的馒头、白粥、榨菜和五个鸡蛋,只有五双筷子,是专门为她们准备的。于是她们吃完后洗了碗碟,走出门,堪堪遇上带着锄头回来的婆婆,她冲她们笑,做着吃饭的动作,嘴里有疑问的语气,是在问她们吃饭了吗。
“婆婆早!我们吃了!”众人都懂了,忙应道。
班长问:“婆婆,今天我们有什么工作呀?”学校让他们来,不是来享受的,而是来帮忙务农的呀。
婆婆却连连摆手:“不用,累,热。”
五个女生自是不应,都缠着要去采茶、做豆腐,婆婆只好叹了口气,把老爷爷叫上,带着她们先去参观了做豆腐的过程,并解释道:“俺们家不做豆腐,只能带你们来参观一下了。”
而后带她们去了茶园采茶。茶园里虫子很多,看完豆腐一路走过来又正好赶上十点、十一点,艳阳高照,正是毒辣的时候,高中生们拍了几张照,采了估摸着一小时,都有点受不住了,而且自己采的茶尖,多种颜色,深绿浅绿全部混在一起,有的还采到了过老或者过嫩的芽,再对比婆婆采的茶,大小一致,颜色也按照深浅放的整齐,她们不禁有些泄气。
住家爷爷从另一边的地里走过来,叼着一根烟:“啊呀,姑娘们,差不多行了,每年来的学生呀,都要先糟蹋一片地,然后体验够了,就去山里多玩玩,去上流漂流啊,土坡上打牌啊,哪个不比这好玩?”
五个女孩被这么直白地说“糟蹋”二字,顿觉十分尴尬。
婆婆把她们的茶兜都收过来放在自己背后的筐里,走上土路狠狠拍了老头子一巴掌,说了一句什么重话,然后转身对她们笑:“姑娘,……学校……教书?”然后指指那边的山头。
老爷爷被骂了态度,自己也知道理亏,连忙恰了烟,收起漫不经心的模样讪笑着解释:“姑娘们,对不起啊,我这个嘴没把握,你们采的在新手中算不错的了。我家老婆子呀,建议你们去那边看看,这条路顺着走到底有个小学,你们可以去教书,多教点城里教的时髦玩意,那些孩子准爱听!”
是啊,这才是她们擅长、应该做的工作!仿佛醍醐灌顶几名高中生又恢复了活力,简单吃了点带着的干粮就前往了爷爷口中的小学。
山路尽头的小学叫英平希望小学,比起暖流中学更加破旧,全部的教学楼围着半块篮球场,就算是这所小学所有的面积了。暖流中学的操场、篮球场起码还是水泥地,而英平的篮球场只是表面多了些细碎砂石的土路罢了。
一楼已经有八班几个男生捷足先登,她们就去了二楼的二年级,英平小学的老师很爽快地把一个教室让了出来,高中生们自信满满进了教室,却不想她们其实也根本不懂该怎么教小学生,太深奥的,学生们听不懂,让他们读书、背书,又很多学生说大姐姐和普通老师教的原来没区别,最后趁着眼保健操,娄夏又是溃不成军地出了教室。城市里的小姑娘们觉得在这乡村里,自己好像确实一点儿价值都体现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