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因为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医生转告自己母亲的一遗言:“芷,妈妈希望你能好好生活。妈妈真没用自己解脱了,却把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留给你。是妈妈对不起你”.
“妈!”林芷猛地惊醒脑袋昏昏沉沉,一身的冷汗。她摸到床头的手机一看,才五点多一点.
林芷起身走到淋浴间,打开喷头热水浇灌着她的全身。让她混乱的思绪稳定下来,林芷已经好久没有梦到自己的妈妈了.
看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洗完澡林芷鬼使神差的用手机定了一张去西皖的机票,坐在飞机上的那一刻林芷突然明白自己要干什么.
林芷根据手机指示坐上去往墓园的607路公交车,一路上她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心里觉得很放松,就算自己对这里没有什么感情.
但还是觉得回家了.
公交车到达天山墓园林芷下车,一股冷风夹杂着青草混合着泥土的味道扑面而来。林芷缩着脖子身上有大衣护着没什么大碍,只是脸被吹得发疼.
在泽北的这几年已经习惯了它起伏不大的气温,忘记西皖的天气是多么冷了。冬日清晨里的冷风冰冷刺骨,林芷每次走路上学都要用帽子捂住耳朵不然到教室耳朵就会被吹得发疼.
天山墓园在一片树林后面,林芷按照记忆里的路线走在水泥路上。早些年间这里还是土地,要是碰上清明下雨定会满腿的泥泞.
冬日的树林光秃秃,冬日的太阳公公也懒散起来依稀可见的一点太阳光照在水泥地上.
零星的太阳光、光秃秃的树、墓园,一股诡异的寒冷打在林芷身上.
要是搁在平常林芷肯定不敢一个人来这里,可现在林芷许久没有见自己妈妈。现在十分想念恨不得骑着共享单车快点到墓园,原先自己也是很怕这些的.
可自从妈妈离开人世后,林芷渐渐的和墓园和解。只要一想到里面住着的也是别人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们,林芷就不再害怕.
到了墓园林芷看着保安室里还在打盹儿的保安,不轻不重的敲响桌子。保安大叔迷迷瞪瞪的醒来看见是林芷一脸惊讶,揉了揉眼睛以为没睡醒:“妞,今天也不是清明你咋来了?”.
“昨天梦见我妈了,这不周末就回来看看她”.
保安大叔听了她的话,赞扬她:“还是生闺女好啊,下回你要是这么早来记得给叔打个电话,小姑娘家家的一个人不安全”.
“26了早就不是小姑娘了”.
保安大叔从凳子上起来,把林芷之前寄存在自己这里的纸钱和金元宝拿出来,递给她:“再大有叔大?叔不是跟你说笑呢,这荒郊野岭的万一有个坏人你喊救命都没人听见”.
“知道了,谢谢叔”林芷心里暖暖的.
看着林芷离开的背影大叔又重新坐了回去,记得当初这小姑娘把自己母亲的坟迁到这里。每年清明和生日都来探望,起初看她打扮的不凡他还和老王打赌她能坚持几年.
不是他瞧不起她,只是现在的‘人’都忙。大有前几年来的勤快到后面直接就不来的.
标准一再下降,能每年清明来的都算是孝子贤孙.
他们在这里见得多看的多、都见怪不怪.
记得那年她母亲过生日她没来,他们都说只能下个清明才能看见她了。可隔天就见她提着行李来墓园祭拜.
为了避免以后有这些急事,她还给了我们一些钱在她工作忙的时候帮她买个蛋糕放在墓前。代她说声抱歉.
自己看着她身上的精神头越来越好,但也没见她用鼻孔看人可见是处变不惊个好孩子。自己家的小孙女要有她一半,他做梦都能笑醒.
墓园里的路林芷熟悉的很,她特意调了个靠湖水的地方。墓右后方有一颗歪脖子的樱花树长得和姥姥家的差不多.
林芷上桥打眼一看就瞅见那颗在其他樱花树中独树一帜的歪脖子树,她打了一桶水将墓碑上的沙尘擦掉.
描金大字更加清晰,上面写着:慈母刘念之墓.
林芷把纸钱和金元宝烧给母亲,看着冷冰冰的墓碑。她跪了下来说:“妈,我遇到了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颜希,你也认识她。就是之前你带回家的娇气包。娇气包是范颜希,范颜希就是娇气包”.
“你说巧不巧”晶莹剔透的泪珠从林芷眼眶中落下,滴落在地上.
“我是真的很喜欢她”林芷驼了背不敢抬头看着母亲的遗照,她好怕母亲怪自己。她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她……
“真的很喜欢”.
一阵风吹过带着樱花树上的花蕊拂过林芷,她顶着哭红的眼睛震惊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身边的花瓣,这风.
是温热的!
裸露在外的皮肤在接触到着股风时感官是那么明显,就像小时候被妈妈抱在怀里。脸贴着脸,一双粗糙但温暖的大手握住冰冰凉的小手
她不信什么神鬼之说,只是现在这股热风让她之前的信念碎了一地。林芷拿起一朵樱花看着妈妈的照片又哭又笑的.
泪水蓄在眼眶之中,将眼前的景物雾化。隐约之中林芷好像又看见妈妈的笑容,还是那么让她感触颇深.
林芷握住花说:“谢谢,谢谢你妈妈”.
坐在回泽北的飞机上,空乘小姐看见林芷红肿的眼睛拿了一杯热水和毛毯给她。热水下肚,将她身上所剩无几的寒气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