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贞观年间的特殊性,在于它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使得无数后人为之着迷。
我没能找到一个词来精确地概括这种气质,但是这种气质就藏在这本《贞观政要》中。
藏在唐太宗采纳的贤臣谏言中。
藏在这种不用因为畏惧君主而不敢说出自己真正想法的政治清明之风中。
藏在民为贵思想在帝王术中大大增加的比重里。
藏在人性本善的礼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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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没有人好奇,老大李建成,老二李世民,老四李元吉,那么老三去哪儿了呢————老三李玄霸,没活过十五岁,要是老三活下来说不定他们的斗争会更复杂(你们不要再打了啦.jpg)
第42章
李渊不由得对李世民刮目相看——或者说是不得不正视了这个第二子出众的才华。
原先为了尊崇立嫡立长的规矩,李世民的才华就算是看在眼里他也全当没看见,但是现在这可是独苗了,而且天幕的溢美之词也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其李世民。
李世民挺直胸膛,正在品味着天幕所透漏的未来。
【不过这也不是都一帆风顺的,唐太宗李世民的统治时期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从武德九年太上皇李渊传位于李世民,至贞观十年,在这个时期内,贞观所独具的那种清明政治之风发挥了它的作用,唐太宗虚心接受臣子的谏言,臣子也为大唐的治理提出了很多宝贵的建议。这也是贞观之治最具代表性的一段时光。】
后面的内容李渊没太听清,他就听见“武德九年太上皇李渊传位于李世民”,感到了非常的迷茫。
“太上皇……传位?”
朕身体还好着呢?为何要将皇位传给李二?
李渊怀疑人生的时候,李世民后背也出了薄薄一层冷汗。
李世民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够在李渊和李建成面前导演出这一幕和“玄武门之变”截然不同的场面来,依靠的不过是三方手中的情报差。
李建成不知道李元吉给他捅了娄子,李渊也不知道李建成所说的玄武门之变是真的会发生的。在这样的前提下,他才得以安安稳稳地站在这里,准备成为新的太子。
现在李渊产生了疑惑,李世民连忙道:“儿臣不敢,按此天幕所言,儿臣日后的功绩也都是仰仗父皇的荫蔽……”
李渊忽然觉得有些力乏,他摆摆手,不再言语。
两个儿子都要反了自己,如此神迹也在告示着自己应当退位……
也许这正是上天的旨意。
李世民大概也没想到,李渊没有怀疑到他头上,甚至还因为天幕的神降性质,认真思考起退位之事。
李渊也的确很难猜到其中复杂的真相,谁能想到,这天幕给兄弟二人同时开直播呢?他还以为这是那被压入大牢的前太子带来的神迹之物。
【贞观十年前后,对李世民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首先是太上皇李渊的逝世。
前十年中,李世民之所以如此勤勉于政,一方面是他的个人性格和抱负,另一方也有李渊的功劳。
他的皇位是李渊退位给他的,他的一言一行都有这个老父亲亲眼看着,这也无形之中成为了李世民肩头的压力。
这是一种良性的压力,李世民在这样的驱动下,会更加勤勉,想要给父亲看一看自己将大唐治理地多好。
而贞观九年,李渊的离世就意味着李世民少了来自长者的注视。】
就像每一个在天幕中得知了自己寿数的人一样,李渊心中也难免涌现出一种惊讶和命定的悲凉来。
他不可避免地想到,如果李世民不是在武德九年接手皇位,那天幕所描绘的这种贞观图景是不是可能就不复存在?
【再等到贞观十年的时候,又走了一位重要人物,那便是文德皇后长孙氏。】
听到这里,李世民陡然一震。
“观音婢……”他不敢置信地喃喃道。
他的观音婢今年不过二十有五,尚还是青春年壮之期,怎会仅在十年后就撒手人寰?
【在初唐时节,诞生了很多优秀的女性,她们在史书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长孙皇后就是其中一位。
她克己谦卑,但绝不仅是深宅里妇人。李世民治期内的贞观之治,也有她浓墨重彩的一大笔功绩。
李世民作为一个皇帝,处于最高的那个位置,他当然不是与生俱来这种虚心纳谏的气度,万人之上要能做到这个地步是很难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追随效仿的后世之人。
是长孙皇后,站在他的身后,为他提供了稳定的支撑。
例如贞观年间最著名的谏臣魏征,他直言上谏,触犯天颜,常常惹得李世民很不开心,又一次还赌咒发誓要把魏征杀了解气。
是长孙皇后在看见李世民发火后,问了其中的缘由,然后换上庄重的衣服,称要祝贺李世民。
李世民不解,问她这样的原因是什么,长孙皇后道:“今魏征直,由陛下之明故也,妾敢不贺?”
这就叫高情商的回答,她用柔软的话语,巧妙地将魏征的直谏转化为对李世民的称赞,委婉地点醒了李世民,调节了君臣矛盾。
甚至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这个耐着性子听谏言的李世民。
不信你看,长孙皇后死后,没有了小棉袄,贞观原本的那种谏铮之风也就不似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