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sk公司的另一位合伙人,他的信息实在是少的可怜。
  百度上只写了他在大学期间创办了公司获得第一桶金,毕业后因为要兼顾自家企业所以脱离出了部分股份而作为高级合伙人经营,至于其他的方面则几乎一无所知。
  可偏偏这样一个神秘的人,居然接受了柏微的采访。
  多想无用,她合上笔记本关灯睡觉,明天自然会见分晓。
  同样的时间,这次一进sk的大门,前台小姐立刻认出她来,登记过后亲自领着柏微上了电梯,“乔先生就在办公室。”
  听到这个姓氏,柏微心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并未多想,她道了声谢,大门在身后缓缓关闭,抬眼望过去的瞬间,嘴里想好的说辞在与远处办公桌后的那人对上后消失不见,刹那间只剩慌乱蓦然与心酸。
  封尘的记忆被打开,那是一段让两个人同样刻骨铭心的过往。
  乔续静静看着面前的人,掌心已经被指尖掐白,他淡声道:“柏记者?”
  “……好久不见,”柏微上前,勉强露出一个笑意,“一直好奇sk的另一位合伙人真容,不曾想却是老熟人。”
  “采访的人是你,我也很意外,”乔续露出一点笑意,只是那笑容中并没什么温度,“既然是老熟人,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柏微意会:“难怪你会接受采访,原来是借了高中的情分。”
  听到最后那两个字,乔续的唇角却一僵,随后若无其事道:“工作时间不叙旧,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柏记者想问什么还是尽快吧。”
  柏微却沉默了,半晌轻笑了一声,“我说错话了,抱歉。”
  他们在高三时不欢而散,此后几年都未曾联系,哪还有什么“情分”一说。
  “采访就不用了,”柏微将包攥在手心,“公事公办,既然乔先生一向不在公众露面,因为一个高中同学就破例也说不过去,不打扰您工作了。”
  转身摸到门把手,柏微意识到自己的手有些颤抖,正要开门时,身后忽然传来乔续的声音:“下周的音乐社聚会,你去么?”
  “白夏告诉我了,再说吧,可能没时间,”说完这句,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酒店,躺在浴缸里,十七八岁那两年的回忆呼啸着盘旋在脑海,那是柏微刻意忘记的一段过往。
  乔续恨她,不论是过去,还是他们相遇的第一眼,她都知道。
  当年所有人都以为是乔续顶不住家里的压力和柏微提了分手,其实恰恰相反,是柏微最先放弃,主动提出的。
  两人分开前见的最后一面是在柏微家楼下,乔续失了以往的冷静风度,变得焦躁迫切,他把柏微紧紧按在怀里,声音有自己都听不出的颤抖:“我爸妈把我关在家里,我跑出来了,微微,你给我时间,等我——”
  “乔续,”柏微打断他,“我们分手吧。”
  滚烫的东西流到脖子上,柏微空洞地说:“我们在一起不会有结果。”
  就是这么狗血俗套,乔续家是名门望族,他们不同意自己的儿子和一个普通的中产阶级在一起,当时柏微不过高三,她顶着家里的压力和乔续交往,面上看不出来,但心里早已经疲惫不堪。
  带着升学的压力,她终于做了那个胆小鬼。
  临走时,乔续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柏微,我恨你。”
  浑浑噩噩在酒店待了两天,最后拿出一份之前留存的稿子修改了下交上去,起码算完成任务了,按原计划本该返程,但鬼使神差的,柏微还是买了一张飞往华都的机票。
  接机时庄陶来了。
  留在华都的音乐社同窗不少,但这些年一直有联系的人不多,两个人见了面也不觉生疏,边逛边聊了许久。
  “重回故地的感觉如何?”庄陶变化不大,仿佛还是那个邻家男孩一样,举手投足间都能看出这些年过的很不错,明显是被捧在心尖里成长的。
  “变化挺大,”柏微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快认不出来了。”
  “趁着这次回来好好逛逛,”庄陶说,“白夏姐明天到,还有天舒学长他们,都想你了。”
  “对了陶陶,”柏微状似无意地问:“这次音乐社聚会是谁凑的局?”
  “是社长,”听见这两个字她的心念一动,但紧接着又听庄陶道:“不过不是乔组长,是你们毕业后的下一任。”
  柏微转过身,也顾不得别的了,问:“那乔续参加么?”
  庄陶安静一瞬,摇摇头说:“本来是要来的,但他临时有事,又说来不了了。”
  失望席卷全身,柏微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失落,点点头又转了回去。
  饭桌上,老同学相见自是欢喜,免不了推杯换盏,柏微高中时也是名气极高的,高三又提早走了一年,相熟的不熟的都上去聊两句,前者似乎不怕喝多,一杯接着一杯没停过。
  庄陶趁没人拉了下柏微的袖子,“柏微姐,你不怕喝多啊?我看你桌上都空了好多杯了,还是这几年练出来了?”
  柏微轻笑了下,说:“没事儿。”
  喝到一半中途又转了场,等彻底结束已是半夜,男生送女生回去,没喝的送喝多了的回去,庄陶虽然也喝了几杯,但好在有司机来接,刚要问柏微需不需要捎带脚送回去,一辆黑色商务缓缓停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