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七章：因果
一道金光划开万古时空，很多踏入至高领域的生灵，都看到了这一幕。
仙古纪元，49563247年。
天火仙朝。
朝天天阙坐落于云霄之上，如梦似幻，壁垒之上刻画着无尽仙纹，透着浓郁的仙韵。
宫阙之内，女子缓缓抬头，眸光晶莹似星辰闪烁，一袭白衣，出尘不染，长发披散，如流水拂过肩头，周身弥漫着厚重的时空法则气机。
望着自时空长河上方划过的金光，她垂首推算，半晌后，站起了身，一步跨上了瀚海门楼之巅。
此地是天火仙朝能够俯瞰大宇宙的最高处，亦是整个大宇宙的极巅。
其上已有一道青衣身影在等她，见她到来，当即面色冷凝的开口：“轮回，你可曾感应到什么？”
“从那道金光中，我的确感受到了石岚命魂的气机。”
轮回眉心微皱，颔首道：“她的身上必然发生了异变，不能放手不管。”
“你准备如何做？”
轮回视线追逐着金光，淡淡道：“我要回起源纪元。”
“去往起源的通路已被截断，即便是我，也负担不起因果，很难跨越时空回到过去。”
青岚皱眉，回到过去，干涉长河主流，牵连的因果太大，时机未到，即便是她也做不到。
“我与你不同，我最初本就不是生灵，又融合了源晶碎片，我出入起源，不会承受反噬。”
轮回摇头，她已经考虑周全，她若不去，过去必然会发生不可逆的更改。
“即便你能回去，也无法留存记忆，又有何用？”青岚依旧不认可她的想法。
时空一道，太过凶险，更何况还有起源天这种怪物存在，究竟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好。
“不过是重头开始罢了。”
轮回神色没有多少波澜，含着一丝淡笑：
“最初的我，本身也没有任何意识，只要留下几道固定的枷锁，便能维持自身的运转。”
“我能帮你做什么？”
闻言，青岚沉默良久，不再开口劝阻，转口问道。
“跨越时空之后，我的力量必然所剩无几，护她周全会很难，需要你的帮助。”
“有时空长河的壁垒在，再加上你没有意识，你我之间很难进行沟通，出手的时机很难把握。”青岚提醒道。
“这你不必担心，一般的麻烦，我勉强能够应付，至于出手的时机……”
说到此处，轮回微微一顿，很快便有了想法：“知晓石岚存在的生灵越多，便意味着她的处境越危险，超过一定阈值，我会为你传送时空坐标，是否出手，如何出手，你届时自己斟酌。”
“一路小心。”
一道小声提醒自一旁传来，不知何时，两人的边上多出了一道身影，年过三旬，一头白发整齐的束于身后，眼中带着疲色，略显拘谨的开口：“代我向尊上问好。”
“放心，无论如何，我会将她导回正途。”
轮回淡淡一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玩笑之意：
“如果做不到，我陪她一起死。”
话音落下，时空长河被打开，一缕刺目的银光乍现，浩荡的仙韵横空，遁入了时空长河之中，紧随金光而去。
一道微不起眼的灵光，紧随在两道神光撕开的缺口之后，跃进了起源纪元。
这一幕落在了青岚眼中，一时间她眸光微闪，沉默不语。
两道神光，于时空长河中一前一后划过，相差的并不遥远，但抵达起源的时间，却还是相隔了近二十年。
穿越了万古岁月，银色的仙光早已黯淡，周身泛起的源力波动，在时空法则的影响之下，已然转化成了灭力，仙光不存，化成了一缕黑雾，自时空漩涡中飘出。
恰在此刻，一道毫不起眼的流光，正漫游于星海之中，向着一方大千世界落去。
忽然之间，这一缕流光好似被无形的秘力牵扯，方向发生偏移，一头撞进了一片广袤大陆，径直落入一座偏僻小城之中。
而黑雾于星空之下停留了半晌，方才勉强辨明自己该去的方向，落后了一步。
……
……
起源纪元。
凌阳大世界。
石岚微微抬头，望着头顶接连穿过的三道神光，眸光微敛。
时光荏苒，如今立足于时空长河之巅，她已经通晓了一切。
这一切的故事，都是因佛门而起，他们欲要强行逆转因果，重迎起源纪元，然而弄巧成拙之下，却是将她送到了起源时代，开启了这波澜起伏的一生。
轮回因她舍弃了仙帝果位，重回起源纪元，再一次回到了她的身边，同样是阴差阳错，因命魂的吸引力，将尚在为系统总部执行任务的自己，拉到了她的身侧。
再之后，诸天轮回系统陷入沉睡，也是轮回趁此机会，故意将她引入了青虹界的残片，让她得以拿到青岚最初的本体，以及天苍灵玄经，这才有了往后的路。
一切的一切，因她截断了时空长河，已经成为定局，源力自她之后枯竭，大宇宙之中的一切势力重新洗牌，新的世界亦在逐渐诞生。
通晓了前因后果，石岚此刻却有些意兴阑珊，时空长河的断流，影响太过深远，同时也束缚了太多的人。
轮回，嬴千秋，青岚，甚至包括诸多仙古纪元的生灵，都因为她的存在，产生了变故，还有万古之后的那些佛门主宰，同样是受到了她无形之中的影响，才做出了这些事。
沉默间，石岚回到了凌阳界最初的那一片地域，此地早已面目全非，但她依旧能找到自己曾经走过的路。
腾龙城……仙武城……中天域……帝宫……域外战场……
再次见到域外战场，一眼之下，石岚便已看出了底细，这所谓的域外战场，正是天庭遗址，三十三重天外天，被主宰一掌归墟，压成了一片大陆，无比广袤。
其间流淌的灭魂煞光，在有意排斥起源天的力量。
仙帝血曾在此洒落，形成的禁道仙纹，足以镇压彼岸境及以下的存在，除了主宰，没有源境之上的生灵或是神兵能够踏足此地。
天庭本就蕴含了通往各个世界的空间通道，虽然入口被摧毁，但在时间的推移之下，都在逐渐恢复重启，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域外战场如此特殊的存在，勾连着无数大界，至尊却又无法踏足。
对于仙道而言，这却是一片难得的成长土壤。
第七百七十八章：初会
域外战场之中一片荒芜，有许多生灵在此探险。
世界入口，在这些人眼中，是无尽资源的象征，每一瞬都有数不尽的厮杀在这片战场上演，好似永无止境。
在这片大地上，死去了太多的生灵，那些残留下来的法宝神兵，在煞气的蕴养之下，都已经成为了另类的特殊存在。
石岚略微沉吟，缓步踏入了域外战场，她体内的源力无比浑厚，但这一片天地却并未排斥她。
进入她体内的源力，已被抹去了起源天的烙印，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如今已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生灵。
瞬息之间，她横跨了整个域外战场，看到了所有隐藏在虚空中，还未曾被察觉到的通道，以及那些通道之后的世界。
片刻之后，石岚停留在了一道世界入口之前。
这一道世界入口无比庞大，立着一道通天彻地的域门，高近三千余丈，域门之外的大营同样辽阔，生存着无数生灵，八阶极境的强者随处可见。
在通道的另一端，石岚察觉到了许多至尊的气息，甚至包括一位踏入了神冥境的圣者。
这一道域门，联通着极意大世界。
除了凌阳之外，天元以及神武大世界，石岚都不陌生，只有极意未曾去过。
她没有犹豫，当即越过了大门，未曾经过空间通道，一步之后，便已经站在了一方广阔天地之间。
天地间的法则一片混乱，各色气息交织，天道的意识蒙昧而混沌，几乎彻底丧失了自我。
极意大世界之中，同样是鱼龙混杂，道场佛国林立，容纳了万千族群在此繁衍生息。
石岚自这一片天地间缓步走过，发现了四尊主宰，有三尊正在沉睡，唯一清醒的主宰，掌握着极意天道的大部分权柄。
半日之后，她于一座帝朝内停下了脚步，一场万朝天骄大比正如火如荼的举行。
无论大宇宙之中的格局在发生什么变化，对于这些生存于天穹之下的生灵，暂时没有任何影响。
之所以在此停下，是因为石岚见到了一个曾经见过的人。
人群之中，一名年轻男子鹤立鸡群，一身修为，已至八阶六重，一袭银衣，容貌俊秀，发束金冠，天苍饱满，双目狭长，眸光凌厉似剑。
不多时，年轻男子踏上了擂台，自报家门：
“浮塔王朝，吕银钩。”
男子刚一上台，人群之中便传来了议论声。
“浮塔王朝晋升中等王朝，就是因为此人，号‘云天侯’。”
“我听闻此人好似出身不凡，源自上古吕氏一脉。”
“竟是吕氏一脉？在上古时，那也是有名的圣族，曾经出过大圣，若非后来那吕圣不知何故，突然横死，如今极意大世界，只怕还要多一方圣地。”
石岚静静站在角落中，听着四周人的议论声，心下没有多少波澜，转身缓步离去。
当她准备上路时，她会再来此界，询问这四位主宰的想法。
……
……
回凌阳的途中，石岚转道踏入了一片星系。
连绵无尽的星辰之间遍布神国，蕴养着无数香火神祇。
上次来此地时，她曾遭到过许多神祇的追杀。
扫视了一眼，石岚目光陡然一凝，在无尽的神国之中，她见到了一尊披着银发的神祇。
“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