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只是微微一怔,他已拉着她手腕,镇定的道:“跟我走!”
场面一片混乱,顾莞和江语绮紧紧的牵着手,跟在哥哥身后,还未转过走廊,又一阵爆破声响了起来,实验室周围的天顶已摇摇欲坠,白大褂们尖叫着四散奔逃。江语绮皱着眉往爆破的方向看,顾莞随着她慢下了脚步。
“怎么了?”她望着她。
江语绮眉尖蹙起,犹疑的道:“不像是姐姐,她不确定我们出没出去,不应该这样炸的。”
顾莞想了一下,咬唇道:“会不会是……越国军方?”
“别管这些了!”顾宁嚷道:“出去再说!!”
轰!!!第三次爆破声从不同的方向传来,整个试验基地地动山摇,本就是设在水域底下的地下工程,防御并没有多牢靠。
顾宁沉着脸,把顾莞俩人带出试验区,前边忽然跑来几个雇佣兵,其中一个正是脸颊上纹了刺青的光头,看见顾莞和江语绮,二话不说就要抓人!顾宁喝道:“干什么!”
“几个出入口都被控制了!杨总让我们来带她们出去,说不定,能做点交易。”光头大手一钳,抓住了顾莞的胳膊,余下的几个人同时对江语绮出了招。
顾宁抬手一挥,一直藏在兜里的手术刀泛出银色的光,可还没等他刺下去,光头已经捏住了他的手,冷笑着往旁边一甩,顾宁在他手里就跟个小孩儿似的,轻而易举的被甩了出去。
“哥!!”顾莞挣扎。
顾宁“哐”的一下撞到墙上,脸上立即肿起老大一块,鼻子里泊泊的流出血来。
光头佬要笑不笑的抽了抽嘴角,不再管他,带着人直接走了。
顾宁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抬着袖子擦了下鼻子,白色的衣袖上染了一层红色。他扶着墙走了几步,转过拐角,看到顾莞被那一行人捉在手里还频频回头,看到他的身影,她露出一点儿释然的笑意,随即被光头佬拧着手臂推着蹒跚的走了两步。顾宁的眼眸里闪过愤恨的光,在顾莞的身影消失之前,他摸索着,从兜里掏出了一只丑陋的哨子。
与试验基地平行的地面上,江语缤傲然站在草泽间。她的伤其实不轻,手臂和腿侧多处划伤、大面积淤伤,额头被磕出的口子来不及缝针,只用医药胶布贴着,做了简单的处理,加上长时间的体力透支,连越军中的军医都看不过去了,强制要求她休息。可是在国际军合作调查令发出来后,她还是坚持着来了。她心爱的女孩,她疼爱的妹妹,还有和她并肩作战的朋友,都还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底,她要亲自来到这里,接她们回家!
清冷的异国深秋,她修长坚韧的身影站得笔直,如同一株俊丽张扬的白杨树。
爆破声传来的时候,胡图图从车子里钻了出来,牵动身上伤口,他咧牙咧嘴的捂住胸口。江语缤扫他一眼,他呲呲牙,一瘸一拐的走到她身边。
“madam。”
“回车里去。”
“没事。这点儿小伤。”胡图图装着不在意,其实他被撞断了两根肋骨,差点儿就戳到肺里了。
江语缤深吸一口气,语气也跟着凉凉的:“你一个大男人,一直捧着心口,我看得牙疼。”
“我这是摸着绷带!”胡图图梗着脖子要跳脚。
“滚!”
“……”胡图图张张嘴,还没来得及反驳,那头跑过来一队爆破兵,江语缤歪过脑袋,胡图图不等她问,已经踱了过去,逮着一个面善的,攀谈了几句。回来给madam汇报:“那边又发现一个通道口。狡兔三窟啊。”
江语缤的眉间拧了起来:“这个爆破队伍是要去砸通道?”她说着抬脚就走,胡图图“诶”了一声,她没回头,却跟后脑勺也长了眼睛似的,喝道:“回车里去!”
试验基地的隧道里,光头雇佣兵一手死死的从顾莞身后勒住她脖子,一手举着从顾莞手里抢来的匕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异变者耗死了他带来的雇佣兵,那几个手下已经是这支雇佣兵队伍里的佼佼者,说他们身经百战都不为过,今天却死在这几个,压根就没有痛觉的怪物手里,呵呵,好在那些怪物也终于被他们杀了,每一只,都支离破碎!光头佬凶残的眼光死盯着顾宁,“呸”的一声,和着血沫吐出一颗被打落的牙齿。
顾莞被勒得说不出话来,一面挣扎一面拿眼睛看着被打得重伤在地的江语绮。顾宁离得远些,伤得最轻,他走上前,视线不离开顾莞,只把手伸出来,搭在江语绮的肩下,让她借力,慢慢的站起来,鲜红的血液从她身上的伤口里渗出来,一滴一滴的染红了地面,一时间竟分不清是哪里的伤口。
深邃的地下隧道,白色的墙壁和天顶,红色的血液和遍体鳞伤的人,这一幕场景何其熟悉,顾莞想到了此刻已是凶多吉少的白少凡,她岂能让她爱的女孩,走到这一步田地。
脆弱的眼泪在她眼里转了一圈,她咬着唇,没让它落下来。当她的目光与江语绮的目光相遇时,江语绮竟然一瞬间便读懂了她想做的事情。
“顾莞!”她冷眼晲她,语气如澈澈清寒:“你别想什么玉石俱焚的傻事,再敢丢下我,生生世世都不原谅你!”她说着低下头,压抑的咳了一声,手背抹去,带了一丝血红。
光头佬这才明白这两人的关系,愣怔之下哈哈大笑,笑声刚起,一个矫捷的身影直冲过来,他正略仰着头,虽然知道是江语绮趁势偷袭,可身体已经来不及反应,江语绮就如完全没受伤一般飞快的杀到眼前,他不得不松开顾莞接她招式,江语绮面带狠色,举起尖刃,手起刀落!光头佬匆匆往上一格,那刀刃没能落在脖子上,却划过他颧骨,猛然间插//进他左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