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光头佬痛得狂叫,怒吼着一掌扇开江语绮。江语绮这一刀已用了全力,再没能避开,被他一掌打翻在地,光头狠戾的抬脚,眼看着就要往她踢去。顾莞从旁扑过来,抱住了江语绮,那一脚,踹到了顾莞的腰上,痛得几乎晕过去。
光头佬抬脚还要踢,顾宁已然前仆后继般扑上前护住了妹妹,忽然沉闷如同雷鸣的声音响起,隧道如地震般发出卡啦卡啦的响声。光头单脚着地,不由得晃了一下,簌簌的碎石从头顶上掉落下来,落在他沾了灰的光脑袋上,他条件反射的抬头看,只见基地回廊白色的天顶,一道裂缝慢慢的越裂越大,他瞪大了眼睛,眼里盛上了惊恐的神色!
这是在水底!!天顶一旦出现裂痕,不用多久整个地下室都会承受不起水压而垮塌,抓到人质又有何用!
他顾不上地上那两个女人了,转身就往出口跑。顾宁忙扶起妹妹,顾莞要看江语绮的伤势,江语绮摇头道:“别管了,先出去!”
碎石粒落得更快,窸窸窣窣如陨石星雨一般。可江语绮别说走了,站都站得摇摇晃晃,身上衣裳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一片一片,都是血光。顾莞眼圈越红,可什么都没说,背过身,要把她背起来。江语绮也知道自己强弩之末,逞强只会拖累大家。正要趴到她背上的时候顾宁叹了一句:“我来。”
顾莞和江语绮一齐看住他,眼里明灭变幻,一霎间都感觉到了温暖。
顾宁见她们不语,反而会错了意,气道:“这时候还犹豫什么!我还会抢你女人不成!”
这话说得。。俩人都红了脸,顾莞略垂下眼眸,江语绮连耳朵尖都烧红了。
这是顾莞的哥哥。所以是不是说,她算是得到了顾莞家人的认可?
三个人在碎石纷纷的通道里艰难前行,不一会身上脑袋上又添了新的伤口,谁都没去管,顾宁忽觉背上一沉,扭头去看,江语绮满脸的灰败,额上渗出未干的血,眼眸紧闭着,不知……他心里一沉,背着江语绮领着顾莞走得更急。走到一个岔路口,他突然顿了一顿,顾莞随他停下,他的目光有片刻愣怔,望着一处门口。顾莞认出来,那是刚来的那天,他们曾经进去过的档案室。
“爸妈……还在里边。”顾宁的声音,一片涩然。
顾莞停住脚步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扇门,“我去。”
“小莞!”
顾宁侧身拦住她:“我去吧。我……”
天顶的吊灯频频闪烁,断电的预兆打断了顾宁的说话,兄妹俩对望一眼,更大的石块掉落下来,眼看着这基地就要撑不住了。顾莞的眼圈染上薄红,顾宁是哥哥,不得不成为坚强的那一个:“走!爸妈会原谅我们的。快走!”他扯了顾莞一把。
顾莞给他扯得斜退了一步,眼泪哗的一下就下来了。
顾宁吸了吸鼻子,狠心的转过身,托了托背后似乎已晕厥过去的女孩,举步前行。
他没有看到,在他转身之后,顾莞哭着又看了看那扇门,用无声的话语说:“爸,妈,小莞爱你们。对不起。对不起。”
“谁让你们做爆破的!!”江语缤匆匆赶来时已经来不及,越方军队把紧锁住的通道口直接炸开了。由于个别人急功近利了些,这次爆破比前两次更大型,震得地面都一片摇晃。
江语缤气得额上发麻,怒喝道:“里边还有我们的人你们知不知道!不许炸!”
然而没人听她的。这一次的合作本就是临时下的令,指挥权早已不在她手里。她一把揪住那队长模样的男兵,男兵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叽叽呱呱说了几句,大约的意思是:“我不懂你说什么,你不要妨碍我工作”之类。
进出口被打通,先头部队潜进试验基地,都不必开打,陆续就有白大褂或者黑西装举着双手被押送出来。江语缤松开男兵的衣领,沉着脸走上前。
出来的多半是男子,也有一些女人,面上仍旧有“精英分子”所特有的矜骄。江语缤冷眼看着,大部分都是陌生的面孔,偶尔有一两个面善的,仔细回想才能想起来,是许久以前在a城的城郊见过。
这般陆陆续续出来了不下十个,可她等的人,一个都没见着。江语缤急了,上前随便拦下了一个人。
江语绮在顾宁的背上确实晕过去了。半路有块半大不小的石块跌下来,她感觉到了危险,本能的偏开头,那石块砸在她肩上,她死死咬住唇,没有哼出声,可是眼前的人和事渐渐模糊,顾莞与顾宁说话的声音时远时近,她想回头看她一眼,还来不及,人已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竟然是因为一阵颠簸的剧痛,她被痛醒过来,勉强睁开眼,发现自己摔在一道石台阶上,面前景象重重叠叠,好一会才看清——居然又是刚才那光头,鹰爪般的手抓住顾宁的脑袋狠命的往地上磕!顾莞趴在一旁,一只手臂不自然的弯曲着,像是折断了,整个人生死不知。
台阶的尽头隐约传来越国话语,光头佬扔了顾宁拖起地上的顾莞恶狠狠的道:“让他们放我出去!不然你也别想活!”
他说罢拖着她往台阶走。江语绮萎靡在地,右手缓缓握拳,数着脚步声暗暗的积蓄着力量。光头男子阴森的笑着,用手指指了指江语绮:“老子只要一个人质。放过你不等于杀不了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