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因为霍巧玲的牺牲而改变了性格,之前的那种刚果,仿佛早就消失了,代之而来的竟然是柔柔的无主见了。
  我在昏迷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也不清楚首长到底做了那些决定,更不清楚最后要等什么样的结局,而且此时的所有人脸上除了哀愁的表情,似乎看不出任何心情。
  “你能不能说说首长在我昏迷的时候,到底说了那些话,或着做了那些事。张处长的行为我不想听,但是首长的举动我必须了解,因为关乎着巧玲的牺牲值不值得。”
  瞅着杨华的时候,我忍不住地流露出了怨恨的心情。
  虽然我清楚霍巧玲的牺牲,对所有人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但是观察和了解首长的心思,那是必须有的事情,要不然根本就没法掌握他们最后的决定,也不可能起到想要的作用。
  “首长在你昏迷的时候,没说任何有用的话,就跟我说了一句不许再有任何激烈行为,否则他也没办法保证。”
  杨华说完时,落眸沉静了起来。
  瞬间,她的情绪再次低落到了无法形容的地步,我瞅着她等了好一会儿,好像再也没下文了。
  可是,就这么一句话,让我从哪来了解到首长的心思,又从哪儿获知接下来怎么做的信息。突然,我感觉到了无能为力比之前还要惊恐还要无力,几乎是没一点希望了。
  醒来之后,我一直在想,因为霍巧玲的誓死坚持,有可能会让首长有所顾忌。但是,刚才的杨华说话,彻底让我醒悟了,美好的想法好像最丑陋,最不值得去想象。
  “看来,首长是要铁了心,咱们的前途真到了山穷水尽疑无路的地步了,神龟的事情不用再坚持了,巧玲的牺牲等于是给咱们敲响了警钟,没必要再有任何想法,能保住性命也许就是最好的结果了。我现在彻底醒悟了,一切都是空话,一切都是骗人的死局,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咱们彻底离开特别侦勘行动组。”
  我沉声说完时,扬起了头,深望着已经昏昏浩浩的天穹,心里确实坦然了起来。
  哈哈!沉长的一阵大笑,我将所有的焦虑和郁闷全部抛向天空。
  此刻,我感觉自已轻松了许多,没任何事情再令我担心了,更不去想象有可能出现的所有结果。
  “你竟然还能笑出来,难道你确实想好了?”
  杨华惊诧地瞅着我,又偏着脸颊,释放着满脸的疑惑不解。
  她被我的突然改变吓得有点铁青着脸色,说话的语气也变得颤颤音音的焦心。
  我迎着她眼神时,用最轻松最释然的笑容面对着。
  因为我确实感觉到了人生的价值,也想明白了我们坚持到最后的结局,也看透了张处长的心思。所以在过几小时的等待,就是最终的结果公布,再多的努力,再有用的解释都变成了无力的争执,根本就没有可能让既定的大局发生一点点改变。
  杨华的眼神在我的迎视下,变得越来越紧张错愕了。
  “你倒是说话呀!别这么吓人行吗?特别侦勘行动组里就剩咱们四个人了,你还想怎么样呀!”
  “正因为我看到了咱们的无能为力,我才想通了,也想笑了,更想过好随后的几个小时,也许明天的来临就是最终的结果出现,所以咱们要抓紧时间享受着最后的几个小时呀!”
  “难道你就一点不想再坚持让神龟留在沙漠里,圆了巧玲的心愿吗?还有,你就不想想咱们的何去何从了吗?”
  “巧玲的心愿谁也无法圆满了,不顾我感觉也许因为巧玲显出了宝贵的生命,会让首长和张处长稍微有点沉痛。但是,留不留下神龟,我建议大家从现在开始,强行忘记这样的想法。对于咱们的何去何从问题,我已经考虑了很长时间,从昨夜到今天的一个昼夜中,让我最终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张峰瑞的说法,这就是宿命,所谓的宿命是没有人能够改变地。”
  我抑扬顿挫地大声喊说之后,抬头挺胸着,坐了个最实在的姿势。
  由于我的高调大声,杨华和郭佳岚的脸上泛起了惊诧的表情,唯有张峰瑞沉着个脸,眯缝的眼睛里闪着镇定的眼神。
  “说实话吧!当霍巧玲倒下的那一刻,我已经想明白了。”
  张峰瑞沉沉地说完时,挪动着坐姿变成了盘膝的姿势。
  “你又想明白了什么?咱们还能不能有点正能量呀!”
  杨华轻声激问着,弱弱的眼神速猛地落在了张峰瑞的脸上。
  此刻,她虽然是很惊诧的表情,但是闪着眼睛里弱光眼神,已经透出了她的情绪变化,也表明了她并不是真正的不明白。
  在特别侦勘行动组里,杨华的分析能力和观察的敏锐没几个人能够超越。而首长和张处长的无情冷漠,竟然为了一具没什么科研价值的身躯,能眼瞅着让一位奋战在特殊事件一线的人献出生命而无动于衷,谁还能看不明白最后的结局。
  我深思着,忍不住地微笑了一下。
  突然,张峰瑞开口说话了。
  “正能量能人巧玲活吗?能让我们改变命运吗?”
  他的连声激问,瞬间让杨华陷入了惊愕的尴尬中。
  “还真不能,也没那可能,但是,咱们这样消沉下去,也是毫无意义滴,不是有一句话是说垂死挣扎嘛!”
  杨华瞥了瞥唇,渐渐地释放出了一点点浅笑。
  “为什么要垂死挣扎呢!我们就不能开心地等待吗?”
  张峰瑞沉声吼出时,直接咧嘴一笑。
  “戴眼镜的混蛋说得没错,咱们应该抛开一切,享受享受沙漠里的最后露宿。”
  他收声的时候,那陈色的脸上,竟然闪出了淡淡的红色,似乎因为自已说了一句完整的话,而沾沾自喜着。
  “看到了吧!咱们的张面瘫也不面瘫了,脸上终于露出了清晰的表情,还有着羞愧的神色。所以,我感觉咱们应该向他学习,放宽了心情,将所有的不悦和复杂的心情甩掉,就安安心心地等待着,几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我轻声说着时,不间断地带出了笑音。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再坚持了,坚定地跟着你们享受享受沙漠的夜晚吧!”
  杨华笑着移开了眼神,慢慢地转头静静地望着那顶大大的军用帐篷,好像在遥想着什么。而我根本就没任何心思,再去猜测任何一个人的心情,唯一想做的是孤寂地望着繁星,停止所有的思绪。
  第664章 沙漠里最后的清晨
  没有睡意的一夜,在辗转反侧中迎来了黎明的曙光。
  我睁着眼睛无神地望着幽深的晨光,却懒得翻身坐起,更是不想打破晨曦中的清净,心里淡淡地浮着能永远这样安静地守下去。
  往日的紧张和对侦勘行动的执著,犹如翻开的日记历历在目。我想着过去的很多事,也记忆着曾经的许多美好,却无法释怀压在心里的那份无奈,沉甸甸的心情越来越重。
  天亮了,新的一天来临了,就意味着我们的使命将有个最明晰的交代。可是,我无法想象神龟的何去何从,所有人的前途早已从首长的眼神和表情里激闪了出来,是毫无疑问的被严肃处理。但是,即便是如此,我并没有丝毫的恐慌,只是担心神龟的最终结局,毕竟霍巧玲是为了让神龟留在沙漠里,而显出了年轻的生命。
  经历和处理过的所有神秘事件,现在想来,竟然是那么的不足为奇,仿佛也就是个不得已的过眼云烟。
  我轻轻地翻着身子,躺成侧身的时候,将视线抛向了迷彩大帐篷。
  望着那顶令人忧伤的帐篷时,给我的最大感觉是,首长彻底将我们的存在抛到了脑后,仿佛此刻我们四个人根本就不存在,是活是死根本就没丁点意义了。如果还有一点点牵挂的话,也不会让我们躺在沙漠里,那么大的帐篷,难道就没有我们几个人的一席之地。所以,我心里跟明镜似的,因为首长已经抛弃了我们的存在。
  思绪翻滚中,头儿曾经的一句话,竟然清晰地浮出了脑海,我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其实,我们的使命确实该终结了,而走到这一步,并不是因为我们的失误,更不是因为完成任务出现了问题,而是为了绝密的保守,为了所有事件永远从记忆里消除。
  寒心酸鼻的感觉,就在这一刻激动在了全身,我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但并没有影响到身边躺着的杨华。
  黎明的黯淡,仿佛包裹着最后的一丝安宁。
  “想明白想清楚了嘛!其实,没必要浪费脑细胞了,听天由命是最好的理由,有些事情根本就没必要想清楚,也没必要想明白,难得糊涂是最好的解释。”
  杨华悠悠地说着,却释放出了淡淡的笑容,笑得让寒心酸鼻的感觉再次涌动,我只能咧嘴艰难地一笑。
  “看来你也没怎么好好的睡吧!”
  我淡淡地问了一句,努力着让笑容变得自然一些,欢愉一些,但我感觉那是徒劳,那是没用的努力。沉重的压力依然挥之不去,焦心的思路根本就放不下,也没法放下。
  曾经的那么执著,那么的努力,似乎将所有的激情挥洒在了神秘的事件侦勘中,可是到头来确实如此的凄惨荒芜,让谁来面对,都是没法释然的结果。而我,更是无法顺理成章了,特别侦勘行动组竟然在我任组长时,走到上了这样的结局。
  “想睡就是没瞌睡,想想之前,总觉得有着睡不够的需求,可是这两天瞌睡竟然莫名其妙的没了。”
  呵呵!清晨里的第一声笑。
  杨华放着笑声慢慢地坐了起来,眼神从我的脸上划过,看了看张峰瑞和郭佳岚的躺姿,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俩还真是幸福,能在这时候有着如此的酣睡,那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滴。不过,我感觉这样更好,起码没多少烦恼,更不会焦心那些难以想象的事情。”
  她轻声说着的时候,慢慢地转动着美眸,静静地瞅着我,瞥唇的一个浅笑,竟然是那么的魅力十足,却又带着两分淡淡的苦涩。
  “也许他们跟咱们一样,根本就没睡意,只是在闭眼沉思着。我现在是彻底明白了,人活着不管是高官厚禄,还是贫贱悬殊,全都是那回事,最终的归属并没有多少与众不同。”
  我也翻身坐了起来,曲腿的时候,双手抱在了膝盖稍下一点。
  也许人在想明白的时候,对任何事情就会看淡,就会有个重新的认识。而此刻,我是因为杨华的情绪感染,才有了更坦然的心情,也才彻底放下了无法放下的焦心。
  “问个有点失礼的问题,如果还能活着,你打算干点啥?”
  杨华笑得非常的灿烂,仿佛真的彻底释然了也想通了。
  我继续笑着,但并不是特别的畅然,因为杨华的提问再次激发了思绪的翻动。
  在处理结果还未明确的时候,我还真想不出来到底去干什么,又能去干什么。但是,我想到了一个最关键的事情,那是能活着之后必须做的一件事,而且是别人无法阻挡的事情。
  “如果还能让我自由地活着,而且你要是同意的话,那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你变成我的新娘。”
  轻声说完时,我真心真意地微笑了起来。
  杨华皙润的脸颊上,立即浮出了深深的晕色,浸染着蔓延到了领口以下的白皙上,蹙眉的神态彰显着不是反对的神情。
  “凭什么要让我变成你的新娘?总得有个清晰的理由吧!”
  “就凭我能洗衣服会做饭,还能为你暖床,所以,只要你需要这些,我就必须将你变成新娘。”
  “这理由不错,我可以考虑,但我并没有说必须哦!”
  “没关系,在处理决定没出来之前,你还有选择的余地,但是我很认真地告诉你,一旦处理结果公布了,那你就没得选择了,而是必须中的必然,我不可能再失去你。”
  “看来你还真想赖上我了,难道你就不问问我喜欢你嘛!”
  “无所谓,只要我喜欢你就行。”
  “你怎么变得自私了起来,应该考虑对方的感受。”
  “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我既不是神,也不是圣人,何必要想那些没用的事情呢!”
  我轻声畅笑着,向前扑了点身子,近距离地瞅着杨华。
  “你无赖,你卑鄙,我讨厌你。”
  杨华扬出了手臂,轻轻渺渺地砸在了我胸口,笑容灿烂得仿佛升起的骄阳。
  “少酸了,还不知道有没有那机会。”
  张峰瑞的沉沉声,吓得我猛然回头一睹。
  他已经坐直了身子,双眼失神地望着前方的迷彩帐篷,仿佛在思索着更闹心的问题。
  “你没听明白我的前提条件,是在处理结果公布之后,我才要实施计划,所以不存在机会。如果没有那可能,我当然就不行动了,所以机会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出来之前的等待。”
  我狡辩着,想用无所谓的话引开张峰瑞的思维。
  “但你个愿吧!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差不多不用行动了。”
  张峰瑞从远处收回了视线,很深沉地瞅着我。
  此刻,他已经陷入了更深更焦心的思绪中,而且瞅着我的眼神里还带着恐慌的神色,似乎早就知道了最终的结果。
  由于想明白了所有,也想清楚了将要面对的结果,所以对于我来说,再也没心情去考虑首长他们的事情,更不想思维那些马上要看到结果的烂事。
  “张峰瑞,咱哥俩说句掏心窝的话吧!我建议你立刻镇静思维,放下所有的担心,一心一意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处理结果公布了之后,去干嘛?至于之前的所有记忆,就当是没有发生过,从脑海里直接清零,重新开始才是咱们应该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