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是不是想说，等朕好了，诛你九族？”
小太监压抑地笑了笑，又一脸困惑地说，“如果您能诛我九族就好了，我全家都死光了，至于族人，也不知道他们躲哪儿去了，我竟找不到。”
“哦，哦……”瑞隆帝终于发出了一点点的声音，他原本浑浊的眼睛发出亮光来。
“皇上，奴婢倒是不怕死，只是您怕是说不了话了。”
“您想知道奴婢是谁的人吗？奴婢是永平王的人，多年以前，他救过奴婢一命。”
“您想问六皇子是不是永平王杀的？当然不是，王爷才不屑做这种事情。”
“其实，六皇子还没死呢，您真是老糊涂了，竟被吓得中风了，啧啧！”
“不过，六皇子也活不了多久，杀死他的人，是七皇子啊。”
瑞隆帝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气血上涌，最终用力一挣扎，终于从床上滚了下来。
这回动静有点大，终于门外有人疾走了进来。
瑞隆帝刚松一口气，便听到小太监大声哭道：“皇上，皇上您这是怎么啦？来人哪，太医呢？皇上想要自尽……”
这回，瑞隆帝真的晕死过去了。
夏忱忱知道六皇子得急症身故的消息时，也惊住了。
瑞隆帝连番召见，谁都猜到故意是六皇子被封太子了，夏忱忱还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七皇子就行。
可这口气还没有松完，六皇子便死了。
得了急症……呵，谁信呢!
第576章 咱们家的银子都是挣来的
不管愿不愿，六皇子没了是个事实，夏忱忱就算是再重生一次，也管不了皇家的事。
六皇子的葬礼看着盛大，其实细节处都很是潦草。
夏忱忱站在砚冰楼上看着外面白幡纷飞，心里却是格外地沉重。
“陆姑娘，得亏你没嫁给六皇子，要不然你可就要守寡了。”蒋娴君也在一旁感慨。
“我本来就没想过要嫁给他，实在是没路走，总还可以死吧。”陆淑云眼睛眯了眯，没有人能够逼迫她。
死？蒋娴君瞟了外面一眼，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跟这陆姑娘说话，太吓人了。
蒋娴君看了一眼夏忱忱，再一次吓了一跳：“夏姐姐，你怎么瞧着那么难受呢？”
没看出夏姐姐对皇家的感情这么深啊。
夏忱忱的嘴角却抽了抽，难受？对啊，真的难受。
能不难受吗？六皇子这个时候死了，朝中呼声最高的就是七皇子了。
七皇子啊……一想到她，夏忱忱眼前便是血红的一片。
“娴君，要不你还是赶紧成亲吧。”夏忱忱看向蒋娴君。
“这个时候？”蒋娴君指了指外面。
“你自己猜想一下接下来会是谁。”夏忱忱说道。
虽然夏忱忱知道，那些王爷们估计是以跑死马的速度往京都赶，但再赶，也及不上七皇子近水楼台。
“难，难不成……他，他还想……”蒋娴君话都说得支支吾吾的，“可我已经订亲了呀。”
“你真的觉得对于帝王来说，订亲算个事儿？”陆淑云又来了一句，“不过你如果想当皇后，那就另当别论了。”
皇后？夏忱忱又打了个寒噤。
梦里，蒋娴君是当上皇后了的，结果呢。
如果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一步，只希望梦是梦吧。
这个时候，夏忱忱突然发现自己这重生一回，自己的命运似乎是有所改变，但天下大势却是无能为力。
可能，每个人所能改变的也只有自己的命吧。
“这个皇后，我才不想当。”蒋娴君缩了缩脖子。
蒋娴君没想到的是，这会儿七皇子已经在淮南侯府了。
至于淮南侯府最终怎么打算的，夏忱忱并不知情，自那以后，她就没看到蒋娴君了，递了贴子，蒋家人只是说蒋娴君病了。
倒是宋濯递了个信儿给夏忱忱，说蒋娴君是真的病了，而且病得还挺重的。
夏忱忱再次递贴子，却没有回音。
夏忱忱想了想，蒋娴君病成这样，也未必不是好事，只希望她别出事。
朝代的每一次更迭，对于百姓来说，都是要命的，
大梁朝堂风云诡谲，但偏偏四月还有一次春闱，天下学子们已经等了三年，谁愿意再多等三年。
别说是三年，哪怕是一年，都不知道会有何种变数。
夏谌今年也是要参加春闱的，只是这会儿大家的心情都有些复杂，就算是考好了，谁知道官场会怎样呢。
太子和六皇子相继过世，七皇子……最近好像有些过于猖狂。
听说七皇子接连去了几家素有“孤臣”之中的官员家中，紧接着这几位有的因病过世，有的闭门不出。
虽百姓什么都不知情，但朝中众臣却从中嗅到了一丝什么。
不从便死？这样的皇帝……
夏宪现在也是恩义伯，多多少少能接触到一些，苏氏听了这些，只觉得心惊胆颤。
“老二，要不等下期？”苏氏弱弱地问。
“娘啊，再等一期就是三年。”夏谌想想还要再磨三年，自己都要崩溃了。
“可你这次就算是考得好了，谁知道……”苏氏话说一半，再说多了，就不吉利了。
夏忱忱其实也赞成苏氏的意见，如果真的是七皇子登基，在他下面当臣子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差使。
“是啊二哥，你考进士不就是为了当官，可这官不当也罢。”夏忱忱故意说得直白些。
但夏谌却道：“我可以不当官，但进士还是要考的，哪怕是个同进士，我夏家也不会被别人瞧不起。”
夏谌的话，让夏忱忱莫名心酸。
其实她父母兄长，一直都在很努力地改变夏家的命运。
这样的话夏谌都说出来了，夏忱忱再多说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便不再多说。
苏氏也看出来了，于是和夏忱忱一起为夏谌准备着应考的一应物品。
除了给夏谌准备之外，苏氏还多准备了一些放到夏家的铺子里，以成本价卖给考生。
只是夏家准备的物品都过于精致，不是所有的学子都买得起，因此夏忱忱又让人准备了一些平价的应考篮一同售卖。
这一举措本是无心的，但却使夏家得到了学子们的一致好评。
学子们不是普通百姓，学子们的感激是会说出来，且会写出来的。
因此夏家的门店那几日，几乎天天接到学子们的感恩对联，夏宪特意在店门旁边开辟的一块地儿，让人把对联都挂了起来。
没想到，这也成了一道风景，学子们开始比拼谁的对联写得妙，谁的字写得好，因此这对联几乎一天一换。
夏家的做法引起了许多人家的效仿，有商贾，也有世家，只是后来者终究是赶不上夏家的影响力。
夏忱忱万没想到，这一招人，倒把七皇子的人引来了。
只不过七皇子的人找的是夏宪，夏宪是个商贾，最懂得做的便是说话，一番花言巧语，再加上一包银子，就把人打发回去了。
据说七皇子打了那人一顿，那人还为夏宪说话。
夏宪得知此事，又往七皇子府里送了一批银子，七皇子的火才算是熄了。
“爹，您就不怕别人说您站七皇子？”夏忱忱问夏宪。
“不怕。”夏宪淡淡一笑，“忱忱啊，你以为他们看中的是你爹么？他们看中的是你爹的银子。”
“那您就不怕咱们被抄家了呀？”夏忱忱又问。
“不怕，谁抄咱们家都抄不到什么，咱们家的银子都是挣来的，不是攒来的。”夏宪笑意更深。
夏宪手里的银子并不多，他只是不断地买铺子进货，再买铺子进货……真的抄了夏家，得到的也是一堆铺子和宅子等死物。
第577章 ？不够丢人的
对于一般人来说，铺子和宅子那都是宝贝。
但对于皇帝来说，铺子和宅子都是死物，他要的是能利用铺子和宅子生财的人。
听到夏宪这么说，夏忱忱就放心了，同时不得不佩服自己老爹这眼光。
春闱连考三场，三场九天。
第九天一大早，夏家人便去了贡院。
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不过夏宪头天夜里就让下人把马车停在了前面，因此他们只需要穿过人群，走到马车处便成。
有些千金小姐们可能觉得抛头露面不好，不过夏家本来就是商贾，哪怕已经是恩义伯了，在别人眼里依旧是商贾。
赤脚的不怕穿鞋的，因此苏氏和夏忱忱一行都不慌不忙地下了马车，然后提着食盒，走到前面准备接夏谌的几辆马车中。
原本苏氏还以为多多少少会听到一些不好的言论，没想到入耳的全是善意的招呼。
“恩义伯夫人，您来接夏公子出考场呢？”
“恩主伯，夏公子定然高中。”
“是啊，好人肯定有好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