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凝脸色立马变了。
哪怕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这种话,她从来不把它当玩笑看,她是个认真的人,所以她肯定不会拿蓝颜知己之类的来膈应自家男人,而同样的,她对丈夫的要求,也是一模一样。
说起来,乐傅雯的事情她还恍若历历在目,那时候的心痛和心酸,她从没对唐少帅讲过,但今时不同往日,在京里她要权衡各方面的利益,要运筹娘家和婆家的平衡,又兼隔墙有耳,有些话不好直言,可自打跟他两人来了沈阳,现如今皇帝又已经退了下来,她反正再无路可退无物可失,做事风格就完全是“自己怎么爽怎么来”的由着自己的性子,这会儿她神色格外认真,“啪”的就狠狠拍了一把他的手:“要纳妾是么?我支持那位云夫人姜娟的事儿,您还记得吧?我对她伸出的援手给她的帮助,今天给我自己也是一样。您也不必想着纳妾,要是哪天心里另有了所爱,只需要告诉我一声,我自己立马打点了我自己赚来的财货就走,二话不说不用您多费一句口舌!也不必纳妾,直接娶进来做妻子就好了!”
她说这段话的时候神色格外的凶悍,简直跟一只护食的母老虎没什么两样,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漂亮的杏眼里流露出来的全是怒气。
唐少帅定定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忽然伸出手来捶桌子,笑得几乎要在桌边上软倒了。
笑得瞿凝神色越来越惶恐最后咬住了嘴唇不知所措,他这才边笑边摇头:“夫人……夫人怎么以前从来不说?为夫,恩……为夫记住了。”他伸手揽住了她的腰,逼着她坐在他身边,一双眸子里流露出来的是一种似乎大海一样深邃的带着满满包容和温柔的目光,他举起三指来,面上再没有分毫平日里的戾气,“我今日对着月亮发誓,我唐谨之,此生此世都不会对夫人有二心,要是我对第二个女人动了花花心思,不能为夫人守身如玉,就罚我死无全尸,恩……屡战屡败……”
这前面听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结果他说着说着就开始眨眼睛了,慢慢的是想一想才想到词儿,语句断断续续,瞿凝看着他到最后的时候已经是语无伦次模模糊糊的,她这会儿才觉得脸上“轰”的发烧了---她这会儿忽然明白了这货为什么无师自通忽然学会了“甜言蜜语指天发誓兼试探玩笑”技能。
她今天居然是在跟个醉汉说了一堆醉话,跟一个醉汉发了一堆小脾气!
闹哪样啊,醉了就醉了,哪有醉了的人装清明把她这个滴酒未沾的人给骗过去的!
唐谨之,你简直就是可以去拿奥斯卡啦!
☆、第99章 迂回(2)
瞿凝当时很生气。
被狠狠调戏了一把,怎么能不生气?
但又不能跟一个醉汉计较---被骗过了也就算了,既然看出来对方是醉了,那她也不好真跟一个饮醉了的家伙较真,于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当时也只好是好声好气的把他哄上床去睡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唐少帅起床之后自己去端水洗脸,一抹脸上就是一把黑,他对着那玻璃一般的水光面一照,简直哭笑不得---脸颊上的虽然已经被他抹掉了一部分,但干了一夜,还依稀能看清楚轮廓,那画的是什么来着,一只小乌龟?
……乌龟是什么意思,他夫人要给他戴绿帽子的意思么?
唐少帅抿住了嘴唇,仔细想了想他也不淡定了,索性也不擦脸了,走到床边去推了推那个还在装作好梦正酣,实际上睫毛一翘一翘显然是在装睡的家伙,看她故作迷茫的微微张开了眼睛,他歪了歪唇角,苦着脸指了指自己的侧脸:“夫人,你不能管杀不管埋吧?”
这下瞿凝“噗”的一声爆笑出来:没看出来,这家伙还会搞笑啊!
她笑得在床上软倒成了一团,越看唐少帅这时候的苦笑就越觉得好玩,到最后笑得胃疼索性抓被子过来遮住了头脸,整个人在床上给团成了个软软的还时不时抖上那么几下的被子团子。
唐少帅心里默默无言,最后无奈的戳了戳那团大包:“被人打了左脸就把右脸也送上去,夫人既然有闲情逸致在我左边脸上画一只乌龟,那要不要在右边也画一只,最少对称?”
“哈哈哈哈”这下瞿凝越发笑得打跌,在被子里闷了半天这才俏脸红扑扑的钻了出来,这会儿他这么识相,牺牲自己给她制造一大早的愉快,昨晚上的什么闷气都消了,她笑了半响这才笑着去拿他手里的帕子:“对称就不必了,我看我还是管一下埋,帮你把它擦掉吧。”
她跪坐在他面前,伸手拿帕子慢慢的在他脸上揩了半天这才干净,那墨黑底下渐渐露出了他古铜色的肌肤,她的眼神专注,口中芬芳的气息扑在他脸上,痒痒的,在晨光里,这女人专注的神情,让他心里像是在弹奏着一曲花开的音乐。
唐少帅看她终于住了手轻轻松了一口气,知道她已经擦完了,气大约也消了,这时才伸手抓过了她的手,不容她逃避的轻声细语,像是怕惊了她一般:“夫人昨晚上说的,我全记得。”
瞿凝脸现惊容,这下真觉得有点儿尴尬了。
本以为那人是酒后糊涂,大约一觉起来就什么都忘了,谁知道她以为他不提是记不得的时候,他偏偏才来这么一句,猝不及防之下,她干笑了两声:“……其实也没说什么……何况你不是醉了么……”越嘀咕声音越轻。
唐少帅拉着她的手偏头微笑,他今天的神情格外的柔和,甚至比醉酒时候更态度温柔:“要是知道醉了才能听见夫人的真心话,那我合该多醉上两次的。”
瞿凝皱了皱眉,她这会儿就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都说醉后吐真言,你该不会也是那样吧?”
唐少帅眨了眨眼睛,她一说这个他就尴尬了,索性打了个哈哈想糊弄过去---哪怕什么都记得,这会他也知道绝对不能承认啊!
至于真言,真言是什么?
“……当然我说的都是真言,比如我对夫人的心意。”唐少帅抓着她的手,“我敢保证,我哪怕是醉了,这发誓的事情却绝对不是假的,这一番话,要不是对着夫人,我绝对不可能对第二个女人讲。”
“……”泥垢了!说情话和转移话题的技能一天上一个台阶是闹哪样!要招架不住了啊摔!
瞿凝只觉得面上发烧,要说昨天他发誓赌咒的时候还因为醉酒而迷迷糊糊的话,那这会儿他的神情就是不能再认真的认真,那表情简直有“你再不信我我就去死一死自证清白”的味道。
虽然一面心底在疯狂叫嚣着“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但是另外一面,只看着他的眼睛,她就觉得自己所有的信念跟坚持都化作了水。
她默默低头垂了眼帘,半响这才难得羞涩的“哦”了一声,但旋即又觉得自己这种青涩小姑娘的表现完全是输给了对方,为了争口气,她索性开始翻旧账:“那你跟乐傅雯又是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是我想多了,她给你当了这么多年‘御用记者’,中间还有几年战地记者要跟着你东奔西走的,受着你的照顾,你在京中和我吵嘴,还要去找她倾诉,这种种,你想糊弄过去,没门!”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理由充分论据完全,越说越觉得自己气势汹汹而且言之有物,完全能逼得对方对自己方才的“深情告白”惭愧的无地自容,谁知道唐少帅听完她说这段话居然丝毫没有显出半分慌乱的神色,反而显得有几分疑惑:“我跟乐傅雯?”
他完全不明所以的重复了一遍:“我跟乐傅雯……对我们是认识了很久,但我跟她的关系……”他欲言又止顿了一顿,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带着几分不解的看向瞿凝,“在夫人眼里,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如果我和乐傅雯之间真有私情,那其一,我绝不会让她在外头东奔西跑,而是会好好的养着她,保护她爱惜她,全然信任她,就好像我对你一样。其二,若我真的对她有感情,那我起初就不会娶你,而是会对她虚位以待,难道不该是这样吗?”
“……”瞿凝瞬间发觉自己方才提聚起来的气势越来越弱,这会儿被他的反问一问,她自己的心里都对这件事变成了不确定。
也对啊,像他这样的男人,最少是不会委屈了自己身边的女人的。
而婚姻,就是一个男人可以送给一个女人最高的承诺。如果连感情都要委屈自己,还谈什么齐家修身治国?更别说想要手掌天下了。
她的声势一落,半响呐呐问道:“那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不告诉我,我难道不该猜疑一下么?”
唐少帅仿佛是面有难色的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他沉默片刻,最后长长叹了一口气:“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这事情,关乎了旁人的*,而我答应了对方不将她的身世曝光于天下,我守着的秘密,无法……”
他话音未落瞿凝已经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按在了他的嘴唇上:“别说了,我明白了。”
她有些惭愧的低了头,他的诚意她已经感觉到了,而清楚明白他们之间没有暧昧就已经足够了。探究的更多既然涉及到了承诺和*,她就的确不该逼他的---就算她做不到温柔小意体贴,那最少也做到任何一个普通女人都会做到的善解人意嘛。
唐少帅瞅了她一眼,张了张嘴,唇轻轻划过她的手指,让她的指尖痒得陡然一缩:“你不怀疑了么?”
“嗯,不了。”
唐少帅笑起来,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瞿凝干咳了一声,感觉主动挑起这个话题的自己简直是不知趣到了不得了,为了化解这一刻在她心里还浮着的尴尬,她立刻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头。
急急忙忙把昨儿个见了那位煤矿工人老大黎昊亮的事情跟唐少帅讲了,对方的神色也骤然沉凝下来,没了方才的笑意,瞿凝这才觉得心头安稳了一些,却全然没想到,唐少帅却不过只是不想她这么坐立不宁,配合她换话题的意思而已。
瞿凝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思路一边说道:“那位黎昊亮,虽说是个野路子的江湖草莽,一身草莽习气未脱,不过在我看来,总也还是可以一用的。最少,他还是能分得清楚,到底什么是自己人,什么是外人,有这个底线在,别的总也好说。”这个自己人这个外人,实际上指的是国人和日本人,在她看来,在这个大是大非的底线面前,站在华夏这边的都是可以团结的人物,而站在对面的,不好意思,就必须得大刀阔斧的整顿了,“不过这等人我可用不好也控制不了,不过既然许了他富贵,就怕是得少帅您费心,”她笑吟吟对他作了一揖道,“得您费心调.教一二了。”
唐少帅斜睨她一眼,她既然是调笑的姿态,他也就不很认真,但话却是实打实的应下了:“好。我许他个军中出身便是。既然有意想要富贵荣华,也要自己去挣才行……这人有多少本事,我先掂量掂量,到时候再与你分说。”
“少帅办事我当然放心,”瞿凝笑道,又转了话题,“倒是这矿下的事情,一个不好就要酿成暴乱,如今既然知道了这批人的打算,谨之你心里又是怎么打算的?这总得跟我通个气,免得我蒙在鼓里,砸了你的场子呢。”
唐少帅微微皱了眉头。
沈阳的事情复杂,他本来是不想拿那些事儿来让她烦心的。
她给成王递了帖子的事情他也知道,一则是来不及阻拦,二则成王这人实际上是个大草包,这点他清楚的很,要不是那黎昊亮为了要上位赤急白脸的跑去投效她还被一吓一哄就交了投名状,她这趟去了也是得不到多少消息的。
但她说的也很是这个理儿,他昨儿个虽是喝的醉醺醺的回来,但实际上还是得了一些准话的,若要她的配合,他的确是不能再瞒下去。
唐少帅长叹了一口气:“沈阳目前的势力,看上去是分为两派,实际上呢,却是远远不止。一派亲近日本,以孙议长为首,但这一派亲日派里,也分为两种,一种是被塞够了好处喂肥了,纯粹的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管不顾的,这些是必须得弄下去的,我撸下了孙议长,就是打掉了他们的头。另外一种,就是一些只知道之乎者也的守旧派,在他们眼里,日本不过是撮尔小邦,哪怕十几年前在渤海湾日本狠狠赢了一仗,他们却依旧不把这个国家的狼子野心当一回事儿,如今也是一样,想着藓荠之患不足虑,所以收了一定的好处就睁一只眼闭只眼,这就是你的成王叔和另外一些孔孟学子那一派。而反日派则更加复杂一些,有一些是因为早年在日本人手里有亲人死了的,有朋友死了的,有自己的官位因为渤海湾那一仗而受了影响的,总之因为种种旧事和日本有怨的,还有有识之士看破了这其中的凶险的,还有一些就是军中放出去的主战派,但这一派的势力,却不能跟那亲日派相抗衡了,所以现在的沈阳,是西风压倒了东风,整个风气简直是乌七八糟,一团乱。”
瞿凝这时候已经“哦”了一声,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你想要我帮你把亲日派里头的守旧派也给拉拢过来?这样那批人独木难支,你再让他们跳出来,一并收拾掉就可以独断专行了?”我还是有点儿用的嘛。
唐少帅摸了摸后脑勺,好像很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样子:“实在是……偏劳夫人了。”他眨了眨眼睛,“不过夫人最擅长说服人了,为夫每次都任由夫人搓扁揉圆的,要是夫人都没法子去说服这批人,那为夫就只好……”
打gg
瞿凝在心里继续吐槽了一句,实际上很有几分骄傲,面上却依旧保持的很是淡定的样子,点了点头:“好,那我就勉力而为吧。”
作者有话要说:啊,为防止有人不知道什么是gg。
gg==good game。一般是认输继续开下一局的意思。或者是败者在无奈的输了之后打出来的表示“打得不错!”
于是我这么一说你们都知道我平时一天到晚玩什么游戏了,_(:3」∠)_
☆、第100章 孔孟(1)
矿下暴动的事情是交给了男人去用暴力手段处理,而拉拢人心的事情,瞿凝当时尽管答应的漫不经心,但实际上她是很上心的。
对于这一派人,没有谁比她成王叔和黎昊亮更熟悉,瞿凝过了几天招了黎昊亮过来,把少帅手书的让他去xx军营报道的委任状递了过来,对方大喜过望,对她格外低眉顺眼的像是言听计从了。
瞿凝求的也不是他此时的诚惶诚恐,便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这原就不过是一个机会罢了,你有上进的心思是极好的,但最后能做到什么地步,能不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就不是这么一张薄薄的纸能书写明白的,还是要靠你自己的努力。我能做的也不过是给你做个介绍,男儿建功当在疆场,在我这里你就算巧言奉承了,这也就是我能给你的极限了。”
这番话语重心长又略带几分敲打,但道理是半分不差的。
黎昊亮看她说话难得的直白,也就严肃的点了点头:“这些属下自然明白,”打蛇随棍上的倒是快,立刻就变了称呼,“但属下还是感激少帅夫人您的提携,这样的机会已经极是难得了,”委任状上写的是三十二军,这支军队算是少帅一手组建起来的,现在也是他一手带到东北的,是亲军里的亲军,别说是一个团长了,就是小小一个营长,也是炙手可热,毕竟是“太子”身边的近臣。
没有少帅夫人去关说,这样的机会岂是他一个曾经的小混混能拿到手的?
他心里明白的很,这根大腿够粗,至于少帅的大腿虽好,但难抱,可少夫人的就不一样了,当下下定了决心,非得要抱紧了这根大粗腿才行。
瞿凝当然看得见他眼底的野望之火,她暗中笑了一笑,就问他道:“矿场的事情我对少帅已经说了,这件事他接了手,我就不管了。”
黎昊亮眼珠一转就明白了过来:也对,矿场那边全是些五大三粗的鲁男子,不管是要安抚人心还是要引动这个毒瘤流脓,说不得都得用上一些“非常手段”,而这种事情,少帅既然疼惜自己的夫人,自然是不会让她碰的。
不过这样也好,少帅接了手,他本来在那边就有人脉,岂不是就多了表现的余地?
多了表现的机会,那在少帅眼里挂了号,日后自然有的是他的好处。
黎昊亮心中一喜,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瞿凝已经轻咳了一声:“不过我这里倒有另外一桩事,得你给我解释一二。”
黎昊亮重重点头,表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瞿凝就微微笑了笑,把想问的关于“守旧派”的事情一股脑儿的问了,黎昊亮果然一一作答,分毫不曾犹豫隐瞒。
说的差不多了,他就起身告辞,瞿凝静静坐在椅子上,开始分析起了她得到的信息。
守旧派的确以两人为领头,其一为成王,其二则是另外一位姓孔的先生,叫做孔景梵。
成王这人,根据黎昊亮的说话,就是图个安乐富贵,平生志愿就是做个富贵闲人,像这样的人,根本就没什么抗压性,完全就是个墙头草,哪边实力强就往哪边倒。
之前大部分人都收了日本的好处,他也就随大流,而一开始虽然是他第一个收了日本姬妾,可帮日本人说话,也是在孙议长开过声之后的事情,所以现如今,若少帅真的使用了强权手段要收产业要驱逐日本人,成王肯定二话不说立马乖乖配合,这就是墙头草的作风。所以,只要明白了成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他身上完全不用化上太多的时间,而黎昊亮更是举双手保证,他这个做小婿的,对那位岳父大人有着旁人难以媲美的影响力,所以叫瞿凝放心便是。
瞿凝在纸上把成王这个名字划掉了,目光静静的凝注在了旁边的孔景梵三个字身上。
这位孔先生,和京城的孔家弟子孔景豪虽然是一辈人,但两个人差大约二十岁,尽管是一个辈分,但完全不是同一种人。
孔景梵在东北呆了将近三十年,从毛头小子到如今半头白发,他一直在此地教书育人,而教的是国学,虽然在课堂上难免也讲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但他在当地,十分的受人尊敬,教出来的学生遍布各行各业,几乎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近几年做寿,几乎都是高堂满座。
京城当中人浮于事,个个口舌便给,但真到要做实事的时候,却没几个人能沉得下心来的。
这位先生在东北一呆就是将近三十年,都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他这三十年,也就算是为了当地的文化事业付出了很多。
人都是有心的,都看见了他的付出跟努力,这么一来,他的影响力,就可见一斑了。
而黎昊亮甚至很直白的对瞿凝说,您要是能让这位老先生出来说一句话,甚至为您四处奔走替您呐喊担保,这目前的困局,就肯定能够迎刃而解了。
瞿凝她,却觉得有点儿头痛。
虽然看上去这位先生跟孔景豪的做事方式完全不一样,可到底都是孔家人,这位也曾经有过大儒的名声,他真的……会容易说话么?
要知道,这些大儒,心里都有自己的坚持和原则,越是在儒学上头钻研的深的,越是有能力而不是沽名钓誉的,就越是难被劝服。
瞿凝实在没多少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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