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辞在人后冷冷一笑,深藏功与名。
小爷好歹是有过数年丞相经验的人,连整个朝堂都管理过,还会管理不好一个小小的工部?你们觉得小爷会做不好,小爷还嫌这里太小,施展不开拳脚!
总之就在大家惊讶又赞叹的目光中,许辞稳坐了工部尚书这个正三品位置,再无人敢置喙半句。
大曜国,皇宫书房
太康帝愁容满面,无奈地看向眼前一身袈裟、鹤发童颜的高僧:“普惠大师,真的只能如此才能解吾儿的煞气?”
普惠大师“阿弥陀佛”一句,双手合十道:“贫僧这些年来夜观星象,一直在寻找太子殿下命格的破解之法,终于在前几日发现了秘法。天煞孤星,红鸾星动,文曲相护,永世长存。太子殿下需迎娶文曲星许尚书,方可化解一切灾难。”
太康帝问道:“那我儿如何繁衍子嗣?”
普惠大师摇摇头,叹道:“太子殿下注定命中无子,他的命运本该是孤独而亡,可文曲星异动,终日护持天煞孤星。冥冥之中,竟与天煞孤星结成姻缘。所以陛下,您应该让太子殿下娶许尚书为太子妃,许尚书是太子殿下的福星。”
想到要娶许辞,太康帝又是眉头紧锁:“许辞这孩子天资聪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前途一片光明,本可以荣至丞相之位,我也是有意提拔他。可若是让琛儿娶了他,那许辞的前途岂不是都毁了。这么好的一个栋梁,却要被关在后宫之中,太可惜了,于国于他都不公平。”
普惠大师眼神闪烁,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陛下,为了太子殿下,只能委屈许尚书了。”陛下,您真的想多了,您给他们赐婚,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委屈。
太康二十九年,太康帝一纸诏书,赐给了太子李昊琛一门亲事,正是工部尚书许辞,全朝哗然。
许辞,居然是异军突起的新秀许辞!
男太子妃,居然是男太子妃!若是太子殿下登基,那许辞岂不成了大曜国历史上首位男后?!
可是太可惜了,许辞本来可以称霸朝堂,按他如今的发展,该是未来丞相的不二人选。他本来可以是地位超然、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受万民敬仰的国家栋梁。可如今因为一纸诏书,却要匍匐在男人身下,终日混迹在后宫之中,同那些妃嫔为伍,想想就可悲。
适时,许辞面色如常,无喜无悲。他和李昊琛同时跪地,叩谢隆恩:“谢陛下赐婚。”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耐力才忍住没有大笑出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还没等他们二人跟太康帝摊牌,太康帝居然主动给他们赐了婚!
太康帝低头俯视许辞的表情,看他面无表情,心中很是愧疚。他咳嗽一声,继续道:“许辞之母王氏乐善好施、宽容大度,朕甚欣慰,特封其为一品诰命夫人。”
许辞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又行了一个大礼,“谢圣上恩典!”
诸位官员却并不羡慕许辞母亲的封赏,他母亲并未有杰出贡献,缘何能得这等殊荣,不过是因为太康帝愧疚罢了。王氏虽是得了册封,心里还不知苦成什么样了,自己唯一的儿子成了被压的命,以后还要断子绝孙,想想就可怜。
众多官员朝许辞暗暗投了几枚同情的眼神,可怜这位天纵奇才,崭露头角不过两年,便被太康帝截断了翅膀。
太公府中却没有诸位大臣想象的那么痛苦,反而是欢欣鼓舞。
王氏拍着许辞的手,笑道:“你们这两个孩子,也是不容易。那日你过生辰时,太子殿下留宿你房中。我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声音,便知道了你们的事情。若你们二人一男一女也好,可你们都是男的。若你们二人中太子殿下没有如此超然的地位也好,可他注定继承皇位、繁衍子嗣。我当时憋着不说,总怕造成你们的困扰。这几年过去,没想到陛下主动促成了你们的婚事,当真是可喜可贺!”
许辞回望着王氏,眼中露出感激之情:“母亲,是我对不住你。孩儿此生怕是无法让您抱得孙子了。”
王氏摇摇头:“我虽有遗憾,但世间之事,未必都能如意。你不给我生孙子,还有梓娴呢。我看梓娴这几日跟洛千雪打得火热,怕是好事将近。”
想起这一对欢喜冤家,许辞笑了笑,“也不知他们何时交好上的,竟然瞒着我们。”
太康三十年三月十八,太子殿下李昊琛迎娶男妻许辞,普天同庆。
是夜,太子殿下名正言顺揭开许辞的红盖头,红盖头下,许辞脸色羞红,眼神润湿,满含爱意的回望着李昊琛。
李昊琛幽深的眸子宠溺地望着许辞,今晚的许辞格外美丽动人,让他欲罢不能。
他端着两个酒盅走上前,递给许辞一个,轻声道:“当日我大战离去,曾许诺会给你全天下人都羡慕的婚礼。”
许辞接过酒杯,眼中泪光盈盈:“是的,你做到了,太子殿下。”
两人相视一笑,共饮下这杯合卺酒。
望着太子殿下俊美无俦的容颜,许辞想起当日回国之后,自己曾与李昊琛商议过如何向家人坦白二人关系。李昊琛想了想,便让自己稍安勿躁。
此事过去没多久,普惠大师便进京面圣,之后便有了赐婚一事。
许辞想到什么,突然痴痴笑出声,他钻进太子殿下怀中,腻声道:“太子殿下,你到底跟普惠大师说了什么?”
太子殿下点了点许辞可爱的小鼻子,“就你聪明。也没说什么,只是修书一封,告诉他你我真心相爱,若是得不到成全,便大杀天下什么的。”
想象着普惠大师看到这封密函时脸上的表情,许辞哈哈一笑,在李昊琛怀里扭动着:“太子殿下,你好坏。”
夜色正浓,正是好时光。李昊琛用内功打掉烛火,轻轻伏上了许辞的身体。
大曜国,南关,颍州
太康二十八年,费远征死去没多久,四皇子李昊晟便被封为宣海王,封地颍州。
这日,李昊晟忙完政务,遣退下人,打开地牢慢慢走了进去。
偌大的地牢中只关押着一人,那人曾经短时间内叱咤大陆,掀起了一番腥风血雨。更是因为那人,整个大陆的格局都发生了变化。
李昊晟眼中暗藏冷光,牵起缠绕在一边的锁链,拽了拽。只见顺着锁链,一人从昏暗的深处跪着像狗一样爬到李昊晟面前。那人低着头,匍匐在李昊晟脚下,低声道:“主人,您来了。”
李昊晟看到这样毫无尊严的宇文天成,心中一阵兴奋。
用脚踩了踩宇文天成的臀部,李昊晟觉得一股热流朝下方涌去。他坐在宇文天成面前的软榻前,冷声道:“服侍我。”
宇文天成闻言浑身颤了颤,接着往前倾斜了下身子,慢慢咬开李昊晟的腰带,低头含住李昊琛的巨大,慢慢为李昊晟纾解起欲望来。
李昊晟赤裸着,享受着宇文天成的伺候。宇文天成,当日我就曾发誓,要将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千倍万倍还给你!现在,你就好好偿还这一切吧。
第93章 番外-许梓娴的一生〔中〕
虽答应了将薛千水送到哥哥那边照料,可前有扬州灭门惨案,不能说走就走;后有魔教教主,不能直接把千水姑娘直接丢在一边。
至于为什么非要查扬州灭门的惨案,还要从揭的榜说起。闯荡江湖也是需要开销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赠送钱财。而对于有些官府都难破解的案子,官府便会发悬赏榜,许梓娴平日里便是靠这个生活。几日前她刚从扬州县衙门前揭了这悬赏榜,因为死伤人数过多,此次的悬赏金额也是极为庞大和诱人,不光是她,还有十几个武林人士也纷纷揭了榜。
“千水姑娘,我在扬州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不如你先住进客栈,待我处理好了事情,再送你去我哥哥那里可好?”
薛千水点点头,眼神中透出绝对的信任,“女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信你。”
许梓娴大感欣慰,“嗯嗯,好,那我们先离开这里。山洞湿气太重,你一个姑娘,总归是不太舒适。我也不是大夫,还要去扬州城给你找个大夫把把脉才是。”
薛千水身受重伤,走不了路,许梓娴去扬州的一路上依然是背着薛千水。她脚步轻点,从树上穿梭往来,片叶不沾身,姿态潇洒自在,轻功居然属于上上乘。
山洞离扬州城并不远,许梓娴行了约莫一个时辰,便到了扬州城。扬州城中如今繁花似锦,一派欣欣向荣之向。
几年前自己的兄长还曾任职扬州刺史,只是干了两年便被调回了京城,重新呆在太子殿下身边。她来扬州之前,许辞曾特意嘱咐过她,要小心扬州知府林萧。问原因许辞虽是不说,但其中缘由她也可以猜出七八分,内政相斗,是敌非友,各朝各代,大凡如此。既然许辞说了离他远些,自己自然不会往上凑合。所以赶紧把这个案子了了,她也好速速离去。
如今正赶上一年一度的牡丹大会,扬州各个客栈人满为患,许梓娴找了好久,才在岳阳楼找了一间上房。
许梓娴家中虽说应有尽有,可她闯荡江湖,毕竟没什么经济来源。这上房虽好,可却又不太好,只有一间不说,最主要的是她没这么多钱。
平时她自己一个人行走江湖,若是有合适的地方便投进简陋的客栈,若是实在没有,她就找处山洞树干什么的将就一晚,哪里会这般奢侈地住进豪华客栈。
摸了摸干瘪的钱袋,许梓娴尴尬看了眼旁边一脸期盼的薛千水道:“姑娘,这里只有一间客房了,不如我们去下一家看看吧。”干,钱袋里的钱不够,赶紧走!
岂料刚要走,一只纤纤洁白玉手“啪”爽快地将一锭金子拍在案几上,“能包几天先包几天,就这一间了!”顺着那只手臂望过去,赫然是美丽的薛千水姑娘。
许梓娴愣了一下,“你有银子?”
“有啊,我还有好多,魔教教主赏了我不少钱财,我都放在袖兜里了。”说着薛千水天真地在袖子里掏了掏,就拿出许多金叶子展示给许梓娴。薛千水这一举动,登时将客栈中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有看热闹的、有羡慕的、有不怀好意的。
许梓娴额角抽痛,赶紧将金叶子重新塞回薛千水袖兜中,低声告诫道:“钱不外露,快收起来。”
薛千水这才恍然大悟,赶紧捂上嘴,藏在许梓娴的身后,一脸戒备地望向四周。
看着薛千水这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许梓娴一拍胸膛,大男子主义爆棚到顶,“放心,我来保护你,别怕!”
住进客栈,天色还早,许梓娴在房中打坐,打算夜探罗府。
“女侠,我下去取些酒水上来。”薛千水见许梓娴在打坐,很是无聊,便开口道。
“好,你快些上来。”许梓娴点点头,只要不出客栈,该没什么危险。放心让薛千水离开之后,许梓娴重新闭上双眸,开始冥思起来。
她修习的是逆脉之法,乃是反天地大道。原本逆脉之躯无缘于武学,可数百年前一位老前辈偏要逆天改命,就此创造了逆脉心法。这种修习方法是专门为逆脉之躯的人所创,心法高深莫测,却也隐含危机。每当月圆之夜,她就会功力全无。这是她的死穴,任何人都不能告诉的死穴。
将逆脉心法又运行一周天,许梓娴这才呼吸吐纳,拉回神识。
奇怪,薛姑娘怎么还没上来?只是取杯酒水,怎么这么慢?莫不是遇到什么危险?许梓娴双眸中冷光连连,正要下楼去寻她,却透过门窗纸隐约见一个身影跌跌撞撞撞开门,正是薛千水。
薛千水衣衫凌乱,手上还有几处红痕。好好地下去,怎么这般狼狈的回来?是有人欺负她了么?
许梓娴一个箭步冲上前,执起薛千水的手问道:“谁欺负你了?”
薛千水眼睛一红,一把扑进许梓娴怀中,“女侠,刚才有人要抢我的金叶子,我奋力反抗逃了回来。可他们却要挟我,说晚上回来房间找我,我好害怕。”
许梓娴双目赤红,妈的,老子护的人还有敢动的?她安抚着拍了拍薛千水的后背,安慰道:“没关系,晚上没人敢来。你告诉我是谁,我帮你怼死他们。”
薛千水摇摇头:“我也不知,他们头上戴着斗笠,我一下去便将我拖到后院,根本没看清他们的长相。女侠,你一定要一晚上都陪着我。”
是夜,许梓娴换上了一身夜行衣,打算夜探罗府。
可薛千水看她的动作,赶紧迎上去抱住她,“女侠,你是要出去吗?你带着我一起吧,我自己在这里好害怕,我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许梓娴最受不了女人撒娇,特别是漂亮女人,而且这个漂亮女人现在还小鸟依人般依偎在她怀中。被正义感冲昏头脑的许梓娴二话不说,便应道:“好!我带你去,反正也不危险。”
说着许梓娴便推开薛千水,从包袱里又找出一件夜行衣递过去。许梓娴转过头,道:“把夜行衣换上,免得暴露行迹。”
薛千水在许梓娴看不见的地方勾唇一笑,露出一个魅惑众生的表情,小丫头,你还是太嫩了。罗府全家灭口,居然有人故意推到他洛千雪头上,他倒要去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胆敢招惹他们魔教!
许梓娴见薛千水换好夜行衣,直接公主抱将许梓娴抱在怀里,足尖轻点便踏出客栈。
扬州,罗府
尸体都被处理干净,地面因为需要保留证据的缘故还维持着案发当日的原状。地面上很少有打斗的地方,可见凶手行事极为隐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这些人还没来得反抗的情况下已经送人上了西天。
许梓娴皱眉在地上认真搜集线索,他是在找刀伤。武林之中,各门各派乃至个人都有自己习武的习惯,而这些独有的特征,便是锁定一个人最好的线索。
这一户人家的伤势他仔细看过,乱刀砍死,面目全非。可如今看现场,地上却鲜少有刀伤。那些刀伤反而像事后刻意砍上去的。
薛千水在旁边看了看,指着墙柱上被刻上去的曼陀罗花道:“那好像是魔教的标志,罗家是魔教杀的?”
许梓娴顺着薛千水的手望过去,那曼陀罗花正是魔教标志,魔教行事诡异莫测,杀人之后都会在周围刻下一朵曼陀罗。她摇摇头,“还不确定,但我总觉得这标志有些违和。魔教杀人我见过,这些刀伤不太像是魔教杀人的手段。”
薛千水眸光闪烁,“可是他们都把信物留下了,还有假?”
“千水,我们追查凶手,是为了给死者一个真相。宁可放过一千,不可错杀一个。魔教纵然作恶多端,但不是他们的罪名,他们也不能独受了。”上次去魔教总坛看过,魔教中人的到多是大砍刀,而罗家人身上的刀伤,却是东洋刀,刀片薄而锋利。
薛千水赞道:“倒是很少有人如此客观的评价魔教,梓娴见解独到啊。”
许梓娴笑笑:“哪里,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两人又在罗府搜索了片刻,薛千水又发现了线索。她在一个红色石柱上发现了两道又细又薄的痕迹。痕迹很新,应该是案发当晚留下的。
许梓娴走上前,脱口而出:“蝉翼软剑!”蝉翼软剑在江湖名器榜排行第八,剑如其名,薄如蝉翼,杀人无痕。若是蝉翼软剑,那他就基本猜到了那几处违和的刀伤是怎么回事儿了。
软剑杀人,刀伤掩盖。用软剑直刺胸口神不知鬼不觉将人杀死。后再用东洋刀将致死的伤口掩盖住,以混淆官府的判断。
找到了凶器,那人就好说了。蝉翼软剑正是被东洋武士明泽秋池所拥有,只要找到明泽秋池,案件便突破了大半。
找到了线索,许梓娴也不再久留,她抱起薛千水便飞回了客栈。
从那之后,许梓娴为防止薛千水遇害,日日带着她寻找明泽秋池。薛千水身上有用不完的金银,许梓娴同她一起行动,竟然方便了不少。以往很多难以进去的地方,如今有钱财一打通,可谓是路路畅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