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是一口好井,风水方位讲究毫无问题,井台平坦坚固,下面的井壁也是砌得笔直齐整,一个规规矩矩的正圆形。
噗通两个落水声,卓不凡、无心跟两条鱼似的头朝下潜水,在浮力作用下调整姿势,向对方游去汇合在一起。
井水十分阴寒,四周黑沉,视线受到极大的阻碍。无心拉了拉卓不凡,示意他跟着自己,他天然的不需要光,皮肤代替眼睛,能感受到井里的一切景象。但卓不凡拒绝了他的好意,想当人家师父肯定要拿出点本事来,以德服人嘛!
他一把抓住无心的肩膀,力量大得无心无力反抗,像一条咬着猎物的深海鲨鱼划开井水飞速下坠。也幸好无心不会呼吸,不然非被井水呛死不可。
井的内部是一个大肚子壶,下面宽大,上面狭窄。无数细小的头发像海草一样在四面八方的水中摇摇曳曳。
邪祟就藏在头发中,无心非人非鬼,不死不生,如金石铁木,没有受到邪祟袭击。而卓不凡不同,他修炼了雷霆真身,肉身强悍,气血旺盛,一身阳气似黑夜中的明灯引人注目。
摇摇曳曳的头发从四面八方缠来,卓不凡一把推开无心,自己让头发里三层外三层的缠了个严实,一个黑色大茧似的沉向水底。
耳朵鼓出两个气泡,无心犹如一尾深海中的鱼,向黑色大茧追去。
就在这时,刺眼的雷光从黑色大茧中迸发出来,头发冰雪消融,雪亮电弧缠绕的卓不凡如同雷神一般立在水中,雪亮电弧向四面八方扩散。
无心躲闪不及,身体剧烈抽搐,两眼一翻白,肚皮朝天,死鱼似的飘往水面。
卓不凡游过来抓住他,神念扫视四周,骤然改变方向。哗啦一声,二人破开水面,爬上一块干燥的石台。
卓不凡一把擦掉脸上的水,对无心说:“傻徒弟,下次长点心,师父不用你救。”
“道长,我还不是你徒弟……”
“早晚的事。”
无心无奈道:“可我不想当你徒弟。”
“我不够英俊?”
“不是。”
“我有两个老婆,不够风流?”
“当然不是……”
“我不够强大?”
“也不是。”
“那是为什么?”
“我们做朋友吧。”
卓不凡使劲摇头,“不行,做朋友要为朋友两肋插刀,做师父随时可以插徒弟两刀,反正你也不会死。”
无心嘴角抽了抽,喊道:“会疼啊!”
“不是,你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怎么婆婆妈妈的,拜我为师不委屈你。刚刚在上面当着月牙有些话不好说,现在就我们两人,实话告诉你,你不拜我为师,月牙会因你而死。”
“真的?”无心惊得跳了起来,狐疑道:“道长,你不会是忽悠我的吧?”
卓不凡冷笑道:“我用得着忽悠你?你不会老不会死,不受命运摆布,是天地间的异数,所以多灾多难。月牙是普通女子,他有属于自己的命运,跟你在一起后她的命运就改变了。改变命运连我们修士都很难做到,何况一个区区弱女子,结局如何可以想象。”
按照原剧情,月牙会死在岳绮罗手里,卓不凡真不是忽悠无心的。不过,无心不拜他为师,月牙也不会重蹈覆辙,因为有他卓不凡在。
无心活了多久连他自己都记不得了,人老成精,担心的问道:“道长,我拜你为师会不会让你改变命运?”
“会当然是会的,我们修士修炼道法就是为了改变命运,掌握自己的未来,超脱逍遥,你只会成为我的助力。”卓不凡随口胡诌道,眼睛打量着四周。
无心正要开口说话,头顶上方的岩壁滴了一滴水在无心脖子里,阴寒之意令他打了个寒颤。他只是不老不死,饿了要吃,渴了要喝水,受伤了会痛,冷暖都有感觉,甚至比常人更加敏感。
他伸手摸了摸脖子,发现脖子上的水滴有点不对劲,仰头看向岩壁,只见岩壁上悬着一张惨白污秽的面孔,脸上伤痕累累没了一块好皮,眼睛被戳成两个血动,嘴唇干枯焦黑,咧开大嘴露出一口塞了牙缝的血牙。湿漉漉的头发垂下来,又长又湿,不停往下滴水。
这样一张脸突然出现能把人活活吓死,可无心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活的太久了,什么人没见过,什么怪物没碰到过,一个丑鬼根本吓不到他。
“道长,小心,她在……”
尚未说完,卓不凡手掌往上一拍,五彩电弧击在厉鬼身上,厉鬼惨呼着摔在地上,咻的一声贴在岩壁上。
湿漉漉的头发像触手一样伸长过来,卓不凡、无心快速后退,无心正要咬手指逼出宝血克敌,耳边传来卓不凡嫌弃的声音,“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遇到个小鬼也要自残,小心失血过多而亡,一边去,看师父怎么弄她。”
无心乖乖退到后面,蹲在地上双手拢进袖子,当起了吃瓜群众。只见卓不凡手中凭空出现一个金拔,灵力灌注下绽放刺眼金光,轻轻一划便是切断女鬼的头发,使得女鬼惨嚎不止。
女鬼惊惧的看了眼卓不凡,转身撞向岩壁。卓不凡看到岩壁上的八卦图案,知道岩壁后面封印着岳绮罗。
随即不在迟疑,双手压着金拔一撮,无数金拔呼啸飞出连连击在女鬼身上。
“去!”
金拔变得十分巨大,车轮般滚出去碾断女鬼身子,女鬼哀鸣一声上半身竟是继续爬向岩壁。
“闪电奔雷拳!”
青色电弧击碎女鬼的脑袋,女鬼残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在无心惊讶目光注视下变成一个怪模怪样的木偶。
无心捡起木偶,对卓不凡喊道:“道长……”
“一个被人施法的木偶而已,大惊小怪,你过来看看这面岩壁。”卓不凡说道。
无心走到卓不凡身边,缓缓闭上眼睛,惊呼道:“好强的阳气,阳气里还蕴含惊人阴气,这是什么法阵?”
“一个简易的复合法阵,刚刚那女鬼伤成那样也要撞开岩壁,里面应该有点东西。无心,你走远点。”
等无心退开,卓不凡双腿浮现灵力金线,手臂石化,一招石锤砸在岩壁上,岩壁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