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禁的想起那个男人,她就要走了,给这段感情一个彻底的结束。
其实面对怀孕这件大事,好像她们当中的每一个都会很认真的选择。
当然,孟琳又何尝不是很认真的想过才做了这个决定?
之后新郎官带着兄弟们到场,一阵欢呼声在门口响起,几个女人都站了起来转头朝着他们看去。
除了戚畅。
她独坐在沙发里望着那边,然后看着李云跟戚雪抱在一起幸福的亲吻。
曾经几何,她可曾有过这么发自肺腑,如一个天真的小女孩般这么跟一个男人甜蜜亲吻?
她脸上堆满了笑容,却并不凑上前去。
因为她的脚上有伤,因为她的心已经搁浅。
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就那么围在一起,新郎跟新娘被逼着做各种高难度动作。
“李云舌头长不长啊戚雪?”有人叫嚣着问道。
“长。”戚雪一边亲吻一边回答,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他身上哪里最长?”
“哪里都长。”
戚雪已经脑补了那个最长的画面,羞的不在跟李云接吻,抬手指着那个闹事者。
几个男人坏坏的笑着,李云也是憋红着脸,却是不放开她,继续跟她亲吻。
“李云,你老婆紧不紧啊?”
“很紧。”李云一边说着把她抱的更紧了。
戚雪发疯了要,耳根子嗡嗡地响着,这群男人竟然什么问题都问得出。
“多紧啊,给我们形容一下。”
李云笑着,一群女人也跟着闹,湘南嚷嚷着:刚刚孕妇让我问一句,你们俩现在想不想造个小孩啊?我们都给你们当见证哦。
戚雪……
孟琳更是在旁边忍着笑坐下,然后看着戚畅坐在旁边就问:你怎么不凑热闹?
“小雪,今晚拿个摄像机录下来,明天放给我们看可好?”
戚畅坐在那里突然凑了个热闹,孟琳震惊的望着她,她却笑的很开心的样子。
傅赫朝着外面走去,戚畅闹完之后看到他的背影往外走就对孟琳说:我出去一趟。
孟琳看着她的背影紧跟着傅赫的,不自禁的挑眉笑了声,心想,说不定他们会和好呢。
走廊里安静如斯,她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叫他:傅总。
他停下步子,转头朝她看去。
戚畅便是稍微用力扯出一个笑容对他。
年前他们在这层,又何尝不是热闹非凡?
他双手插着兜朝着她缓缓地走过去,低沉的嗓音问她:什么事?
“去趟民政局吧?”她轻声说道,像是请求。
漆黑的鹰眸眯起,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他本来还在缅怀的心情一下子消失,只是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这个貌似温柔的女人,她今天穿着纯紫色的吊带礼服,一头长发松松垮垮的绑在后面,一双清澈的眸子那么明亮妩媚。
“从早上开始便开始不理我,站在距离我最远的地方,直到现在,终于肯走到我面前,却是为了去民政局。”他冷笑了一声,长睫垂下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戚畅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她要的不过就是这一个结果,多余的,一个字也不想再说。
“好!”
他突然浅浅的一声答应。
戚畅觉得心尖一荡,随即却立即释怀的笑了声:谢谢。
似乎从此后就井水不犯河水,相知相见不相识。
也似乎从此便是陌路人。
她低着头先迈开步子,她想走的很潇洒,但是脚一动才想起自己脚腕有伤,走路立即有些慢吞吞,不过心里拼着的那口气,倒是一点也未曾减少。
他就慢吞吞的跟着她身后,似乎她这样的速度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可以晚一点到。
只是他们没想到,他们等电梯的时候,新娘子跟新郎官都趴在休息室门口那里,一个月之际早已经到了,但是大家还是希望能看到个结果。
没人替戚畅保密,至少那一群人都知道了戚畅要离开,今天下午他们俩一起去民政局,有件事大家心里都有数了。
电梯里他们分别站着,都低着眸没说话。
戚畅没想到会这么平静就能解决。
虽然这正是她希望的,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他站在她旁边低着眸看着她的眼睫间,直到她感觉到不对劲抬头看他的时候,他漆黑的目光却很专注。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心里好像大地震那般,却只是一笑而过。
电梯门打开,她往外迈步子的时候脚上一疼,一只手立即要扶着电梯门,他却先扶住了她。
戚畅条件反射的抬眼,那时候竟然立即泪眼模糊。
“谢谢。”她低沉的嗓音说。
那一刻这一年来发生的一切一幕幕的全都展现在眼前。
他们的互相算计,他们的相互扶持,他们的有所保留,他们的执迷不悟。
他们在那个公寓里的恩爱纠缠,他们在这家酒店里的风光一时。
傅赫把她从里面扶出来,大厅的人见了他们都去问候,戚畅低着头也不说话,他就那么轻轻地抚着她往外走去。
她突然落了泪,却一直低着头没在抬起。
酒店门口他抚着她上了车,她坐在他的身边,车子缓缓地朝着那个让他们开始的地方而去。
也是让他们结束的地方。
那一路上都那么安静,竟然连车子都没有几辆。
她突然想,决绝的路上,果然清冷。
只是,时光冉冉。
他们分别后呢?
这段婚姻,会不会就像是别人说的那样,不过是他们生命中一个有点刻骨铭心的片段,一个最小的片段。
因为只有一年。
她跟安逸还恋爱了两年多。
她突然将脸埋在胸口,就那么悲伤的不能自己。
长睫垂下,一颗眼泪从上面掉下来,她合十的双手被打湿。
半个小时后他们就到了民政局门口。
车子缓缓地停下,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坐在那里突然有些动不了。
“有什么打算?”他突然问了一声,没什么脾气的。
“什么?”她低哑的嗓音。
“离婚后有什么打算?跟傅潇再来一趟?还是自己过一阵子?”
“谁知道呢?”她的眼望着自己的十根手指头,就那么用力的纠缠着,时而松开时而又紧紧地缠在一起。
车厢里的气压低的人透不过气。
他冲动的说出那些不需要负责任的话,他明明知道她不会跟傅潇怎样。
戚畅真的猜不透他为什么非要往那里想,明明她跟傅潇之间的关系他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在找她结婚的时候便已经知道她跟傅潇的关系密切,便已经知道傅潇对她感情不同,便已经知道傅潇喜欢她她不爱傅潇。
为什么现在却又这般猜测呢?
她不敢再妄下定论,怕再自作多了情。
——
“你就没别的话想跟我说?”
车厢里寂静了片刻后又有了冷薄的声音。
戚畅的眉眼这才动了动,长睫微微掀起。
“你难道不知道结婚这一年你从未主动付出过?你觉得我很过分,你可曾想过,这一年你一直都那么理智,那么分得清……”他哽咽,话中断。
“离婚也好。”
他突然说离婚也好,然后推开门就往外走。
戚畅的心咯噔咯噔的,像是被人穿破了,在流血,而且是流的蜂拥。
柔软的手指还是移到那里把安全带打开,然后努力抓着门把手把门推开。
他站在台阶下面看着她下车便往前走了一步:要不要帮忙?
“现在要借傅总肩膀,是不是要收费?”
她竟然还会开玩笑,虽然开的那么九死一生,那么刻骨铭心。
“送给你,算是给你服侍我这么久的福利。”他说,却是走到她面前望着民政局门口,手肘往她那边。
戚畅看着他,笑不出,也哭不出,把手伸进他的臂弯里。
就这么结束掉,挺好的。
这结果,两个人以后见了面最起码还能打个招呼。
她最怕的就是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