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时间,守候在急救室外的人,全都朝医生围了下去。
没有七嘴八舌,都安静的在等着医生的答复。
“情况很不乐观,病人能不能继续生存下去,就看未来的七十二个小时里,能不能醒过来了?”
舞梦觉得一阵晕眩,但医生的话语,她听得明白,左溢能不能继续活下去?就得看他未来七十二个小时里,能不能重新清醒过来?
比一些电视剧里的剧情貌似要好一些,电视剧里的只有二十四个小时,但左溢拥有七十二个小时。
没错,有希望的,还有七十二个小时。
左溢被送进了重点看护病房里,医生说尽量不要太多人围在左溢的身旁转,所以,舞梦和宝儿在病房里面,而其它的人在外面,接下来的七十二个小时,对他们来说,是一场硬战,但他们都对左溢有信心,胜利一定是属于他们这方。
看着睡梦中的左溢,舞梦不敢伸出手去摸他的脸,好像左溢化身成了一个非常容易破碎的玻璃,被她一摸就会碎。
睡梦中的左溢一脸安详,在舞梦的记忆里,似乎左溢从来就没有如此安详的一面。
看到舞梦没有说话,宝儿也不敢说话,好像,是怕会吵醒睡得正香甜的左溢,宝儿仔仔细细的望着左溢的脸,竟然觉得自己的脸,真和左溢的脸,有好几分的相像。
他越来越相信自己母后刚刚所说的话语,甚至,已经开始从心里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左溢是他的亲生爹地,而不是干爹。难怪?从第一眼见到左溢起,他便那么的喜欢他。
此时的宝儿,只希望自己的爹地能快快醒来?然后,他就能叫他一声爹地,而不再是干爹。
“宝儿,和你爹地说说话吧!或许,你爹地听着说话,听着听着就被你吵醒了。”
“宝儿,知道吗?我们一定要努力将你爹地吵醒,不然,他就真的不能陪你去动物园看猩猩了。”
看到舞梦哭了,宝儿连忙抬高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帮舞梦擦着眼角的泪水。
“母后,你不要哭,宝儿会好好的和爹地说话,宝儿一定能将爹地吵醒的,周末的时候,爹地一定会和宝儿,还有母后一起去动物园的。”
舞梦点了点头,止住了自己眼角的泪水,笑得很是勉强的对宝儿说道。
“好,母后不哭,宝儿快点和爹地说话吧!”
微微低下头,舞梦心里特别难受的听着宝儿和左溢说话。
“干爹,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一声干爹了,因为,今天宝儿才知道,原来干爹你不仅是宝儿的干爹,而是宝儿的亲生爹地。”
“爹地,这是宝儿当着你的面,叫你的第一声爹地,宝儿相信,爹地你一定有在听宝儿说话的。”
“爹地,还记得你第一次和宝儿见面的时候吗?如果没有爹地你,宝儿一定不能拥有那张很喜欢很喜欢的卡通床,爹地,你知道吗?宝儿现在仍旧很喜欢那张卡通床。”
“爹地,你知道吗?和你去吃麦当劳的那一次,是宝儿吃麦当劳吃得最饱最满足的一次,爹地,你说过的,以后还会带着宝儿去吃很多很多次麦当劳,我们拉过勾的,宝儿相信爹地,一定没有忘记。”
“爹地,宝儿好喜欢坐在你的肩膀上看游来游去的鱼儿,虽然自己变得很高,但宝儿就是不怕,因为宝儿知道,爹地会保护宝儿,爹地,我们什么时候再去看看那些鲨鱼,如果我们太久不去的话,我怕那些鲨鱼们会想我们。”
舞梦将自己的脸,深深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听着宝儿说这些话,她实在是快哭得要晕眩过去了。
宝儿在讲他和左溢过去的一些点点滴滴,让舞梦无法控制自己的也响起了她与左溢这么多年来的一些点点滴滴。
此时此刻,她的大脑似乎变成了一台DV,正在不停的重映着自己和左溢的过去,有好多好多的画面。
宝儿喋喋不休的讲着,舞梦沉浸在回忆里无法自拔,时间过得很快,夜幕早已经降临。
闵俊泰买了一些吃的,舞梦一时半会定是吃不下的,在依蝶和李飞飞连哄带骗的情形下,宝儿和她们到了病房外面吃东西,毕竟是小孩子,正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怎能饿肚子呢?
因此,病房里就只剩下左溢和舞梦。
终于,舞梦还是鼓起了勇气,轻轻的握住了左溢的手,左溢的手,比舞梦还要冰冷,随即,舞梦又轻轻的松开了左溢的手,她让自己的双手互相摩擦了起来,她要让自己的手先暖和起来,然后,才能去温暖左溢的手。
轻启了启唇,由于刚刚哭得过于猛,所以,她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沙哑到了极致。
“左溢,突然觉得,我们真的认识了好久好久,我知道,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一定不是在酒吧里你拍卖下我的那一次,快点醒过来,我等着你来告诉我,我们之间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还有,是在怎样的一种情况下?”
“左溢,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有种什么样的感觉吗?那种感觉,就好像魔鬼来了,对,你就是我的魔鬼,我生命里最可怕的那个魔鬼,怎么躲也躲不掉?怎么逃也逃不了?”
“当时,我望着你的蓝眼,就在心里直喊着糟糕,知道吗?你的蓝眼着实太吸引人了,那种吸引,特别的妖魅,还会蛊惑人心,可能,我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心就被你的蓝眼给勾走了。”
“左溢,你真是个粗鲁的家伙,明知道人家是第一次,还故意那么猛,且没有任何的前奏,初夜,让我真的特别惧怕你,还特别的恨你。我知道,当时你心里一定也是特别恨我的。”
“左溢,告诉你哦!其实酒店里没有蟑螂,那些蟑螂都是我故意抓的,然后,故意放在你的白色衬衫里,可惜,被你揭穿了,而且你也不怕蟑螂,不过,为了作弄你,我也不怕蟑螂了。”
“以前,我觉得你的名字听起来挺好的,清逸明透,虽然你跟这个名字压根不符,但叫着好听,可是,我今天发现,你的名字特别难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都叫了你这么多声了,你竟然都不应我,左溢,我讨厌你,跟五年前一样的讨厌你。”
“你这么吵,我想不应你都不行了。”
随即,低沉的咳嗽声响起,宛若,能划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