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啷!”
重物落地的声响把容泽吓了一大跳,正在揉面团的他立即转头查看情况,眼底浮现一丝无可奈何。
“大白,你还真是……”他摇头叹气,只好暂时放下手上的工作,过来收拾残局。
原本架起的大锅被掀翻在地,堆好的柴火被弄得满地都是,清水桶被打翻,浇湿了干柴,简直一地狼藉。
而始作俑者却站在旁边,满脸无辜地对着他甩尾巴,看上去没有丝毫知错的意思。
容泽双眉微微皱起,元始嘴角一勾:很好,他要发火了。
不想,容泽只是快步走来,将锅具扶好,又将被打湿的柴火放到阳光下暴晒,重新从溪边拎了一桶清水回来。
在这期间,他没有指责元始半句,更没有露出要动手打骂的意思。
元始鼻头皱了皱:这个人族怎么回事,这样还不生气?难道是他闯下的祸还不够出格?
元始努力回想当初徒弟们犯下的那些蠢事,圆溜溜的眼珠一转,再次瞄准容泽正在揉的面团。
他轻轻一跃,跳入揉面用的板子,在洁白的面团上留下自己浅浅的脚印。又就地一滚,扬起雪白的粉末。
容泽回过头,恰好看到这一幕,发出绝望的吼声:“我刚揉好的面!”
这回总该生气了吧?
元始眼底划过精芒,九条尾巴来回晃动,似在挑衅。
他的瞳孔竖成一条直线,尾巴绷直。
他想,只要这个人族一动手,他就能知道他的底细。
是西方教,还是什么妖魔鬼怪,甚至可能跟混沌之气有关……总之很快就能见真章。
容泽气势汹汹地冲到元始跟前,撸起袖子,长臂一挥——
迅速将剩余还未被污染的糯米粉收到随身空间。
身手还算敏捷,不过光凭这一点也看不出什么。元始暗想。
来了!
他精神一振,注意容泽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容泽一把拎起元始的后颈肉,轻轻抖动。伴随他的动作,洁白的面粉簌簌往下落,似是大雪纷飞。
元始都已经做好被攻击的准备,不想容泽只是抖落他身上的糯米粉,就把它放走了。
元始:喵喵喵?
这节奏不大对。
这个人族都没有脾气的吗?这样都不能让他动怒。
还是说,他已经看破自己的意图,故意装作不生气?
元始心头一凛,看向容泽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警惕。
容泽对着满地狼藉轻轻一叹。
也不知大白到底是怎么了,这两天总是喜欢上蹿下跳,给他带来不少麻烦。
莫非是到叛逆期了?
容泽越想越有可能,毕竟大白这体型看起来就像未成年的幼兽。
话说神兽大概也是有叛逆期吧?
容泽虽然没带过孩子,但也知道,面对叛逆期的未成年,更应该多加关怀,单纯的打骂,只会把他们推得更远。
这么想着,他看向元始的目光更是充满慈爱。
“大白,来。”他朝元始招了招手。
元始一怔,不知道他意图何在,沉吟片刻,慢慢踱步到他身前,在距离他还有一米的位置,停住脚步。
也许他要动手了,元始暗道。
不知为何,胸口有些发闷。
容泽主动上前一步,从随身空间摸出一个毛线团放在他跟前,温柔道:“喏,你的玩具。”
“……”
元始后知后觉地发现,容泽好像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只把他当做不懂事的灵兽看待。
“这个可好玩了,你乖乖玩这个,待会儿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容泽蹲下摸了摸他的脑袋,用商量的口吻温声细语道。
这凡人把他当成什么了?那种随随便便施点小恩小惠就能哄骗的低等兽类吗?
元始瞪了容泽一眼,胡子抖了抖,一爪子拍飞毛线团,很有骨气地跑开。
容泽眨了眨眼,半晌才反应过来,挠了挠头,自言自语:“不喜欢毛线团吗……”
没有元始的干扰,容泽终于可以顺利进行酒酿圆子的制作。
他重新取来新的糯米粉,拌入少量水揉成光滑面团。将面团静置一刻钟后,将其搓成大小均匀的小圆团。
锅里的水沸腾了,将糯米圆子在锅中煮开,等圆子熟透浮上水面后,再倒入打散的鸡蛋,迅速搅拌成花。
酒酿不宜多煮,以免酒精挥发口味发酸。
熄火以后,他打开贮藏酒酿的玻璃瓶,舀了几勺发酵好的酒酿倒入热水中,搅拌均匀,再放入红枸杞作为点缀。
“大白,来吃点心啦。”容泽盛好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酒酿圆子,呼唤爱宠的名字。
元始其实没有走远,他就藏身于容泽头顶的树梢间,但自尊心不允许他这么快就露面。
非得给那凡人一个教训不可,他冷笑。
只不过……
他深吸一口空气中微醺的清甜的味道,下意识咂了咂嘴。
话说回来,如果他打翻了那碗甜汤,这个凡人还会有好脸色吗?
元始眼里闪过精光。
“大白,你可算回来了。”见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元始,容泽大喜,将碗递到他跟前,“今天的点心你一定会喜欢。”
他知道元始嗜甜,还特意多加了两勺糖桂花——正常情况下,发酵成功的酒酿是不用再加糖的,它自身的甜味甚至能掩盖酒的味道。
元始半眯起眼,身体微微躬起,可还不待他实施成功自己的计划,嘴里已经被塞入一勺甜丝丝的汤水。
他一怔,无意识咽了下去,随后脸色一变。
他忘了破坏的目的,下意识再喝了一口,发现除了津甜津甜的糖水,里面还混有一种口感软糯的团子,嚼起来有点弹牙。
见元始乖乖喝下酒酿,没有像先前一样胡闹捣乱,容泽腮边的梨涡再度浮现。
他就知道,大白一定会喜欢酒酿小圆子。也不枉他忙活半天,想方设法安抚这个“叛逆期”的幼崽。
元始怀着复杂的心情,在容泽的投喂下,一口一口吃完了一大碗酒酿小圆子。
他的脑子晕晕乎乎,心想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要再来一碗吗?”容泽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笑着问。
九尾兽突然低低叫了一声,往容泽怀里一扑,把他吓了一跳。
“大白?”容泽不知所措地放下碗,将举止古怪的小兽从怀里扒拉出来——不这么做的话,他的衣服恐怕就得给某兽给扯坏了。
好不容易从幼兽尖锐的利爪下拯救了上衣,看清他的模样,容泽总算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很显然,这只幼崽陆吾兽喝醉了。
容泽哭笑不得,万万没想到,大白的酒量会如此之浅,甚至连一碗度数极低酒酿都会让他醉倒。
不过说实话,醉了的大白,和平时很不一样。
唔,还怪可爱的。
清醒时的陆吾幼崽,性子高冷,不爱理人,平时容泽想撸一把他的脑袋毛,都很难找到机会。
而喝醉了的陆吾幼崽,站也站不稳,容泽不得不伸手去扶他,不想手指反被他用前爪紧紧抱住,还主动伸过脑袋用力蹭了蹭。
容泽:“!!!”
话说回来,这只幼崽看起来小小一只,力气还挺大。容泽没法抽回自己的手,为了行动方便,只好干脆用一只手把它抱在怀里。
这回陆吾幼崽倒是没有抗议,就是一个劲儿地把脑袋往容泽怀里钻,大概觉得那里比较温暖。
容泽不让它钻,小家伙还不乐意,口里哼哼唧唧着什么,似在抗诉。
“撕拉。”是布帛撕裂的声音。
容泽面无表情:很好,他的外套还是没能保住。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小家伙似乎终于找到舒服的睡觉姿势,不再乱钻。
容泽松了口气,忍不住用力搓了搓它肥嘟嘟的脸蛋,自言自语:“臭小子,真拿你没办法。”
“呼噜呼噜……”
回应他的,是一连串美美的小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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