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还是不说呢?
正在摊主犹豫之时,他猛的看到苏玉瞧拿着干粮朝这边走过来了,他喜笑颜开道:“没有的事。”
那恶汉古怪的打量了他一眼:“若是没有,为何要犹豫这么久?还是说,你想替谁隐瞒着?”
摊主还没来得及说话,苏玉说走了过来,她将那六文钱递到了摊主的手上,说道:“我刚才碰到那边有卖牛肉的,去了问了问,耽误了工夫。”古代是不许杀牛的,只有病死老死或意外死亡的牛肉才可以杀了吃肉,牛肉极不容易买的。
原来是这样,摊主边接过铜板边问道:“谁家在卖?是老死的牛吗?”
苏玉指了街那边的第三户人家,说道:“就是那家,说是亲戚家的牛,不小心摔死了,牛肉看起来倒是嫩得很。”苏玉没买,她倒是想吃,可是她没锅没炉,又不可能将生牛肉变成熟的,若是找人借火,又麻烦。
那恶汉见摊主不理他,有些发火:“跟你说话呢,没听到吗!”
摊主见这恶汉动了怒,连忙解释道:“没没没,我听到了您的话,之前我不是在想吗,你想想,我若想也不起就说出来,这不是谎话吗?”
那恶汉一听,觉得这话在理,正在此时,前面馒头摊子传来了摊主的喊道:“你给我站住,你这该死的乞丐!竟然敢偷我家的包子!”
恶汉一行人立刻被引了过去。
苏玉看着他们离开,嘴角微勾,她刚才寻了一个乞丐,给了两个铜钣,让他假装偷包子,果然,那个乞丐将这群人引走了,声东击西,成功的躲过一劫。
不过,此地不宜久留。
苏玉在那恶汉走后就离开了面摊。
天渐渐的黑了,她得找地方对付一晚,她想着,明天去茶馆打听打听安定县的消息,安定县就是苏玉住的那个县,现在已经十二月初了,她希望在过年之前能回到家。
苏玉终于找到了落脚的地方,那是一户普通的民宅。
她仔细的观察过了,这屋子的主人并不在家,她决定‘借住一晚’,这个养了马,有放干草的屋子,苏玉也没占正屋,直接去了放干草的屋子,她把草扒开,自己藏到了中间,这个屋子四面有墙,干草晒得极枯,软得和很,苏玉又将旧棉袄拿了出来,往身上一盖,这样就能睡个好觉了。
她琢磨着,明天去茶馆一趟,那里消息最为灵通,到时她就可以打听打听安宁县的消息了,最好能问出这路该怎么走。
她曾起过雇马车,她付得起银子,但是若是坐马车回去,万一路过黑风寨那个山头,她这不是等于自个送上门吗?
所以,还是等她将消息打听清楚再说。
苏玉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半夜,四当家背手在屋里走来走去,他一边走边看着门外的动静,过了会,三个人匆匆的直闻进来。
四当家看到他们,立刻冲了过来,问道:“怎么样,找着人了吗?”
那三人愧疚的低下头:“没有找到,所有的客栈我们都找过了,没有这号人。”
四当家阴站脸道:“确定每一个屋子都搜过了?真有没有漏网之鱼?”
那三人听到这话,摇头道:“客栈没什么人,普通的屋子都搜过了,那些上等房的不让搜。”他们又不是官府的人,又没有搜查命,凭什么给搜?若非他们长相太过凶恶,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样子,那些客栈恐怕也是不会让他们进去搜的,还真是多亏了这张凶脸。
四当家怒道:“他们不让搜,你们就不会偷偷的去查吗!”
那三人立刻又出了屋子,他们准备去偷偷的查,他们溜得极快,生怕四当家将火发在他们身上。
他们前脚刚走,又一拔人回来了,这一拔是六个人,四当家这一次没有出来迎,他一看到这六人的脸色就觉得事情办砸了,肯定是没找着人,要不然,这六人的脸色也不会这样难看。
尽管知道答案,他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问了声:“怎么样了?”
那六人中站在最前面的那人低声说道:“所有的破屋破庙都找过了,没有咱要找的人,乞丐我们也一个一个的看了,要不就是年纪不对,要么就是……”
“我不想听这些。”四当家怒道,“你们就没问问那些乞丐有没有见着生人?”
依旧是那人答的:“问过了,南来北往的客人不少,再加上县里原有的人,那些乞丐们一天见到的人不少,根本就记不清。”
四当家只觉得怒火中烧,这事砸在了他的手上,本来黑风寨里就有不少反对他的人,这事一出,那些人还不是捏着这个把柄要斗死他!
他本不是寨里出生,很难寨里的人的认同,幸好他能力出众,心狠手辣,又能挣上银子,而且还能让兄弟们活下来,大当家这才力排众议,将他推上了第四把交椅的宝座。
其实他心里明白,当初之所以会成为风头寨里的领头人,还得多谢那位曾与他‘私定终身’的千金小姐,他若不把她送给大当家,他又怎么能得到眼前的一切呢?
现在的他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穷书生了,他有银子,也有地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日子过得滋润极了。
他的的计划成功率一向很高,没想到,这次却是失手了,都怪那该死的瘟疫。
那六人看着四当家,正等着他的话。
门外又来了一拔人,是一群小子,十多岁的模样,领头的那个是个极瘦的孩子,那孩子在屋外站了会,只到中当家朝他招手,他这才走了过来。
四当家已抱希望了,他随口问道:“有消息吗?”
瘦孩子却是飞快的点头:“有,有几户人家陈员外的府外看过那个姓苏的丫头。”
四当家一下子精神起来,他追问:“后来呢?”
瘦孩子的语气一下子低了下来:“后来就没见着人了,我们悄悄的看过了,员外府的那一片,都没有陌生人借住。”
四当家的脸又黑了。
瘦孩子双手叉在一起,不安的说道:“现在太晚了,也查不出什么了,若是扰了百姓的休息,怕是不好。”
四当家靠在椅子上,他冲那六人跟那群毛孩子挥了挥手:“出去吧。”
那些人如潮水般退了出去,他们小心的关上门。
四当家在屋里坐了会,油灯的灯芯越来越长,屋里暗了起来,四当家慢慢的站了起来,正准备将灯芯剪一剪,让屋里亮堂些,正想着,不知怎么的,他只觉得背后一凉,他猛的抬头,却看到屋正中央吊了一个死人!
他吓得连连退了几步,他胆子果真算是大的,他压住了心中的恐惧,她已经吊死了!不可能在这里!
他又抬起头,朝横梁瞪了过去。
上面什么都没有。
四当家盯着那横梁看了许久,他可不信鬼神!话是这样说,可是他心里却默默念道,看在咱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明天我会给你多烧些纸钱的,以后别来缠我了。
四当家一夜未睡,油灯也点了一夜。
次日一早,他就命人买了厚厚的一沓纸钱,他在屋里开始烧了起来,烧得极为认真。
他心里默默念叨: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若是还有下次,我会去找道士和尚过来对付你的,我可不会再的下留情了。
找人的事,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屋里浓烟滚滚,极为呛人。
四当家看着火光,眼神变得诡异起来,纸钱一张一张的烧着,火光越来越大。
——
天亮之后,苏玉从草堆里钻了出来,她沾了一身的草,她拍拍衣服,将身上的草全部扯了下来,打理好之扣,她出拿着东西离开了屋子。
这家的主人依旧没有回来。
昨夜没有下雪,只刮了北风,地上的残雪还在,只不过都结成了冰块,就算踩下去,那不会有脚印,苏玉这才放心的在院子里走了起来。
她暗暗庆幸,幸好没有下雪,要不然,单是这脚映都麻烦了。
这家院子里有井,苏玉打了水,洗漱过后她就离开了,除了水之外,这家的任何东西都没有动,连出门的时候她都是从院子翻出去的。
苏玉离开之后,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她这才放心的去了本县最大的一家茶馆,大隐隐于市,总得打听消息吧,她不可能藏一辈子,不是吗?
苏玉来到茶馆的二楼,她寻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她坐的这个位置极好,不仅隐蔽,旁边还连着窗,可以将外面的一圈的景色都收入眼底,这对苏玉来说极为重要。
苏玉刚坐下,茶馆的店小二就过来了,他笑盈盈的问道:“客官,您要什么?”
店小二抬起了头。
苏玉本想叫茶壶的,不过,在看到那个店小二的脸之后,她愣住了。
苏玉本想叫茶壶的,不过,在看到那个店小二的脸之后,她愣住了。
这张脸!
这张脸她认得,吴知!怎么会是吴知!
吴知怎么会在这里当店小二?是她认错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