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两位大爷……饶了我吧……”唐友耕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就只是一个小总兵呐……这事可做不了哇……”
“马勒戈壁……”李游飞起一脚,将唐友耕踹飞了三米,撞在了一棵树上,嘭的一声响起之后,唐友耕跌落地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别把人给弄死了……”蚩尤看着一脸暴戾的李游,出言劝道。
李游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自有分寸。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清军总兵,李游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唐友耕不过二十出头,也是因为过于年轻的缘故,李游之前与太平军冲击大渡河防线之时,都将唐友耕给忽略掉了。
为了把计划做通透,李游和蚩尤两人摸到了唐友耕营中,将其绑走。唐友耕可不像骆秉章一般,有着森严的护卫,又自以为武力过人,护卫都不多几个。以至于半夜里被人从被窝里提了出来都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唐友耕能在二十出头就当上总兵,可不是仅仅靠背叛起义军所获得的,更多是由于他勇猛彪悍,立下不少血马功劳而得,又嗜杀成性,委实不是善与的人物。但是当他看清楚李游和蚩尤的面目之后,整个人却已经吓瘫了,除了叩头求饶之外,就没了别的动作。平时的嗜血和残暴更是半点不见。他可是清楚这两位爷刀枪不入,就他那点拳脚功夫,还不够对方一巴掌收拾的。
李游当即给了他活路的方向。让他带兵去王松林、杨应刚营中将石达开抢出来。
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并不少见,有个专业的术语,叫做夺俘。就是官位背景都高的官员,将其他将领手中的重要俘虏抢过来,当成自己的军功。
这种事情原本不需这么麻烦。
要是之前,李游和蚩尤两人,就可以潜入清军营中将被扣的石达开营救出来。问题在于两人此刻都带伤在身,尤其是李游,随时都可能陷入沉睡期,这种风险实在没必要冒,只好想出了个折衷的法子,把唐友耕给抓出来,逼他去做这一件事。
唐友耕本是色厉内荏之辈,虽以残暴遮掩了内心深处的懦弱,但在两人的威迫之下,又岂能支撑多久,尤其是当蚩尤说,如果他不肯配合,就去把他老母亲给杀了,不仅如此,还将他全家大小,鸡犬不留。
蚩尤这一番泛着血腥味的言语,比起李游的殴打折磨更为令唐友耕胆寒。蚩尤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语气轻松平静,仿佛在阐述一个既成事实。杀人无数的唐友耕,自然听得出来,蚩尤并没有在吓唬他,而是真的动了灭他全家的心思。这样的恶神盯上他全家性命,那全家大小归天,只是时间问题了。
当即唐友耕点头如捣蒜,表示回营之后,就点好兵马,去将石达开抢过来。
……
太平军与杨应刚、王松林对峙不了多久便被对方缴了械。因为石达开被对方严实绑住,在洋枪队簇拥着出现在他们面前之后,他们只能选择放弃对峙。但同样的是,放下武器之后,他们不但救不回石达开,而且还陷入了同样的命运。只可惜石达开不但被绑住,嘴里也被塞了麻团,根本说不出话语,否则早高呼杀清妖,博个同归于尽了。
竟然如此轻松收拾了石达开和他麾下的两千将士,王松林与杨应刚都感觉进入了梦境一般,竟如此容易把朝廷的心腹大患给抓住了,让两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被如此天大的富贵给砸中,两人一时间都有些发懵。
然而幸福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
当把太平军的两千俘虏安置在大树堡的时候,唐友耕便杀气腾腾的赶来。而看到唐友耕的时候,两人像看到了一头疯虎般。唐友耕两眼赤红,麾下的士兵更是杀气腾腾,颇有将两人当场格杀的意图。
王杨两人大吃一惊。唐友耕素有恶名,与人不善,两人和他本无交情,但两人只是个参将,但唐友耕可是身兼两职,重庆提督,云南参将,加上之前守住了大渡河不被石达开所破,军功赫赫,在骆秉章总督心里位置可不轻。得罪此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唐友耕也不客气,冷不妨之下,便将将人扣住,狠狠说道:“格老子!俺唐宅坡麾下儿郎死伤无数,却被你们给捡了便宜,这石达开老子要带走,敢说一个不字,今日老子就把你们给砍了!”
唐友耕年轻气盛,残酷暴虐,是众所周知的,既说要杀人,就不是一个玩笑话。但是王松林和杨应刚也不是软柿子,宁死不屈。并且信誓旦旦,如果自己被杀,骆总督定然饶不了他。他们早已快报骆总督此事。
闻此,唐友耕也只好退一步,说既然不给石达开他,那大树堡的两千俘虏,必须要交到他手中处置。这已经是他的底线。绝不再退了。
权衡一阵,王松林和杨应刚也只得答应。较石达开比起来,两千俘虏根本不算什么。末了,唐友耕却提出要与石达开见一面。他的理由倒是充分,说与此贼交战多年,虽是死敌,但也好生钦佩此人的平生,总得见见这豪杰人物。
这样的事情两人如何能够答应。以唐友耕的人品,要是见了人不把人给带走,那才是怪事。但若是不答应,唐友耕手里的宝剑却是拔了出来,就要翻脸。最终在唐友耕的怒骂赌咒之下,两人只得再退一步,答应此事。
见对方答应,唐友耕倒是爽快,而且还做出了退让。可以在王、杨两人军营之中腾出帐篷,他可以在两人的军营之中与石达开会面。
王杨两人对视一眼,对此倒是无异议,当即答应,着手安排此事。
唐友耕见两人在自己的威迫之下一退再退,心中却无喜意。这样一来,如果那两个恶贼真的把石达开给救走了,那么所有的罪名,岂不是要他的背了。虽然对方保证过,此时就算传到骆秉章耳中,也不会出事。可敌人说的话,如何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