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当然不用那样做了,“最近是在你的安全期。”
  他倒挺懂,看来做个研究,其实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说白了,他就是不信她了,一个劲的认为她就是不想同他生孩子。乔亦还是那个观点,两个人在一起有个孩子是生命的延续,但结合也不是为了生孩子。
  其实乔亦也理解云珩,在现代有的夫妻没有生育能力,或许他们之间的感情足够坚固可以去领养一个孩子,但也有很多家庭因为孩子问题而分手的,这个时代更不一样了,这个时代的男人没有一个不想延续香火,开枝散叶的,云珩一样,乔亦看得出来他想要孩子,想要属于自己的孩子!
  现在两人的感情还如此的好,他就开始因孩子问题动摇。
  那以后呢?
  以后漫长的岁月里,如果乔亦一直不能怀孕,那他……
  不敢想,不敢……
  云珩明白他俩的问题是因为孩子而起,但归根结底不是因为孩子,这个人他依然很爱,日子还得继续过,两人吵架想要缓和,总得有一个人先低头,云珩放软态度,“好,你没有。其实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给我生孩子,我也不勉强你,只要你开心就好,如今祖母病了,你稍微退一步,不行吗?”
  乔亦不懂云珩肚子里的弯弯道道,她觉得云珩不信任他,失望又生气,“我退一步?我怎么退?云珩我爱你,我可以包容你,习惯你的习惯,但我也是有我的底线的。”
  听到这句话,云珩就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他笑着说:“对,你说你爱我,你一直都说你爱云珩,我也相信你是真的爱云珩。可乔亦啊,长久以来我都想问问你,你爱的真的是我吗?你说喊云珩是一种习惯!你哪来的习惯,到底是谁让你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你爱的到底是我这副皮囊,还是我这个人?”
  乔亦被他这一席话震得找不着北,原来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那一日云珩是真的愤怒了,他所有的温和从容都收了起来,长久以来的压制彻底爆发,两人气疯了昏了头,那些伤害彼此的话,句句直捅对方心窝,越是爱的深的人越知道对方的痛穴在哪里,爱的越深怨气越多,那些怨气幻成利剑彼此都被伤的血痕累累。乔亦记得最后她说:“对,我不爱你,从头到尾爱的人都不是你,我爱的那个人叫云珩,他有一副与你一模一样的面孔,他与我相爱四年……”
  后面的话云珩没有让她说下去,他粗暴的打断了她,因为她要说的话,他都知道。
  她叫乔亦,来自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她有一个相恋四年的爱人,很不幸她的爱人死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住进了方乔亦的身体里,后来她看到了与她爱人长得一模一样且有相同名字的云珩,她的死缠烂打,百般讨好,万般迁就,都因为那个叫云珩的人,因为她爱他,她甚至在睡梦中哭着喊云珩的名字,她固执的把他当做了他的替身,可是她爱的那个人始终是云珩,不是他云子昂。
  他都知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可怎么办?他爱上了她,她固执的守着自己心里的爱,他也固执的以为自己可以真的替代那人在她心里的位置,可到头来终是一场空。
  其实关于文婷的事,他早就处理妥当,即使祖母问文婷,她也不会同意嫁给他。他之所以在祖母面前态度模棱两可,只不过是想借这件事把两人之间的毒瘤逼出来,他只不过是想置之死地,看看能不能重生,他想看看她到底爱不爱他,他想借此逼迫她正视自己的内心,只是没想到,置之死地的结果是两人真的没结果了。
  她走了,或许今生都不会再回来了!
  他曾经很多次问她,到底把他当做云子昂还是云珩,云珩与云子昂有区别吗?其实是有的,她一直知道有区别,他们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两人,可她不敢去正视这个问题,如果他不是云珩,那他是谁?她一心一意的爱着云珩,结果到头来却爱上了一个与他一模一样其实完全不同的人?这对她来说简直是一个天大的悲哀笑话,她良心难安,她也怕,她怕她为自己编织的美梦破裂,可这一日终究是来了,他亲手打碎了她的梦,也揭开了他看似快乐之下隐藏的痛苦,原来他一直都明白,他们两人是该都醒醒了。
  那场争吵的最后乔亦对云珩说:“我祝你多子多孙,儿孙满堂。”
  云珩答:“好,我明日便纳妾生子。”
  乔亦这辈子都忘不了云珩离开时的狠绝表情,那是她从来不曾在他脸上见到的样子,后来她不知道趴在床上哭了多久,只记得后来她哭累了,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又回到了云珩刚过世的那段日子,那时她整日不吃不喝,躺在医院里靠营养针为此生命,父母哥哥轮流看着她,生怕她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爸爸唉声叹气,妈妈以泪洗面,哥哥骂她没出息不孝顺,为了爱情要死要活。
  是啊!她没出息,她害家里人伤心难过,她知道云珩走了,她得好好的活,云珩也希望她好好的活下去。可她没办法,她也不想那样,但她就是痛啊!浑身痛!那时她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是生不如死,一秒一秒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她记得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我喘不动气,医生给她用上氧气,她的鼻腔被氧气冲的难受,但仍旧觉得胸闷喘不动气,那是一种被无边无际的绝望牢牢罩住的胸闷。
  睡梦中她看到云珩穿着清爽的格子衬衣牛仔裤,双手插在裤兜里,慵懒散漫的笑着对她说:“小亦,我想你!你来看看我好吗?”
  那一日云珩离开问竹苑把自己关在沁梅轩喝了个昏天暗地,第二日夜里他从噩梦中惊醒,吵过闹过之后他还是想她,爱她,已经习惯了日日都有这样一个人在你的生命里,已经爱上了每日睁开眼睛就能看到那个令他爱到心痛的人。
  人在气头上没有好话,她说她不爱他,他知道不是,她是爱的,只不过她的爱没有那么纯罢了!现如今两人闹成这样,他想借此机会冷落冷落她,给她点教训,让她彻底看清自己的心。
  他离开了云府,再次回到云府是半个月后,他接到消息少夫人小产,简直就是一个惊天霹雳。
  慌乱中他奔进问竹苑,推开寝室门,她正靠在窗边看外面的雨,听到开门声她回头看他。
  她瘦了,脸色惨白如纸,两人相对而立,让他回想起两人刚成亲的那些日子,甫一见面,她朝他笑了笑,目光相触的刹那间,云珩知道自己已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如果你是真的爱一个人,你会从她的眼神中读出很多事情,外表如何不重要,爱由心而来,心由眼睛来表达。又是一个阴雨连绵日,灵动俏皮的乔亦不再,冰冷端庄的方乔亦再次站在云珩面前。
  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一场繁花似锦暖风入骨的美梦。
  作者有话要说:  写乔亦在墓地自言自语那些话时,我越写越难过,神经病一样对着电脑流泪,脑子也哭乱了,所以里面的话可能有点语无伦次,反正乔亦本来就是在语无伦次的胡言乱语。
  马上,马上就要结束了,新坑求个收藏,不要被我的新坑文案吓到,我的文不深沉男女主相处的节奏基本跟这文一个调调,可能更欢乐,陆予骞跟云珩性格不一样,,新坑是穿书,穿到跟本文一个时空里,里面可能还会有云珩和乔亦。如果喜欢,收藏一下!如果愿意,求一个作收,不胜感谢,谢谢谢~~
  ☆、醒来
  乔亦醒来,缓缓睁开眼,首先进入她视线的是床头柜上不停的闪烁着信号灯的手机,她猛地睁开眼,环顾四周,入眼处是白色的墙壁,她的身上盖着天蓝色的被子,鼻子上插着氧气罩,胸口贴着连接心脏检测仪的线,医院里?
  身边有人正头埋在双臂里呼呼大睡,是她哥哥,乔文。乔亦的父母生她时属于超生,为此两人都丢掉了当时铁饭碗的工作,虽然后来家里生活条件也不错,但当时确实非常可惜的。不过父母常说,工作丢的值,什么样的工作能换来这样一个宝贝女儿呢!但她这个女儿却令父母操碎了心。
  她摘下氧气罩,喊了一声,“哥。”
  乔文猛地抬起头,疲惫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绽放着亮光,“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乔亦头脑发懵,很多事转不过弯儿来,她问:“我睡了很久吗?”
  乔文高兴的有点不知所措,他边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边说:“一个月,你说久不久?”
  乔亦不敢置信地问:“昏迷不醒一个月?”
  “对啊!”这时电话接通,乔文简洁明了的对电话那端的父母说乔亦醒了,让他们赶快来医院。
  乔亦的心还在隐隐作痛,怔了许久,直到乔文再次喊她时才回神,这时值夜医生也来到了病房,
  乔亦一直是懵懵懂懂的,医生问她哪里不舒服,她觉得哪里都好,只是心疼。于是,一系列的检查一通折腾。
  检查结果,她的身体除了虚弱需要休养以外并没有多大的问题,护士给挂上吊瓶以后她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后来再睁开眼睛时,父母,哥哥,嫂子,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守在她病床前。
  那一刻,她泪水滂沱,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因为开心自己还活着,还是痛苦自己怎么没有死去?
  贝珂来看她时,她问,“你们说真的有穿越这回事吗?”可那场梦真的太过真实,真实到令她神思恍惚,真实到她能记起每一个细节,她耳边不停的盘旋着一个声音,“乔乔,你说你爱我,你真的爱我吗?你爱的是云珩,还是我云子昂?”
  “是同一个人!但你心里真的认为是同一个人?”
  “你没错。是我不懂!”
  这些声音周而复始,连绵不绝。
  贝珂听到乔亦的话后,“哈哈”大笑,“我记得你不爱看这种小说啊!怎么?现在对这种穿越小说感兴趣了?”
  该怎么解释呢!她说:“不是,我不是问你小说。我是问你有没有时空穿越这回事!”
  贝珂像看神经病一样盯着乔亦瞅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地答:“有。你现在修道说不定还能成仙呢!要不要试试?”
  乔亦急了,“我跟你说认真的。”
  贝珂正儿八经端坐,“我也跟你说认真的啊!”
  思想不通的两个人没法交流,乔亦深吸一口气,做出一个决定,“我要出院去陶安市。”
  “你想干嘛?”贝珂一脸警惕地盯着乔亦。
  她说我要去见云珩,“我想他了,我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贝珂对于云珩死后乔亦的疯狂状态很心痛,她苦口婆心地劝说:“乔亦,我知道你们感情很深,你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云珩走了,不管你有多难过,你都必须要面对,就算为了云珩你也要好好的活着。如果云珩现在在这里,你说她看到你整日要死不活的,他心里什么滋味。你可以去看他,但你现在身体很弱,你去做什么,去让他看到你脸色惨白的人鬼难分的样子?你想他可以看看照片,如今他这样,其实你在哪看他有什么区别?乔亦,你坚强点,生活固然痛的人难以继续,咬咬牙也就过去了,你得好好的。”
  乔亦泪如雨下,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云珩死后她的眼睛却像泪海决堤了一样,她紧咬下唇,“阿珂,我不想让我家人知道我难过,我在他们面前甚至都不敢表现出一丝不快乐,但是我快憋疯了,我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想他,你知道当初我们俩有多好,当初有多好,现在我就有多痛!你说当时死的人是我该多好,让他也尝尝我现在的滋味!对,当初死的人就应该是我,不是说交通事故,副驾驶座的死亡率是最高吗?人在关键时刻都是有自我保护意识的,他怎么就那么狠心肯对自己下毒手呢!我恨他,他一了百了了,我呢!他说他爱我,他就是这样爱我的吗?我还等着他娶我呢,他走了,我嫁给谁去!”乔亦语无伦次絮絮叨叨地说。
  贝珂伸手抱住乔亦,眼泪滴答滴答地顺着脸颊往下落,她蹭了蹭乔亦的肩膀,哽咽着说,“小亦,云珩用自己的命换了你的命,他还要怎么爱你?我知道他这么做不地道,可这是他对你最后的爱。你知道吗?你的生命已经不光是你的命了,它还是云珩的爱,所以你要好好的,否则你就是在糟蹋他的爱。”
  乔亦何尝不懂这些,但如果没经历过,就不会懂那种彻骨的痛,车祸去世不比生病去世,生病是一点点耗尽生命,但车祸却是瞬间消亡,不经历的人永远不明白心爱之人突然消失的滋味,什么心如刀割,什么痛彻心扉,所有的文字堆积起来都不足以表达那种感受,“我不要他这种爱!我宁愿死的人是我,也好过现在这样痛苦!”
  对于想去陶安的想法,除了贝珂乔亦没跟任何人再提过,她出院后在家休息了一阵子,然后就返校了,但她没去学校,而是一个人偷偷的坐车去了陶安市,那天的太阳很好,炙热的炙烤着乔亦的皮肤,她去了墓地,墓碑上云珩笑容灿烂干净,她帮他擦了擦脸上的尘土,打扫了一下四周,疲惫地靠在他冰冷的墓碑上,脸颊贴着他的脸颊,絮絮叨叨的自说自话。
  她说:“云珩,我想你,很想很想……你自己在这里孤独吗?我很孤单,好像走到哪都能看到你,可也只有到这里才能看到你,我来陪你好不好?我看网上说没结婚的人死了要配冥婚的,你说万一叔叔阿姨也来那一套怎么办?我才不要让你跟别人躺在一起,你已经向我求婚了,你就是我的人了,所以你只能是我的,当然了,我也是你的,只是你的。可如今这样,我要怎么样才能永远只属于你呢?
  哦,对了,昨天我去看叔叔阿姨了,他们现在很好,前段时间刚旅游回来,阿姨的状态也挺好的,你放心吧!”喉咙里堵的生疼,她有些说不下去,长舒一口气,拍拍脸颊,继续,“其实,我说的这些,你都能看到对不对?好吧!我说谎了,阿姨见到我后偷偷掉眼泪了。
  我很想安慰安慰阿姨,让她不要再难过,可我真的…….我也想表现的让别人认为我也很好,你知道我的,我就是这么没出息!每个人都安慰我说要坚强,要勇敢面对未来,可我为什么要坚强,我明明就是很不好,我就是想你,我想永远留在这里陪着你。你是不是又要说我不懂事了,是不是又想说一堆谁都懂,但其实就是一堆狗屁的大道理?你别骂我,我不想惹你生气,我想懂事啊,我也不想让家人为我操心啊,我也在努力装作其实我现在很好的样子,但再乐观也是装的啊,我难过!我控制不了想你的念头,想的都快疯了!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了,我就想来跟你说这些,我要让你死都不安宁,我恨你,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我等着你娶我呢!你不娶我,我的孩子怎么姓云啊!你说话不算数,你连句告别的话都没对我说完,你还让我忘了你,你当是演苦情剧呢,你说我怎么忘了你啊!后来我怎么求你,你都不肯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真太狠心,我到死都恨你!”哽咽早已让她语不成句,是啊!恨他,可是更爱他,要不为什么会这么心痛呢!
  后来她哭的说不出一句话,直到哭累了,又缓过神来以后,她才又继续说:“云珩,我觉得我病了,有时我在想我是不是得臆想症了。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那个梦就像贝珂看的那些穿越小说一样,我也穿越了,到了古代,嫁给你了,刚开始你还不爱搭理我,但最后还是被我的魅力所迷惑乖乖的束手就擒,被我成功扑倒。”说到这里时她是高兴的,脑子里回想着那些快乐又烦恼的事情,整颗心暖暖的,那里存着对一个人的思念与爱,别人觉得荒唐,她觉得愧疚又不可思议,但那爱却是真实存在的。
  “梦的最初我觉得是上天都知道我太想你了,所以安排我又回到你身边,但相处一段时间后我就知道那不是你,因为梦里的你跟真实的你性格完全不同,梦里的那个云珩沉稳睿智,性格有点小闷骚,在外人面前一派清风朗月,从容傲世,私下里呢,他幼稚又磨人。对了,梦里的云珩还有一个名字云子昂,他不爱我喊他云珩,虽然他幼稚的表现的好像无所谓的样子,但我知道他其实心里不愿意,偶尔他犯浑的时候也会缠着我让我喊他子昂,那个时候我就耍赖,我说你真是有点小矫情啊,名字而已,喊什么都不都一样,我只是习惯了喊云珩。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如果真喊他子昂,那就表示我接受他不是你,如果真那样,我良心难安,我觉得我背叛了你。梦里我跟他是夫妻,所以,你懂得。后来他骂我,说我不接受他为什么要跟他睡,还有很多难听的话,我就不说了。我这么做很混蛋对不对,一边爱着你,一边跟另一个男人同床共枕,其实他骂的对,我的确是混蛋,我对不起他。
  梦里我跟他在一起很开心,他很爱我,虽然性格变了,最初我有点小不适应,不过后来我是真的越来越爱他!后来我们俩吵架了,我对他说了很多伤他心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我。还有,他对我很好,特别宠我纵容我,但又不像你一样无底线的宠,他这个人很有自己的原则,他认为不可以的事情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不过他会换一种方式补偿我,他是一个特别刚毅又温柔的男人而且有时还软萌可爱,对,粘人的时候最软萌可爱,但现在,他恐怕已娶了别人,对别人好了。
  最近这些天梦醒了以后,我发觉真的很爱很爱梦里的云珩,爱到让我觉得我是真的移情别了,爱到让我觉得那不是一场梦,而是真实存在的另一个世界。但是怎么可能呢,对吧!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去看精神科了。
  还有,梦里的我不能生孩子,我们俩为此大吵一架,可笑吧!你说两个人能为了那件事闹翻,其实也不算真爱吧!如果咱俩真的结婚了,我不能生孩子,我想你肯定不会说什么,对吧!可是,他居然就……真的太伤人心了!唉,你看我都说了些什么,我想我真是疯了,那天我把我的梦跟贝珂说了,她也说我是魔怔了,她说是我太想你了!哦,对,她还说想把我的梦境写成一本狗血小说发布到网上去,说到贝珂了,她最近是真的在做一件撒狗血的事,她居然跑去帮别人试探爱情去了,就怕到时候她真爱上了人家,看她如何收场,我怎么劝都不听,让她去作吧!不作不畅快嘛!”
  中间她说累了,打了个小瞌睡,还梦到云珩在朝她笑,然后梦境一变是月牙色长袍头戴玉冠的云子昂瞪着仇恨地眼睛怒视她,那眼神就像要把她身上看出一个窟窿一样,她哭着想跟他解释,可他一甩手走了,她坐在地上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哭着哭着她就醒了,眼角还有为干的泪水。
  抬起头仰望天空,已日落西山,天边被晚霞晕染成一片橘红色,傍晚的墓地刮着阴凉的晚风,四周静悄悄的,气氛有些瘆人,乔亦吻了吻云珩的笑唇,恋恋不舍的离开墓地,临走前,她对云珩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真的移情别恋,爱上了云子昂,你会怪我吗?”
  没有人回答她,这个世界上肯本没有云子昂,所以这场爱不过是一场痛到骨髓时衍生出来的缓解疼痛的一场幻想。
  ☆、回来
  每日的仍在有条不紊的继续,她在试着阳光积极的生活着,她要忘掉云珩,忘掉云子昂,每隔几天她给云珩父母打一个电话,云珩是独子,如今他不在了,乔亦觉得她就是他们的女儿。就因为关键时刻云珩调转方向盘救了乔亦一命,最初云珩妈妈是不待见乔亦的,但顶不住乔亦默不作声的用实际行动去做。
  云珩妈妈呢,何尝不知道儿子爱这个姑娘,爱到愿意拿命去换,但她绕不过这个弯,她怨自己的傻儿子,也怨这个跟她一样痛苦的姑娘,其实很多时候她是不愿意见这个姑娘的,每次看到姑娘哭的红肿的眼,她就更想自己的儿子,痛苦的同时又像找到了一个知音,因为她们都懂彼此的痛苦。这是一个一根筋的傻姑娘,她说她这辈子就认定云珩了,未来她毕业工作后去借精生孩子,孩子姓云,她喜欢这个姓。
  乔亦对云珩妈妈说的都是真心话,但她内心却陷入一场毫无意义的挣扎纠结中,她知道她爱云子昂,爱的同时又觉得对不起云珩,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这两个人,她自己在较什么劲。偶尔午夜梦回,云子昂会出现在她的梦里,梦里她抱着他的腰,笑眯眯的撒娇,摇啊摇啊!他微笑着低头看她,不说话,面容温和俊朗,看着她的眼睛里有清浅的光泽令人安心的宠爱,梦里她笑着笑着就醒了,醒来后四周空荡荡的,哪里能有他呢?
  她的内心思念泛滥成灾,即使与云子昂的那段记忆深刻清晰,她也无法说服自己说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谁都知道时间无法逆流,时空无法穿越,穿越重生,几世情缘,只不过都是作家的想象。
  思念最猖獗的时候,她也不纠结了,对云珩的内疚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她只有一个念头,她要见云子昂,她无数次在深夜里从网上搜寻关于梦里所见到的那些信息,但无不是以失望告终,纵观中华史,哪里都没有大沅这个朝代。
  逝者已斯,活着的人不管多痛苦,仍要继续生活,她有时也会贪心的想,如果世上真有像梦中云子昂那样的人爱着自己,余生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她有时候忍不住幻想,如果真有机会再次见到梦里的那个人,她想对他说,即使她无法确定她是不是把对另一个人的爱转嫁到了他身上,但她与他在一起的时光是快乐的,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只有他,没有其他人。现在她已清楚的明白云珩和云子昂是不同的两个人,相同的容貌,相同的名字,但脾气性格不同,爱一个人的方式也不同。云珩是欢乐明亮的,云子昂是沉稳内敛的,他们都宠她包容她,云珩陪她一起胡闹一起接受惩罚,云子昂却沉默不语的替她挡风避雨,任她在他为她创造的安全环境中肆意妄为,所以,她很混蛋,她移情别恋了,她现在只爱云子昂。
  大兴朝,靖安城,前几日接连下了几天冬雨,夜里又开始飘起雪花,云家和方家四处充斥着悲痛的气氛,明日便是云家三少夫人方乔亦出殡的日子,此刻,乔亦生前最信任的贴身婢女絮儿正跪在方乔亦棺椁前边低声哭泣边烧纸钱。
  絮儿想不通为什么五娘明明已经相通要在云家好好生活下去,为什么安顿的做了不到一年的三少夫人后又与三公子闹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刺骨的夜风夹带着雪花吹进灵堂,之柔给炭炉添置好炭火后,走到絮儿身边,“絮儿姐,我来吧,你去那边暖和暖和身子。”
  絮儿抽泣着说:“你说我家五娘怎么就那么想不开,不是我说三公子的不是,这三年来他真的太无情了!现在我家五娘去了,他只在弥留之际看了那一眼,如今连个人影都瞧不见了!”
  秋柔听到这话不满了,“公子人都不在府里,去哪看到他人影啊!絮儿姐,我知道你心疼少夫人,可这事真怪不着我们公子,少夫人自从小产后就见了我们公子跟见了仇人一样,你说什么样的爱顶得住这样消耗?”
  两个人的感情纠纷即使一直旁观的人恐怕也很难说清到底谁无情谁伤害了谁,更何况是云珩和方乔亦这种匪夷所思的关系。
  之柔看了看互相争执不下的两人,叹了口气说:“现在人都走了,说什么于事无补。要说公子对少夫人的感情,我看比我们看到的都要深,那天少夫人去了后公子从问竹苑出来,我看到他拿帕子捂嘴,那帕子上都是血。唉!如今对他们来说都是解脱。”
  之柔话音刚落,秋柔突然说:“你听,什么声音!”
  之柔和絮儿凝神听了片刻,秋柔说:“是外头的风声和这炉里的炭火声。”
  絮儿神思凝重,“不是。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是个女人的声音。”
  “絮儿姐,这大晚上的,你可别胡说八道。”秋柔惊恐的四处张望,大晚上又是此地说这种话,胆小的不被吓尿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