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来到了第三起命案的案发现场,也就是死者家里。死者家的大门一共有两层,一扇防盗门和一扇木门,也就是说凶手想要进去的话必须通过这两扇门才行,而这两扇门都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高峰见到了报案的佣人和死者,同时也明白了胡兵为什么说佣人不可能是凶手。死者刚过三十岁,正处于壮年,身高在一米八以上,体重也有两百斤,可以想像得出他是一个多么强壮的男人;佣人已经有五十多岁了,身高还不到一米五,体重最多只有八十斤,把两个人放在一起的话就像是高中生对小学生,任何人都不会认为一个小学生有能力杀了一个高中生。
死者面朝下趴在客厅地板上,头部受到硬物撞击,后心插着一把近二十公分长的水果刀,这也是他的致命伤。距离死者不到两米的地方摆着一套沙发,沙发上有个血手印,通过比对证实是死者留下的。在沙发的另一侧找到了滴在地上的血迹,绕过沙发一直沿伸到死者现在所处位置,血液应该是从死者后心伤口流出的。值得注意的是,死者的上衣和领带都扔在距离沙发很近的地板上,裤子则挂在死者的脚裸处,死者的脖子和领带上都沾有火红的唇印,这些说明死者在死亡之前可能正在和一个女人亲热。
萧月见高峰盯着唇印看就讲道:“案发时房间里一定不止死者和凶手两个人。当时死者一定带了个女人回家,两人正在亲热的时候凶手突然闯了进来,并从背后袭击了死者。”
高峰点了点头,同意萧月的说法,继续检查现场。
整个房子的窗户都是紧闭的,据佣人所说她来时窗户就是在里面锁着的,另外窗户外面还装了防盗网,凶手根本不可能由窗户进入,也就是说凶手是由正门进入的。警察在沙发地下找到一块砖头,上面染的血迹可以说明凶手正是用它在背后袭击了死者的脑袋。厨房的刀具中少了一把水果刀,佣人证实少的那把水果刀正是插在死者后心上的那把,凶手是跑到厨房后才得到了杀害死者的凶器。
“我的人已经检查了现场,整个房子里除了死者和佣人的指纹外再也找不到第三个人的指纹。”胡兵在高峰耳边低声讲道。
高峰点了点头,如果凶手有足够的时间的话,一定会清理现场,擦掉自己所留下的指纹。高峰蹲下来将鼻子凑到死者的嘴巴前闻了闻,一股酒气立即充斥着高峰的嗅觉。“他死前喝过酒。”
胡兵点头说:“死者喜欢泡酒吧,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到酒吧去。”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和他亲热的那个女人一定也是从酒吧里带回来的,没有什么地方比酒吧更容易猎艳。”
高峰起身环顾四周,开始想像当时的情景。
死者像以往一样到酒吧里面猎艳,他的运气不错,很快就和一个艳丽的女人聊了起来,最后两人一起回到了他的住处。死者急不可奈,一边和女人亲吻一边脱掉自己的上衣,接着把女人推倒在沙发上。女人非常热情,主动解开死者的皮带,这让死者更加的兴奋。死者的一双手在女人丰满的肉体上来回徘徊着,情欲高涨的他开始褪掉自己的裤子。或许是时间太晚了,也可能是死者太着急了,以至于他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忘记把那两扇房门锁上了。凶手尾随死者来到了这里,那两扇未关的房门给带来机会,中途他捡了一块砖头拿在手里,悄悄地潜进了死者家里。死者没有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女人身上,两人紧紧地拥抱着,恨不得溶为一体。凶手来到了死者身,举起手中的板砖朝死者的后脑用力砸了下去。“嗵”的一声闷响。凶手错误的估计了死者的体质及两人之间的差距,不但没有对死者造成致命的一击,而且还把死者激怒了。死者本能地挥手向后打去,将凶手的手中的砖头击落在沙发下面,随兵转身追打凶手。凶手非常害怕,慌不择路的跑到厨房里,而死者则在后面追了过来。死者非常恼怒,可他把那条已经褪了一半的裤子忘掉了,追出去几步就被自己的裤子绊倒在了地上。凶手发现了水果刀,惊慌的他来不及多想什么,抓起水果刀就冲了出去,用力刺进了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的死者后心。死者并没有立即死去,奋力推开凶手又站了起来。凶手见死者这样都不死就真的吓坏了,他已经不再想要杀死者,只想逃离这里。死者再次追了过去,绕过沙发向前跑了两米后就像发动机突然罢工的汽车一样停了下来,朝前重重地栽了下去。
想到这里高峰皱起了眉头,那个女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是在凶手离开之前还是之后?另外,女人看到凶手袭击死者一定被吓坏了,当时她应该大叫才对。房门是打开的,打斗的声音和女人大叫的声音一定会传到外面去,应该有人听到才对。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是谁清理了现场?如果是凶手后来又返来清理了现场,那他为什么要同时擦掉与死者亲热的女人的指纹?
高峰向胡兵问道:“找邻居问过了吗?”
“问过了。”胡兵回道,“两点左右确实有人听到这里传来打斗的声音,不过打斗的声音持续的并不长,他们还以为是死者喝多了在发酒疯就没有理。”
“有没有人听到女人的叫声?”高峰问。
胡兵摇了摇头说:“没有。他们只听到死者的叫骂声,至于究竟骂些什么却没有人知道。毕竟时间太晚了,周围的人早就睡了,听的也不是太清楚。”
“这就奇怪了。”高峰又皱了皱眉头。
“什么奇怪了?”胡兵问。
“为什么那个女人没有叫?”高峰说。
“我想她可能是被吓傻了吧。”萧月说着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一般人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都会受到惊吓,尤其是女人,她们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声,不过有一部分人则会被吓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高峰转身来到死者的佣人身边,问道:“你在这里工作多长时间了。”
“两年,从他离婚之后我就在这里工作了。”佣人说,接着又讲道,“其实我对老板并没有多少了解,平常我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每天早上到这里帮他打扫一次卫生,偶尔也会帮他做顿早餐。”
“昨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高峰问道。
佣人一脸紧张地说:“我丈夫住院了,昨天晚上我一直在医院里陪他,这个我已经和其他人说过了,不信你可以到医院里查一下,直到早上七点钟我才离开医院。”
高峰扭头看向胡兵,胡兵点了点头,这件事已经得到了医院的证实。
“死者是不是经党会带一些女性回家?”高峰接着问。
佣人点了点头说:“是的,隔三差五的他总是会带个陌生的女人回来,这些女人大多数都只在这里住一夜,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你的意思是说有的女人会经常来这里过夜?”高峰问。
“也不能说经常,和那些只在这里呆一晚的女人比起来她们在这里的时间会更长一点,我想老板是打算在这几个女人中再给自己物色一个老婆吧。”佣人说。
“有她们的联系方式吗?”高峰问。
“老板手机里面应该有她们的电话。”佣人说。
高峰之前已经在屋里转了一圈,并没有见到死者的手机,这说明手机非常有可能还在死者的裤袋里。高峰再次来到死者身边蹲下,伸手摸了摸,果然在死者口袋里面翻出了一部手机。高峰打开手机中的电话薄,发现里面记载的联系人并不多,女人的名字一共有十个,再查看通话记录后发现死者和其中三个女人经常联系。高峰按照最近的通话记录拨通了第一个女人的电话,响了几声后电话就接通了,里面传来一个抱怨的声音。
“我警告过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如果你再给我打电话我就报警!”
高峰听出这个声音很熟悉,想到昨天自己才见过对方,是工厂杀人案中受害者的家属,真没想到她竟然和这起命案的死者也认识,而且两人还在不久之前联系过。“你现在就可以到警察局去。”
“你是谁?”对方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别管我是谁,记得到警察局去就行了,不然警察会带些东西去找你的。”高峰说完就挂了电话,向满脸疑惑的萧月和胡兵讲道,“你们见过她的。”
“是谁?”萧月和胡兵几乎同时问道。
“她丈夫昨天被发现死在自己的汽车下。”高峰提醒道。
“是她?!”萧月不可思义地叫道。
“那个小寡妇?”胡兵皱起了眉头,沉声讲道,“昨天死了一个人,今天又死了一个人,而这两个死者都认识同一个女人,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联系。你们说呢?”
萧月完全赞同胡兵的观点。“你说的没错,这事也有点太巧合了。”
“你怎么看?”胡兵看向高峰。
高峰回道:“我知道你一定把这个小寡妇当成了两起命案的嫌疑人来看待,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她并不是凶手。”
“为什么?”胡兵眉头皱的更紧了。
高峰晃了下手中的手机说:“因为我刚刚和她通过电话,她显然还不知道他已经死了。”
胡兵离高峰很近,因此听到了之前小寡妇的话,听起来对方确实不知道电话的主人已经死了。“既然她不是凶手,那你为什么要让她到警察局去?”
高峰讲道:“有一件事你说的很对,这两起命案一定有着某些联系,而这个女人或许就是我们的突破口。”说着将手机递给了胡兵,“这上面还有一些女人的电话,你联系一下她们,看看她们都是怎么说的。”
胡兵见高峰转身走去,担心他又会撒手不管,追上去问道:“你要去哪里?”
“到警察局去。”高峰说着走出了那两扇本可以保住死者命的大门。
高峰在胡兵的办公室里再次见到了小寡妇,刚刚失去丈夫的她看起来非常憔悴,精神有些恍惚不定,再加上被一个神秘电话叫到这里来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你来的还挺快。”高峰说。
“是你打的电话?”小寡妇惊讶地看着高峰。
“没错,之前和你通电话的人正是我。”高峰说。
小寡妇知道高峰不是警察,再加上昨天发生的事,生气地站了起来,转身就想离开。
“等一下!”高峰叫道。
“你还想干什么?”小寡妇质问道。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到这里来吗?”高峰反问。
小寡妇逐渐冷静了下来,连续问道:“你叫我到这里来干什么,唐勇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手里,他也在这里?”
“如果你所说的唐勇就是电话的主人的话,那他已经死了。”高峰说。
“什么?”小寡妇一下愣在了那里,看看高峰又觉得这不是句玩笑,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唐勇死了?”
“不然你认为我是怎么拿到他的电话的?”高峰反问。
小寡妇完全相信了高峰的话,唐勇真的死了,她表情木讷地走到高峰面前坐了下来,低声问道:“唐勇是怎么死的?”
“被人杀死的。”高峰回道。
小寡妇有些意外,紧接着一脸愤恨说:“他这种人死了活该,像他这种人早就该死了!”
“你好像非常的恨他,为什么?”高峰问道。
小寡妇没有回答高峰的问题,而是问道:“你打电话叫我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你又怀疑他是我杀的?”
“如果你不回答我的问题的话,那就让人不得不这么怀疑了。”高峰说。
小寡妇冷哼一声:“你根本不是警察,我也没必要回答你任何问题!”说完看了一眼站在高峰旁边的胡兵,问道,“请问我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了?”
胡兵瞟了高峰一眼,一脸正色地说:“他虽然不是警察,但是是我们请来帮忙破案的,现在他说的话代表警方,请你回答他的问题!”
小寡妇看了看胡兵,接着又看了看高峰,到现在她还不明白高峰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在警方这边那么有份量。她无可奈何地向高峰讲道:“我恨唐勇完全是因为一些个人原因,他根本就是一个无耻之徒。”
高峰见小寡妇已经妥协了,接着问道:“你和唐勇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大概是五、六年前认识的吧。”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是通过我丈夫认识的,他们以前是朋友,只是近两年来联系的少了点。”
“既然唐勇和你丈夫是朋友,那为什么他不给你丈夫打电话,偏偏要给你打电话?”
“这个......我想你应该去问他,我已经说了不让他给我电话,可他总是会打电话骚扰我,我也没有办法。”
“看来你和唐勇的关系不一般。”
“我们只是彼此认识而已,谈不上有什么关系。”
“真的只是单单认识那么简单吗?”
“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唐勇两年前就离婚了,这两年来他隔三差五的就会带个女人回家过夜,而你也是这些女人中的一位。”
小寡妇突然像条受到攻击的毒蛇,全身都防卫了起来,任何袭击她的人都会遭到致使的反击。“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乱说话,否则我会告你诽谤的!”
高峰知道自己说中了要点,小寡妇和唐勇的关系确实不一般。“通常在唐勇家过夜的女人都不会去第二次,而唐勇也不会留她们的电话,他经常给你打电话就说明你不止一次去他家过夜。”
“你有什么证据?!”小寡妇恼怒地叫道,愤怒的表情下却掩盖不住内心的慌张。
“我想你一定知道唐勇家里有个佣人,她每天都会去唐勇家里打扫卫生,不知道她会不会偶尔看到你在唐勇家里过夜。”高峰说。
小寡妇受到了重重的一击,整个人都瘫在了椅子上,再没有任何攻击能力。她就像一个被当面拆穿谎言的孩子一样,羞愧地将脑袋低垂到胸口,轻轻地抽泣了起来。“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我没有办法,全都是唐勇那个混蛋逼我的!”
“这么说你承认你们之间存在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了?”高峰问。
小寡妇点了点头,接着讲道:“这两年我丈夫一心扑在工作上面,对我可以说是不管不问,于是每天我都会用逛街来打发时间。一年前我偶尔唐勇,他邀我一起去酒吧玩,我想也没想就陪他一起去了酒吧。开始我只是想寻找一些刺激,可没想到这个混蛋竟然在我酒里面下了药!”小寡妇越说越激动,历声叫道,“你们说他是不是该死的混蛋?我是他朋友的老婆,而他却下药侮辱了我,之后还拍了一些照片,他拿那些照片一次又一次的逼我做不愿意做的事!其实我已经快被唐勇逼疯了,不止一次的想要杀了他和他同归于尽,不过我没有那个勇气。现在有人杀了他,这真是太好了,以后我再也不用受到那个混蛋的威胁了!”
“昨天你有没有见过唐勇?”高峰问。
小寡妇摇了摇头说:“他确实给我打过电话让我去他家里,不过我把他臭骂了一顿,并警告他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接着讲道,“我丈夫刚刚去世了,如果我再和唐勇在一起的话还算是个人吗?”
高峰扭头看了胡兵一眼,见胡兵没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就向小寡妇讲道:“我没有问题了,你可以走了。”
小寡妇来到房门前突然停了下来,回身面对高峰三人讲道:“关于我和唐勇之间的事你们可不可以替我保密?”
高峰点了点头。
“谢谢。”小寡妇激动地讲道,转身走出了房间。
接下来有唐勇有染的另外几个女人陆续赶到了警察局,胡兵对这些人进行了逐一审问,可是得到结果却非常失望。每一个到这里的人都有共同的特点,她们都和唐勇发生过关系,却又都非常的恨唐勇,甚至为他的死而喝彩,重要的是这些女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天呀,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一点收获也没有!”胡兵一脸郁闷地说。
高峰摇了摇头说:“我倒觉得收获不小。”
“有什么收获?”胡兵疑惑地问。
高峰回道:“首先我们知道唐勇有很多个情人,这些人又都非常痛恨他,甚至想杀了他的念头。”
“那又怎么样?她们都有不在场证明,唐勇不可能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杀的。”萧月提醒道。
“我想说的是唐勇的为人并不好,不然不会每一个女人都恨他。”高峰说。
“这倒是真的。”萧月点了点头,和唐勇发生关系的这些女人可以说每一个都不是自愿的,唐勇手里或多或少都握有她们的把柄,并以此来威胁她们。
胡兵突然讲道:“我倒是觉得第一个女人非常有嫌疑。”
“你是说工厂杀人案中受害者的妻子?”萧月问。
“对,就是那那个小寡妇。”胡兵点了点头,同时看了高峰一眼,略带埋怨地说,“老实说,我认为你不应该让她就那么的离开。请想一下,她这一年来受到唐勇威胁多次和唐勇发生关系,唐勇甚至在她丈夫被害当天还打电话威胁她,这肯定让她非常生气,因此她暗中跟着唐勇回家并杀了唐勇。”
萧月点头说:“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只是我们缺少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这些。”
胡兵一见有人赞同自己的观点就越说越起劲,接着讲道:“事情一定是这样的。小寡妇是昨天和今天两起命案之间的连接的桥梁,也许是她和唐勇之间的关系被欧阳宏发现了,于是欧阳宏就去找唐勇麻烦,却没想到被唐勇杀了。她一定知道杀欧阳宏的凶手就是唐勇,可是因为自己和唐勇之间的关系而没敢跟我们说,当夜里唐勇再联系她时她就找机会杀了唐勇!”
胡兵讲的津津有味,认为事情的经过一定是这样的,而作为听者的萧月却摇了摇头。“不对,有一点说不通。”
“哪里说不通?”胡兵连忙问。
“那十万块钱怎么解释?”萧月问道,接着说,“如果欧阳宏是想找唐勇的麻烦,那他为什么要去银行取十万块钱,还把钱带到了现场去,难道是说他想把这些钱给唐勇?”
“这个......”胡兵想了想觉得这点确实有些讲不通,于是改口讲道,“我可能说错了一点,欧阳宏并不是去找唐勇的麻烦,而是想从唐勇那里买回自己老婆的照片。”
萧月白了胡兵一眼说:“如果你发现自己老婆在外面有了男人,你会拿十万块钱给那个男人吗?再说了,唐勇为什么要杀了欧阳宏?就算欧阳宏是唐勇杀的,那唐勇杀人之后为什么不带走那些钱?”
胡兵完全愣在了那里,先前还觉得自己的分析是完全正确的,可听到萧月一连串的问题之后又发现自己的分析真是漏洞百出,事情根本不可能是那样的。“那你们说事情的经过究竟是怎么样的?”
“不知道。”萧月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
胡兵见高峰根本没听到自己的话,只是两眼呆呆地看着正前方,问道:“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萧月马上伸手捂住胡兵的嘴低声讲道:“别打扰他,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东西才会这样的。”
胡兵听后一脸兴奋地看着高峰,与萧月一同等待着,直到两分钟之后高峰突然叫道:“对了,一定是这样的,他们之间有联系!”
“大哥,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有联系?”胡兵一脸不解地问道。
高峰看了胡兵一眼,解释道:“今天我去了趟法院。”
“这个我知道,我问的是你刚才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你想到了什么?”胡兵追问道。
高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扔在桌子上说:“这是我在赵正义的笔记本中找到的,他跳楼之前写下了这个名字,之后又把它撒下来扔掉了。”
萧月抓起纸条看了看,念道:“韩欣。这是个人名,她是谁?”
“赵正义十年前审理过的一个案子中的受害人,当时她还是个小女孩。”高峰回道。
“他为什么要写下她的名字?”萧月追问。
高峰摇了摇头说:“还不知道,不过他的死一定和这个小女孩有关。不,她现在一定已经是个女人了!”
胡兵以为高峰想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可以帮自己破案,听到高峰又谈起那位跳楼的法官之后就不乐意地说:“大哥,我再提醒一句,那只不过是个普通的自杀案而已。我们现在正面临两起棘手的谋杀案,你不想想怎么才能破了这两起谋杀案,却还有闲心去管那件自杀案!”
高峰看了胡兵一眼,问道:“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胡兵满脸的疑惑,他确实没听明白高峰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高峰沉声讲道:“赵正义的死根本就不是自杀,那是一起谋杀案,赵正义已经给我们留下了许多重要的线索!”
赵正义的死已经结案了,警方认定为自杀。胡兵见高峰一而再再而三地说那是起谋杀案,生气地叫道:“你觉得我现在的麻烦还少吗?有几十双眼睛看到赵正义是自己从楼顶跳下来的,他的死是自杀,根本不是什么谋杀!”
“不,是谋杀!”高峰坚定地说。
“天呀!”胡兵真的要被气疯了,他必须快点离开这里让自己冷静一下才行,走到房门时又停下来冲高峰叫道,“我们对现场进行了周密的调查,赵正义是自己从楼上跳下来的,根本没有人谋害他,你不用在这件事是浪费时间了!”
“他留下了重要的线索。”高峰说。
胡兵大声叫道:“什么线索?一个完整的手机?一个被撒掉的名字?不,这些全都不是线索,只有你认为它们是线索而已!”
“万物皆有联系,你不应该忽略任何细节。”高峰提醒道。
“去他的细节吧,我现在只想抓到凶手。凶手,你知道吗?我要的是凶手!”胡兵吼道,接着摔门而出,把高峰和萧月关在房间里面,不过他很快就后悔了。我似乎有些太冲动了,能帮我尽快破案的只有高峰,我应该说服他放弃那件自杀案的,而不是和他怄气。胡兵虽然意识到自己犯下了错误,但是自尊心却不允许他这么快就向高峰低头认错,因此向前走去。
高峰并没有为胡兵的离去而生气,相反他觉得应该离去的是自己,毕竟这里是警察局,是胡兵的地盘。“我们必须找到这个叫韩欣的女人,只有找到她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萧月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十年前那个案子是什么案子?”
“强奸案。几个禽兽强奸了一个小女孩,他们本应该受到惩罚的,可是判决却很有争议。”高峰讲道,深沉的眼睛看着前方,像是穿越时空重新看到赵正义十年前对案子判决时的情景,“他做了不公正的判决,唯一的一次,并为此感到自责。”
“那几个禽兽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吗?”萧月追问。
高峰拿出赵正义的手机扔给萧月说:“你自己查一下吧,网上应该有更仔细的说明。”
现在的科技确实发达,一部手机就可以取代电脑,强大的搜索功能几乎可以瞬时得到世界各地发生的任何事情。萧月在手机上简单地输入了几个词语“十年前、韩欣、小女孩被强奸、有争议的判决”后点击搜索,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了她想要资料。
十年前一个名叫韩欣的小女孩被一对夫妻控制,当时韩欣还未满十一岁,这对禽兽夫妻先后找来了几个禽兽嫖客在小女孩不情愿的情况下发生了关系,后来小女孩冒着生命危险逃了出来。接下来的事情本应该非常简单的,那几个禽兽先后被警方抓了起来,他们受到了最严正的指控,本来这些人本应为他们所犯下的恶行付出最严厉的惩罚,可是最后的判决却让人大失所望。几个禽兽中只有一人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其他人也只是罚了点款了事,这让人们无法接受,一些群众甚至冲击了法院,这在当时成为了最热闹的事件。
萧月看到几个禽兽的所为之后气的差点把手机扔在地上砸碎,不过她忍了下来,越往下看眉头就越是紧皱了起来。“当时判决案子的就是赵正义?”
“是的,那可以算是他这辈子唯一一件有争议的判决。”高峰说。
“他应该把他们全都送进监狱里去的,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判决?”萧月不解地问。
“这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了。”高峰说。
“可是他已经死了。”萧月说。
“是的,他死了。”高峰说着站了起来,“一个人就算已经死了也会留下很多他想要说的话。走吧,让我们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听听赵正义到底想要告诉我们些什么。”
“等一下!”萧月突然叫道,抬头冲高峰讲道,“我想我弄清楚这三件命案有什么联系了。”
高峰有些意外地看着萧月,问道:“有什么联系?”
萧月把手机转向高峰说:“你看,这是十年前犯下罪行的禽兽们的名字。”
高峰看到了几个名字,欧阳宏和唐勇的名字也在其中,他们两个也是当年强奸韩欣的禽兽中的一员。天呀,我想到了这三起命案有联系,却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那就是韩欣。十年前高峰还很年轻,虽然当时案件的判决闹的满城风雨,但是高峰当时并没在太注意这些,因此也就不知道几个罪人的名字。高峰抬头看了萧月一眼,就像他这种被称之为神探的人偶尔也会遗漏掉最显而易见的线索,这也是他为什么需要一名助手的原因,萧月的存在不仅仅是照顾自己的日常生活,重要的是她能够帮助自己。
“你在看什么?”萧月问。
“没什么。”高峰摇了摇头,现在他脑子里面已经有了一第清晰的路线,将三起命案完全串联了起来。赵正义在跳楼前写下了韩欣的名字,接着十年前强奸了韩欣的两个犯人先后被谋杀了,制造了这三起命案的凶手非常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我们应该把它告诉胡兵!”萧月说。
“不。”高峰拦住萧月说,“先等一等,只凭这些他是不会相信的,我们最好能再找一些证据出来。”
“好,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先去见一个人。”
“谁?”
“宋爱莲。”
“法官的妻子?”
“是的。”
“找她干什么?”
“我刚才说了,我们得听听赵正义到底要告诉我们些什么,同时要想破掉这三起命案也得弄清赵正义当年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判决才行。”
“你说的对!”萧月用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