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颅其实就藏在案发现场,奥尔加玛丽的房间里。只不过不在现世,而是被藏在虚数空间之中。藏匿头颅的,正是被害者特莉夏本人。
特莉夏也是有魔眼的,和濑尾静音同类的预测型未来视。预测型未来视看到的是不确定的未来碎片,发动时间不定,在特莉夏预知到即将被斩下头颅的未来时,已经迟了。她只来得及在脑袋被切开的瞬间,将自己的脑袋藏入虚数空间——特莉夏的属性和樱一样是虚数,这类魔术正是她的强项。
虚数空间中,时间是静止的,头颅进去时怎么样,出来还怎样,这让特莉夏有留下遗言的机会,毕竟从脖子被切断到脑死亡还是有那么些微的时间差。
在头颅离开虚数空间的瞬间,特莉夏残留的意识说出了凶手的名字——卡拉帕。
卡拉帕·弗朗普顿,年龄超过70岁的黑人老者,隶属于圣堂教会。他是刚刚结束的拍卖会唯一没有到场的客人,因为他已经因为杀人被拘束起来。
不过,就算没有被拘束,他也不一定会来,因为他不是来买魔眼的,而是来卖魔眼的,慎二拍下的“泡影之魔眼”正是由他提供。
正是通过“泡影之魔眼”的神奇能力,卡拉帕才能在特莉夏来不及反应的状态下,杀死了她。
“泡影之魔眼”的能力,是能将过去发生的事于现在重现。预先设置好一道斩击,等特莉夏到达指定位置,再将斩击重现。
虽然卡拉帕坚称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有这种能力,也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忆,但在化野菱理的算计下,卡着列车方收取拍品的时间让代理经理出面解明了魔眼的能力。
而卡拉帕之前用过去视查看特莉夏的尸体,却没有看见凶手的发言也成了一大佐证——他没有说谎,因为凶手根本没有进入房间。列车是在不断移动,所以根本不需要进入特莉夏的房间,只需要在前方这么轻轻一挥,几分钟甚至几秒钟后,特莉夏便会被突然冒出来的斩击斩下头颅。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旁证。七年前,发生过一场连环杀人案,被害者与特莉夏的死法一模一样都是失去头颅。圣堂教会曾派搜查官前往调查,却没有任何进展,最终不了了之——当时的搜查官正是卡拉帕。
有怎么多直接间接的证据,无论卡拉帕如何辩解都是如此的苍白,真相大白,接下来就等拍卖会结束,将犯人送入时钟塔受审。
唯有韦伯表示出异议,因为没有找到卡拉帕的作案动机,即他总是强调的whydunit。虽然他认可化野菱理的推理,但这一点不查清,事件就没有结束。结合之前调查到的蛛丝马迹,他确定这起案件还有更深层的隐情!
因此,在卡拉帕被捕后,韦伯依旧在调查。幸运的是经过一夜的休息和治疗,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可以以最佳状态投入调查之中。
现在就是他展露成果的舞台——我,韦伯·维尔维特才是时钟塔第一的名侦探,其他人,其他推理都给我滚粗,谁也不能抢我的戏份!!!
好吧,韦伯根本不是这样的人,这句话完全是慎二闲得无聊在脑补。
是的,无聊。
剥离城也好,伊泽路玛也罢,或多或少都有改变,也有值得自己注意的人和事在。
但这一次的魔眼列车事件,没有,至少他在意的人到目前还没有出现。因为没有全程经历,所以也懒得听复杂的可以写上五六千字的推理,还不如和爱尔奎特一起趴在桌子上,玩互相瞪眼有趣。
好在韦伯的推理很快就会结束,是时候该揭露真正的凶手了。
“凶手就是你,你就是操纵卡拉柏.弗朗普顿,杀害特莉夏.菲洛兹的真凶。”
在那一句所有侦探小说都会有的经典台词中,白色的光芒闪过车厢。
特莉夏手上的头颅,突然喷射出光之漩涡,如同锁链一般束缚住了凶手的四肢,隔绝了光的内侧与外侧。
没错,卡拉帕没有说谎,从来都没有。他确实不知道自己的能力,也不知道凶手是谁,虽然是他杀了特莉夏,也是他犯下七年前的案子,但他本人从不知晓这一切,因为他是在被人操纵,无意识的情况下犯下了这一切。
真凶杀人的理由也很简单,特莉夏的未来视。她预见到了魔眼搜集列车上会有高等级魔眼拍卖,也预见到了会与卡拉帕的相遇,她希望通过卡拉帕查清当年的真相,甚至连卡拉帕被操纵的可能性都考虑到了并做好了对应的准备,这是真凶所不能容忍的。
必须在她找到真相前除掉她!
因为未来视的存在,特莉夏能预测到大部分袭击,所以真凶选择从未来视的死角,从过去发起攻击,将她杀死。
不过特莉夏也不是一点后手都没留下,鉴于魔眼搜集列车的危险程度,她在事先和韦伯的交流中故意留下一条指向七年前事件的隐晦线索,这成了韦伯查清真相的契机!
“老师,您不要闹了——”
被光之锁链束缚住的考列斯微笑道。
他一开始的表情似乎是以为师父在开玩笑,但在确认到不管是师父的发言还是结界都纹丝不动之后,困惑地摇了摇头。
“那、个,您难道是认真的?”
“那当然。”
“看来您好像认准了我就是凶手呢,但仅凭您的说辞,在‘这里’是行不通。您应该也很清楚吧?”
“没错。如果在场的只有魔术师的话,光靠法政科的强权就能解决,但这魔眼搜集列车(railzeppelin)是死徒的领域。因此除了推测,还必须要准备出能够让列车方信服的物证。就好像miss菱理为了证明卡拉帕魔眼的能力,准备了头颅的死前留言以及代理经理的发言。”
韦伯坦然承认,然后回过头去。
“所以,我叫来了一个人——一路赶来,辛苦了。”
那里,原先属于韦伯的席位,格蕾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还好,有顺风车可以搭,不是很辛苦。”
少年晃了晃卷发,又推了推歪掉的眼镜,无论是身高长相,还是神态气质都和都和被束缚着的人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