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微微一怔,不过也就只有几秒钟的时间,“西爵,你的腿……怎么了?”
他是坐轮椅过来的,晚安自然一眼就注意到了。
男人不在意的回道,“没事,躺了一年,需要点时间才能恢复正常。”
她点点,示意明白了,但又跟着问道,“大概……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恢复正常?绂”
他低声回答,“两三个月能下床,半年左右应该就差不多了,没其他问题的话过一年就能完全正常了。”
要一年……啊。
盛西爵看着晚安出神而恍惚的神色,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晚安,”他又重复了一遍,“重新上诉,我想办法让你出去。”
她看着他,过了好半响才缓缓的摇头,轻轻嗓音像是袅袅的嗓音,一说出来就如烟雾般很快的消散了,“这个案子已经结了,我不上诉。逼”
盛西爵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晚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低下头,错开了视线。
长发已经剪短了,但苍白的脸上敏感交错,根本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长长密密的睫毛如黑色的羽扇,也遮住了她眼底的神色。
即便如此,他还是看得出来,她不是在出神,而是在思考。
过了很久,一分钟,三分钟,或者是五分钟,她终于抬起了头,轻轻地笑了下,慢慢的道,“你不是应该知道了吗,新闻上都在说罢,差不多就是那个样子的。”
新闻上说的那样,顾南城出一轨她手下的副导,所以她冲动的撞人?
晚安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抿唇笑了下,“你觉得我不像是会撞情敌的女人吗?”
不像,一点都不像。
除非那两个人把事情做绝了彻底惹了她。
可是看顾南城的态度,至少在官司这件事情上他是完全维护晚安的,既然如此,他在这之前又能为那女人对晚安多绝?
晚安轻轻淡淡的笑,“狗急也会跳墙的,有些事情有些人,看上去越不会做,越是会发生,现实不常常是这样吗?”
她这样说,盛西爵也就没再继续追问,无论如何这件事总归是跟顾南城有关就是了,否则她不会见谁都不见他。
“晚安,他们不值得你坐牢。”
她静静凉凉的,仿佛还有些若有似无的笑意,“我不是为了他们啊,西爵,我只是为了我自己,”
他皱着眉头,“你不想见顾南城,我带你离开安城。”
她又轻轻的笑了下,“不是为了躲他,我很累,哪里都不想去,待在这儿挺好的,这里适合我。”
“晚安。”
“我真的没事啊,顾南城跟……他们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把关系打通了两次,我受不了什么罪的,除了没有自由,”微微一顿,她才低声补充道,“自由现在对我,也不重要。”
心被困住了,在哪里都不会自由。
“你知道你现在看上去有多不好?”
消瘦,面无血色,一副憔悴到极致的模样,风一吹就能把她带走。
她垂下了眼眸,道,“前段时间我爷爷过世,我又感冒了,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吧,养一养自然就好了。”
“你是怎么都不肯听劝了,是吗?”
晚安抬起头淡淡的微笑,“西爵,我会选择我自己认为对我好的。”
“好,我知道了。”
“西爵,你之前伤的太重,这一年就好好静养吧,如果留下什么后遗症会很难办。”
盛西爵看着她淡淡笑着的脸,沉声问道,“你知道绾绾的消息吗?”
她似乎静滞了一秒,随即缓缓的摇头,“她被软禁的那几个月里怀了薄锦墨的孩子,薄锦墨逼她把孩子生下来跟她复合,盛叔叔过世也给了她很大的打击,她斗不过薄锦墨,所以选择消失了……可能去了国外,或者什么偏远的地方,不然会被那男人找到。”
说完,晚安朝他静静的微笑,“西爵,绾绾她已经是成年人了,会对自己的生活负责的,你可以派人去打听她的消息,但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身体还是要顾虑的。”
………………
米悦从盛西爵安全到安城之后,就没再过问过他的情况了,只说出了意外再像她汇报,其他的都不用跟她说。
就这么过了两个多月,米悦已经逐渐开始接触跟米氏门当户对的,适合当她老公的男人了,当然,背景稍微差一点但能力手腕国人的,也在考虑范围内。
安排这些的基本是徐叔跟希尔夫人两个长辈。
自从一年前盛西爵昏迷后,她跟希尔夫人的关系倒是越走越近了,希尔夫人这些年一直忙于事业,连孩子都没要一个,米悦又正是能当她女儿的关系,两人除了工作上的关系,私底下也颇有些母女的味道。
不过她跟盛西爵的离婚协议还没办,她也就只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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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原本除去她需要尽早考虑这个问题之外,还有那么点原因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虽然方式很老套,但毕竟算是可行性最高的方案了。
上流社基本都在传她跟盛西爵离婚了的事情,当然,这次看她笑话的仍然不少,不过如今她也已经浑然不在意了。
傍晚,她和一个意大利留学刚回纽约的美国富商二代一起吃了个饭,原本饭后那男人还想带她去逛商场,但被她拒绝了,直接驱车回家。
她在玄关进门刚换了鞋子,佣人就迎面朝她走来,脸上的表情还有那么点担忧,“小姐,法院寄传票过来了。”
法院传票?
米悦眉头一蹙,把手里的包递给了佣人,单手干净利落的把信封撕了,把里面的传票拿了出来。
看第一眼她眉头跳了下,越看她脸色红白交错得厉害,最后咬牙切齿,直接把手里的纸张撕得粉碎。
佣人见状担忧的问道,“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自从盛先生离开后,她已经很少看到米悦发脾气了,生活跟这偌大的别墅一样的,安安静静,又空空荡荡。
米悦走到垃圾篓前把撕碎的纸张扔了进去,然后转身就要上楼。
佣人在后面叫她,“小姐,你不吃饭吗?”
“放着,我待会儿下来吃。”
米悦上楼,回到书房,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没等多久,很快就接通了,手机那端是男人低沉慵懒的嗓音,带着笑意的叫她的名字,“米悦。”
她咬着牙,“盛西爵。”
他笑了下,“怎么了?”
“你别给我装傻,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他敢告她,他竟然敢告她,还来真格的,法院传票都寄到她家来了,“那天晚上是你自愿的,不对……根本就是你强的我,你竟然还敢告我婚内强一奸?”
他仍是那副低沉淡懒的腔调,“你不服可以在法庭上跟我的律师说,只不过……两个多月前我还是个站都站不起来的废人,说我强你,好像没什么说服力。”
“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问我想着怎么样?还没离婚就忙着约会,再开次荤这么饥渴?”
米悦恼怒得脸都涨红了,恼道,“我就是饥渴怎么了?我又不是十八岁的少女还不能有点生理需求了?就你,腿不能动,腰也使不上什么力,我当然要趁早换个能行的。”
男人在那端静了静,嗓音变得阴沉测测,“米悦,我看你是真的想上法庭,再上一次头版头条。”
“上法庭你觉得你自己脸上好看?”
告她强一奸,告一个女人强一奸,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
“你不是说我脸皮厚吗?”
米悦听着他温温淡淡毫不在意的腔调就有火,“你到底想怎么样?”
“明天晚上六点整,希尔顿酒店,5002,一秒钟都不准迟到。”
说完,还不等米悦再说话,就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
约她去酒店,他又想干什么?
…………
第二天快下班的时候昨天吃饭的那男人又约她吃晚餐,她考虑了几秒拒绝了。
下班以后把司机差走了,自己开车,手握着方向盘好半响,最后还是导航了一下地址,直接开了过去。
去酒店一般是……约一炮?
就他那身体现在也不能吧,最多也就刚能下床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