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褚小悠终于感觉到了累。
  回到狭小的房间里,褚小悠感觉有点微微不习惯,虽然屋子里有暖气,但是一点那种温暖的色调都没有,白炽灯显得冷冷清清的。
  褚小悠有点想郑先生了,幽怨的抱着被子蹭蹭,双腿张开想夹点东西,只能压住了被子。
  他咬着指甲,眼里泛着春给郑先生打电话,小猫最近越来越色胆包天,羞羞的说:郑先生,要不然我们来次电话爱爱吧。
  郑先生嗓音低哑:不行,小猫要是忍不住用其他东西进去了,那我岂不是吃亏了?
  褚小悠不敢撩郑先生了,要真撩起来他才不敢在这里有什么越轨动作呢。
  第二天,褚小悠白天上完了课,晚上要求给福利院整理这些年的捐款档案,像郑国良那老客户就多,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几个捐款人反馈用款情况。
  褚小悠想从这些人里面找出捐款人的常用地址,一方面可以感谢他们,一方面可以提高他们的捐款积极性。
  这是他从郑国良学到的第一点。
  福利院成立良久,时间长有些资料都落了灰,褚小悠一进档案室就呛了一口,老院长在边上乐。
  褚小悠觉得他们院长什么都好,就是太老顽童了,对正经事都不那么上心:院长爷爷,你今天要陪我一起找,你对这些捐款人应该有印象吧?
  老院长拍胸脯:放心,我记性好着呢。
  这些年的捐款我们都有做明细,每年市政府都会派人下来查,但是我们院也有六十年的历史了,肯定有些档案老旧了,最近国家要求搞好档案工作,我上上个月清理过一遍。这边是有姓名的捐款人,这边是匿名捐款者。
  褚小悠眼睛看向匿名捐款人那边,生怕院长看到自己那张,赶紧说:那我们从有姓名的翻起吧。
  其实有名有姓的捐款人没多少好查的,只需要用笔记一下而已,有些就是企业碍于面子才会适当给一点,其他都是小笔的,几百块到几千块不定,多的才有一两万。
  褚小悠把近两年的记了下来,决定给他们发一个纸质的感谢信。
  老院长在一边喝着茶,是不是指导两句,他看褚小悠做的揉眼睛,明显是犯困了,笑嘻嘻的盖住了茶杯,说:你别说前阵子我整理档案发现有个匿名捐款人特别有意思,你前两年肯定也看过。
  褚小悠莫名的抬头:我见过?
  因为印象深刻,老院长直接从匿名那边抽了一份档案出来,这份档案跟只有汇款单的不同,有挺厚的一沓,老院长把几张泛黄的纸抽出来递给褚小悠。
  褚小悠抬眼就看见第一张纸缺了一角,这纸就明显是从哪个本子上撕下来的,前面边缘整齐,后面却猛的少了一块,应该是撕的时候动作非常猛,所以才没撕完整。
  怎么弄个这样的纸条呢?褚小悠想。
  老院长说:这个匿名人应该是个小孩子,每年就寄二三十块钱来,还是包着信封一起来的,最少的一年才三块钱,你看,他连字都不会写。
  褚小悠从院长手里接过那沓纸,因为今天用眼过度了,他眼睛特别不舒服,有点干涩。他把纸往不算明亮的灯光下凑了凑,发现那是一副画。
  真的是小孩子画的线条画,画的时候力道都没掌握好,把纸都戳穿了。
  你说他画的什么?老院长说:我看着像两个人。
  褚小悠定睛看了下,因为时间太久墨水都变淡了,他依稀分辨出话的是两个躺在地上的人,然后他们上面是一条歪歪扭扭的线。
  第二张,躺在地上的两个人用线条胳膊指向那条线。
  第三张,那条横在他们身上的线没有了,两个小线条人站了起来,似乎是抱在了一起。
  这就是匿名人留给他们的线索了,褚小悠皱着眉,不明白他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小孩子画的都是小孩,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压着两个小孩,然后他们一起推倒了那个东西,然后抱在一起庆祝?
  老院长拍案叫绝:对,应该就是这个,后面两年收到的都是这样的线条画,但我们也查不到这孩子是谁,你看他每年寄的城市都不一样,当时我们还给你们都看过。
  褚小悠不明所以:我们?
  是啊。老院长笑呵呵的:这个孩子给我们市里两家收留少年儿童的机构都寄了钱还有信,我们就猜测他肯定是要找什么人,所以给每个小孩子都看过,但是希望渺茫。
  原来是个小蝌蚪找小蝌蚪的故事。
  褚小悠内心突然柔然了一下,无论这个孤儿父母为什么要丢掉孩子,但是有这么一个贴心的兄弟姐妹也很不错了,这么小也不知道从哪里弄的钱。
  平时零花钱不少吧?
  褚小悠笑了笑,想象一个跟褚顶顶一样的白白嫩嫩的孩子,匍匐在课桌上给未曾见面的亲人写信。
  他把视线放在了第二封,依旧是线条人,但是这次两个小孩子离的特别远,其中一个脑袋上面画了一条波浪线。
  褚小悠猜想这是在说想。
  随信而来的是32块钱,老院长做了记录。
  第三封终于有了汉字,褚小悠也想起来他确实见过了,大概四五年前有次院长拿东西给他看,说是有人在找亲人。所有孩子都全部围了上去,他只能偷偷的在外围看了一眼,上面是两个小人,其中一个写了一个特别丑的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