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开启云篆天书之后,李闲还从未尝试过以此探究元始灵巢的内部结构。
一来,是因为他对元始灵巢这种地灵们的至宝,并没有特别的兴趣;二来,孟姜和雪灵一直在里面修行,李闲已将此默认为是她们两位的住室一样,不便太多关注。再说了,他也从来没有这份闲心和时间。
直到此时,孟姜取出灵念珠后,李闲才刻意“观物识源”了一番,知道了这两枚小小的珠子,实则就是元始灵巢的能量源泉和核心。
正因为有了这两枚灵念珠,元始灵巢才对会对地灵的身体有那么多的好处。
若在平时,为了取出这两枚灵念珠而把元始灵巢毁掉,实在是一种“杀鸡取卵”“暴殄天物”的行为。但在此时此地,却又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两枚珠子有可以助李闲打开幺米监狱的大门,亦有可能助李闲暂进摆脱体内那一阵阵反扑的能量狂潮。
所以孟姜回到元始灵巢里,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痛下决心毁掉元始灵巢的。
这不仅仅是帮助李闲,也是救她自己,更是间接帮助另一个世界里的无数生灵们。
明白了孟姜的苦心后,李闲感动不已:“孟姜,谢谢你!这份情意我记在心里了!”
“先试试吧,如果真能助你强化出独立的意念,那你的意念就可以暂时摆脱肉身,将肉身封印起来,也不至于一直这么受苦下去……不过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孟姜说着,将手里的灵念雄珠,直接抛向空中道,“李闲接住,吞下去,你的意念自会主动融合它!”
李闲意念一动,直接将灵念珠从鬼王空间里卷了出来,正卷在他自己的嘴边,他一口吞了下去。
灵念珠一进入李闲的口中,就像半鬼融合鬼术舍利子一样,陡然开始气化,白烟在体内弥漫着横冲直撞起来。
孟姜这时又教李闲几句咒语,李闲在心里默诵着,加速意念对灵念珠的吸收。
这个过程,大致需要持续几十分钟的时间。
李闲坚持了半个小时之后,鬼王空间里的雪灵已经率先完成了融合。
“哇啊!我感觉我现在好强啊!”雪灵只觉得她的身体比之往常更轻盈百倍,不由一边在空中盘旋着,一边兴奋地咯咯直笑。
内视着鬼王空间的李闲,见雪灵的身体奇妙无比,或实或虚,实的时候,竟然像十殿全鬼的肉身;虚的时候,却又像全鬼出窍的意念。
孟姜知道李闲一直在内视着鬼王空间,不等李闲询问,便主动解释道:“其实,这灵念珠对地灵更有效果。因为地灵的身体,本来就和你们这些半鬼全鬼的意念体是差不多的状态——”
这一点李闲很容易理解,他当年作为半鬼,去抓地灵的时候,必须意念出窍,才能看到地灵,才能和地灵们接触和战斗。
孟姜接着说道:“全鬼融合灵念珠之后,强化的只是意念;而地灵融合灵念珠之后,强化的则是整个身体。雪灵的身体,虚化的时候是独立的意念体,实体的时候,却是足以媲美十殿全鬼的肉身。”
也就是说,此时雪灵的身体,已是灵肉合一的存在了。
她的身体既是意念体,又是肉身,假若夺舍别人的身体,比李闲更方便,连意念出窍这个环节都省了,直接虚化身体,钻入对方的身体里就是了。
“真、真的吗?!”雪灵听到这话,越发激动,“我的身体、也算是肉身了吗?以后不只地灵和全鬼能看到我,就连半鬼和人类也能看到了吗?”
“在你实体的状态下,他们当然可以看到。”孟姜点头。
“哇啊——太棒了!”雪灵喜极而泣,忍不住振臂高呼。
当年,她作为珠穆朗玛峰雪域的一个孤独的地灵,既没机会和别的地灵交流,人类和半鬼也看不到她,她忍受了数万年的孤独,真是活得了无生趣。
后来她知道李闲是唯一一个能看到她并和她交流的半鬼后,便死皮赖脸地跟着他,只是为了有一个能陪她说话的人。
她怎么也想不到,今日她竟然也拥有了“肉身”!
“雪灵,还不快谢谢孟姜,这次的机缘可是她给你的。”李闲用意念道。
纯净白皙的雪灵,此时眼眶微红,两眼热热地看着孟姜:“这么好的东西,你自己为什么不用?”
“我倒是想用。但因为我进化和修炼的时间比你多了太多,而且已经修出了接近肉身的身体,如果是我自己融合灵念珠,效果反倒远远不如你!如今咱们在别人的世界里,孤立无援,进退不得,要想顺利回家,必须把咱们有限的资源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孟姜话未说完,雪灵已虔诚地跪在了她的面前,叩首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别这样,别这样。”孟姜没想到雪灵忽然来了这么一出,连忙去扶她。
李闲也颇感意外。据他对雪灵的了解,她虽然调皮,骨子里却又很骄傲,自峙她是世间唯一由洁白的雪进化成灵的存在,并不太把别的地灵看在眼里。
“您本就是地灵中最有资历的前辈,我敬您天经地义;这些日子以来,在元始灵巢里,您又悉心指导我修行,我知道您最初是看在李闲的面子上,但后来完全是发内自心的关心我;如今您又把这样的好处让给我。所以不管我以后实力有多强,我都认您是我的师父!”雪灵说得情真意切。
李闲也难得见到雪灵有这么认真的时候,当即用意念道:“孟姜,既然如此,你就收了她吧。”
“好。我听李闲的。”孟姜其实也很喜欢这个美丽调皮的雪域精灵,当即便答应了,并扶起了她,又道,“要说感谢,你最应该谢的是李闲,再说了,元始灵巢本来就是李闲的——”
“嘻嘻,我和李闲都是自家人,他若想让我谢,我以身相许都可以,”雪灵半开玩笑地说到这里,见孟姜表情严肃,不由吐了吐舌头,笑道,“师父,你不知道,李闲欠我好几百个‘要求’呢,就当还他一个‘要求’了。”
雪灵说话的时候,李闲的灵念雄珠也融合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