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会借助泰德互通往来,但凯特在安格斯那儿足足呆了一年半后,西奥多才在一个风雪渐紧的午后来到了吉尔雪山。
安格斯派人来通知她的时候,凯特还惊了片刻。
她刚赶到安格斯会见客人的小冰屋后,西奥多就揽住她的腰坐到小桌子胖,嘴上没多喝她说话,就像许久没见的老朋友那样和安格斯聊天。
凯特看着他更加成熟的外貌,片刻生出了些许恍惚。她并肩挨着西奥多坐着,左手被他拉着按在手心里,滚烫滚烫的温度和他清冷的外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次来呆多久?”
“三、四天吧。”西奥多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她的手指,凯特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她转头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的眼神还是凉凉的,和外面的冰雪一样。
安格斯招待他用了晚饭后,西奥多便自发主动地跟着凯特回了房间,刚关上门,他就抱着凯特坐到桌上,红色的眼睛在蜡烛下莫名地泛起,狼一样幽幽的绿光。
“西奥多,你怎么突然来了?”凯特的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顺带将刚才进门时落下的几片雪花拍掉,“魔族的事情都结束了吗?”
“还没有。”
“那你这次来是……”西奥多不等她说完就俯下|身,扶着凯特的后脑勺,忽地吻住了她,把她没说完的的话都堵在嗓子里。
凯特也有很久没看见他了,她搂着西奥多的脖子,西奥多咬着她的嘴唇,一下一下,有点儿用力,像是要把这一年半不见的量全部补上。
好半天才停下,他将有点儿喘不过气来的凯特抱在怀里,脑袋贴着她白嫩嫩的脖颈,“我等不及了。”
凯特从脖子红到了耳后,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西奥多的手掌搭在她背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他抱了一会儿,又低下头来吻她,“一年七个月零十八天,够久了,我第一次发现时间竟然这么长。”
长得他都不敢想象,他在魔族的这些日子是怎么煎熬过来的。一边想着要把她带回去,一边对埃文留下的下属穷追猛打,但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自信,埃文的余孽是不是已经完全拔除了。
他亲了一会儿后,突然用自己的鼻子顶着凯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觉得她的热情度不够,“你不想我吗?”
凯特的脸上粉嫩嫩的,像屋后的樱花,明亮的眼眸中带着一点儿雨后的湿润,她轻轻点了一下头,嗫嚅道,“想。”
西奥多满意地笑了一下,又准备低下头,只听她接着说道,“之后就不想了。”
“你说什么?”西奥多周身的温度都降了下来,面色阴鸷地看着凯特,“为什么不想?”
“想了也没用。”凯特把头靠在西奥多的肩膀上,闷闷道,“西奥多你什么时候带我离开,我不想呆在安格斯这儿了,这儿太闷了,何况我想回家,爸爸这么久没有见到我,肯定会着急的。”
“再坚持一会儿。”西奥多抱着凯特揉了一会儿,“再过段时间我很快就带你回去。”
“可是,我想回诺兰了,还不行吗?”凯特抬头和西奥多的视线对上,西奥多的目光闪躲了一下,就在上个月,他还到诺兰见了史蒂文公爵,那个让他有些疑惑的人。
“可以,不过只能呆在学校和家里。”西奥多也知道这段时间她憋久了,“不过,让泰德跟着你。”
雪山精灵的领地本就不大,安格斯又不像他一样能让凯特高兴。西奥多想着,莫名生出一种暗暗的不悦,凭什么他要和凯特分开这么久,“我们喝一杯吧。”
“嗯……?”
西奥多没等她同意,就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一瓶葡萄酒,凯特从他手里接过两个玻璃杯,西奥多打开瓶盖,将深色的液体倒进杯中。
“你最近还好吗?”凯特和他轻轻碰了一下杯子后,就没再动作了,虽然知道西奥多未必会回答,但还是忍不住想问。
西奥多慢慢饮尽酒杯里的液体后,又替自己倒了一杯,一听就是在随意地敷衍,“还可以吧,挺顺利的。最慢……最慢到明年这个时候,应该就能结束了。”
西奥多又轻轻地和她碰了一下杯子,目光淡淡的,没什么感情,“没什么,不用担心。”
凯特忽然觉得有些心酸,“发生什么了,你别瞒着我啊。”
“我不想让你见到这些。”西奥多也不希望知道那些事,知道得越多,他原本就已经不在乎的内心,就愈发被撕裂开来,袒|露在空气中,“太丢人了。”
他不愿意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尤其是在自己最喜欢的人面前。
西奥多心不在焉地喝着酒,忽然听见凯特在一边,不知道是安慰还是什么,“你什么事儿我没见过啊……我连你尿裤子的模样都见过。”
西奥多的脸瞬间就黑了,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会儿他还会个婴儿,这些事根本控制不住。
但凯特还是不怕危险地说,“你小时候可爱哭了,又那么好动,每次不听话跑出去,伤着了疼着了,经常哭得昏天黑地的,连气都快抽不过来,按理说你那会儿不是成人的内心吗,怎么还那么爱哭?”
“闭嘴,凯特!”西奥多就像炸毛的猫,他将酒杯放到一边,上前要去堵凯特的嘴。
凯特躲了一下后,还是被他用手捂住了,西奥多凝着她的眼睛,声音中去除了调侃玩味的成分,带了一点严肃,“别说了,凯特。”
凯特把他的手拿开,同样认真地看着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西奥多,“我不说了,那等你哪天想说了,再告诉我,好不好?”
“嗯。”西奥多把她抱了起来,脑袋在她的颈窝上蹭了蹭,“陪我先睡会儿。”从魔族马不停蹄地赶到吉尔,再登上雪山,西奥多已经有好几天没怎么合眼了。
他从后面搂住凯特,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脖子上,暖呼呼的。
终于到了熟悉的人身边,又确定她没有背着自己和安格斯生小精灵后,西奥多只想好好休息一会儿,旁的内容都不想。
什么蒂芙尼,爱德华,还有埃文,艾伯纳,都彻底远离了他的世界。
……
西奥多睡觉时一向属于不安分的那类,抱着她又是揉又是蹭,凯特的胳膊被他压得在手臂下面,一晚上醒来后,又酸又疼。
但看西奥多疲累的样子,凯特还是没忍心叫醒他,侧着头看了他一会儿,又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大约到下午的时候,西奥多才醒过来。
他帮凯特按摩僵硬的手臂,有些心疼,“以后要是压着你了,就把我叫醒,不要憋着不说。”
凯特的手臂诺动起来都有些困难,因为血液供应不足,还有些发紫,“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你肯定很久没有好好睡觉了。”
西奥多顿了顿,“也还好。”他小心地揉捏着她的手臂,不时询问,“现在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