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夷异动,看来赢冽已经得手,他让步太久,已经将利剑放在他手里,也算对的起父皇,事不过三,放过他三次,这次便是最后一次,拖了这么久也该做出了结。
  “哇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一阵哭声让蹙眉严肃思索战事的赢准回了神,看着半截身子耷拉在床下够不到地面又爬不上的短胖儿子赢准揉了揉额头,虽然儿子还不到一岁,但他已经想了无数种方法教育儿子,至少不能让他学着姐姐一样撒娇,儿子在母后那里待久了知道眼泪有用,遇到困难就要哭,赢准起身走近站在一侧,他决定日后亲自带儿子,他幼时早早便能独当一面,即便站在顶峰也要努力,至少这样在危机四伏中也能明哲保身,占据高位的人并非没有危险近身,反而是更危机四伏。
  小胖团子因为看不到娘亲,爹爹又一脸严肃的坐在案几前不与他玩便想下床找娘亲,可是他太小了,短胖的身子退到床边试探了几下终于敢把腿放下去时却够不着地面,他怕了,又想重新爬回床上,但因着上半身和下半身差不多长短,身量也圆润的紧,变成了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吭哧吭哧了半晌爹爹也不看他,只能放声大哭。
  赢准除了对自己的宝儿外,一向理智,短短几瞬便决定现在就要开始就要训练儿子,虽然他也不确定如何做一个好父亲,但至少会训练侍卫,大尧最独断狠厉的皇帝抱起肩膀,板着脸开始训练一岁不到的……儿子?
  小胖团子扯着嗓子嚎了半晌,也不见爹爹将自己抱下来,认清了爹爹不像娘亲那般温柔,更不似祖母那样宠着自己,拱了拱身子,心里窝了一团火.
  小胖团子性子是像赢准的,但因着周围人都宠着他尤其褚太后带头宠着,又加上年纪还小,所以小胖团子在哪都是横着走,从未碰壁,但骨子里有着赢准的执拗,见爹爹不来帮自己,小胖团子也不再求救,两只小胖手拉着床单,一寸寸往下滑,不过几寸小脚便落了地,刚要一喜抬头,小人便落入爹爹怀里。
  赢准面色严肃的看着儿子,“你若胆小怕事以后便保护不了娘亲和姐姐,前路并不艰险,只要你敢做出前进的选择,赢眞,你是男子,爹爹不会像对待姐姐那样对待你,爹爹要的是,你以后能保护娘亲和姐姐,守住大尧江山屹立不倒。”
  赢眞懵懂,心里却没了怒火,虽然还听不懂爹爹说的是什么,但他总觉得爹爹说的是对的。
  赢准抱起儿子,“想要去找娘亲?”
  小胖团老实的点了点头,赢准再未多说抱着儿子靠近浴室,而后却因着听到浴室的响动顿住脚步。
  浴室里,浅瑜抱着女儿,挥退了宫人,亲自给女儿洗澡,小姑娘大眼睛明亮的看着自己的娘亲,“我的娘亲真好看。”
  比起旁人的夸赞,女儿的夸赞让浅瑜淡淡一笑,“羽儿也好看,以后要多读些书,好不好。”多读书,多看看才能懂得更多,才能见识更多,她希望女儿有辨别是非的能力,与人为善的性情。
  小姑娘点头,而后有些困惑,“娘,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浅瑜接过嬷嬷手里的巾帕给女儿擦拭,“羽儿问吧。”
  小姑娘拄着下巴,看着娘亲,“娘最喜欢谁,爹爹,我,弟弟,娘最喜欢谁呢?”
  浅瑜一怔,这个问题她好似听过许多遍了,第一次认真思索了半晌,而后一笑,吻了吻女儿的额头,“自然是你爹爹,羽儿和眞儿日后有更多的人喜欢,也会懂得喜欢旁人,爹爹却只有娘一人,娘若不喜欢他,他心里要难过了。”
  羽儿听的似懂非懂,虽然有些失落,但思索起来,爹爹却是对旁人都是冷冰冰的,那样的爹爹估计谁都不喜欢,嗯,好像只有娘亲喜欢,怪可怜的?她让让爹爹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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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滂沱,泥泞不堪的路里一人一动不动的趴着,浑身湿透。
  齐格尔死死咬住嘴唇,她要活下去为爹娘报仇,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挣扎着起身,齐格尔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攥紧手里的帅印,赢冽以为杀了父王便能占据蛮夷,殊不知蛮夷善战,骨子里便带着桀骜,永远不会屈服,她在母妈手里接过帅印时便知道父王为了保全蛮夷最后一支强军是以何等屈辱的方式死去,为了父王的尊严,她也决不能屈服。
  眼泪已干,剩下的路她要自己走了,再不是父王捧在手心怕受了委屈不知天高地厚的蛮夷公主了。
  不知走了多久,齐格尔眼睛昏花,那大尧边线就在眼前,她却不敢松懈,一路下来她已经无数次出现幻觉,直到一个身着麟甲持枪的士兵上前挡住齐格尔靠近边境的去路,齐格尔才清醒,嘴唇皲裂,思绪紊乱,体力枯竭,齐格尔用尽最后的力气沙哑开口,“我要见你们大尧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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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衣袂之下有乾坤】
  美艳心机公主vs草莽将军
  第082章
  大雨初晴, 沉稳的脚步声靠近大帐,守在帐前的士兵闻声上前拜礼,“将军。”
  盛云俦眉头蹙紧, 摆了摆手,“人醒了?”
  侍卫掀起大帐的棉帘, “醒了。”
  盛云俦一声叹气,迈入帐内,身后的几名心腹一同跟着入内。
  谁能想到,他盛云俦戎马半生,其实最不愿意做的事便是打仗, 可他若不领兵上前,也有别的将军领兵,他出身于民,了解边界之地的民生疾苦,大尧富庶边境百姓民生安泰, 但蛮夷穷苦,几番入蛮都是尸横遍野,他虽不懂得太多的道理,但生而为人,却明白无论任何民族, 饱受战争肆虐的只有平民百姓,倘若他不是驻守北边的将军,那么几次攻破蛮夷边城的将军定会如战书记载那般,屠城烧杀, 他虽厌恶那样的做法,却不得不承认那是迫使蛮夷投降最快的方法,他明白却不愿意做,如今大蛮内乱,蛮夷的公主出现在大尧边境,看来下一场战争不远了,他不由得心里沉闷。
  盛云俦进入帐内落座椅子上,看了眼那仍旧虚弱靠在床榻上的蛮夷公主,“我就是大尧驻北边的将军,你有何事?”
  齐格尔挣扎起身,眼底的血色还未褪去,看着出现在帐内的几人,复而垂下眼帘,“我要单独与你说话。”蹩脚的大尧话让盛云俦眉头蹙紧,却只道:“你但说无妨。”
  盛云俦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见她始终不肯开口,原就蹙紧的眉头又深了几分,想到这女子同女儿一般大小到底心存怜悯,无奈甩袖命人退下。
  齐格尔咬唇,犹豫片刻拿出怀里的帅印,“我乃蛮夷唯一公主齐格尔,携蛮夷帅印投诚大尧,我想见大尧皇帝。”
  盛云俦不甚在意的瞥了一眼那帅印,虽然是轻轻一瞥却也知道那帅印不似作假,他一早就知道这女子的身份,那一身华服在蛮夷只有皇室贵胄穿得起,联想到蛮族内乱的缘由,这女子的身份并不难猜,略作思忖,盛云俦再没开口便要起身离开,齐格尔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前来,见他不发一语甚至就要离开,齐格尔顾不及颜面,惊慌的从床上下来,跌跌撞撞的跪在盛云俦面前,“我说的是真的,我一定要见你们的皇上。”
  侍卫挡在自家将军身前,盛云俦不做停留大步离开,圣上有意出兵蛮夷日子也快定下,但即便出兵目的也已经明确,便是要将蛮夷收入囊中,绝不可能与蛮夷皇室合作,但那公主手里的兵力诱人,到底不好他做决断,思来想去,抬手命人给皇上去了信。
  盛云俦从大营回到北边的城中府邸。看到门口玩泥巴的三子一脸稚气的模样沉重的心好受许多。第一次和蔼的摸了摸三子的头,“玩的可开心?”
  珩哥儿一个缩瑟以为爹爹要教训自己了,浑身一僵,哪知爹爹真的只是拍了拍他便走了,心下一喜继续蹲下玩泥巴。
  见了活泼可爱的儿子盛云俦心情大好的进了门。
  李氏见丈夫进门放下手里的信,上前为丈夫脱去外袍,看到妻子满脸的笑意,盛云俦跟着一笑,“可是咱们宝儿来信了?”
  外袍交给嬷嬷,李氏回身笑道:“眞哥儿才一岁不到,皇上便带着他出门狩猎,宝儿忧心的不行,晚上见父子俩回来倒真的是打了不少东西,连第一次与皇上学箭术的眞哥儿都打回去一只兔子,你说说皇上,咱们眞哥儿才多大便要学射箭,诶……你去哪里啊?”
  盛云俦本是一脸笑意的面容沉了下来,重新起身冲出房门,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玩泥巴的小儿,小儿见爹爹去而复返,兴致冲冲的起身,歪着脑袋憨憨一笑,“爹爹你也要和我一起玩泥巴吗?”小家伙乖巧的紧。
  一口气堵在胸口,他实在不好告诉儿子你不到一岁的小侄子都能拉弓射箭你作为三岁的舅舅竟然只知道玩泥巴,面色一沉,又恢复严父的模样,沉声道:“还不快去找哥哥们学习骑射,就知道玩泥巴!”
  小家伙不能接受爹爹不到半刻就变成两幅面孔,“哇——”的一声大哭奔向闻声而来的娘亲,李氏忙安抚小儿,狠瞪了一眼丈夫,盛云俦讪讪,他向来不敢惹恼妻子的,跟着附身安抚小儿。
  一阵慌乱后,当珩哥儿在李氏怀里睡去时,李氏将小儿放在床上,拿着帕子给小儿擦脸擦手,看着局促站在地中间的丈夫没好气道:“两人不打算日后再要孩子,眞哥儿日后定然要继承大统,礼部已经开始草拟圣旨,这些你都知道,眞哥儿日后的担子重,皇上定然不能娇惯了眞哥儿去,你同孩子比什么,我若将你同旁人丈夫比你可愿意?如今越来越没个做爹爹的样,这要是则明和珏哥儿看见,岂不要笑话你去。
  平日英勇神武的镇北将军如同被夫子耳提面命的学生一般频频点头,“是是是,夫人教训的是。”
  李氏见丈夫认错态度极好,便收了怒意,复又想起一事,试探问道:“今早你去大营见了那公主,可有什么打算?”李氏虽然是妇人,但到底是书香世家出身,早上听闻那女子的身份,再联想到蛮夷的动乱心里早已摸透了一二,那公主如今身无一物,怕是为了复仇什么都肯付出,若是……
  盛云俦见夫人面色稍有缓和,连忙上前相告,“为夫已命人去信京中,那蛮夷公主手里还握着蛮夷一支强军,自然不能轻易放任她去,这事还需圣上亲自决断。”
  李氏思来想去,到底收了给女儿去信告知的想法,皇上将宝儿视若珍宝她看在眼里,女儿信,她又何必乱操心,这些事本就不是外人多说便能杜绝的。将手里的帕子塞给丈夫,“这会儿则明和汝阳要回府了,我去看看小厨的菜备的如何,你给珩哥儿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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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于上一次宠物被吃掉,当羽儿提出还想养宠物时,浅瑜犹豫许久,直到褚太后率先首肯才松了口,其实女儿想养宠物,浅瑜没什么意见,但养宠物意味着对一个小生命负责,羽儿这般小,浅瑜担心她不懂。
  褚太后宠着孙女,等浅瑜一离开,忙让宫人传些鸟兽园子的人进宫,羽儿本来因着娘随着爹爹离开而萎靡的精神顷刻提了起来,看着宫人一一抬进园子的笼子东看看西看看。喜欢的不得了。
  褚太后拉着孙女的手走近,“羽儿看看喜欢那个,我们就养哪个好不好。”
  羽儿点了点头,随着祖母停在了一鸟笼前,她喜欢颜色艳丽的东西,伸出手指了指,“这是什么?”
  那宫人作揖,“回公主的话,这鸟名唤鹉哥儿,说是训练久了能学人说话,公主可要瞧瞧?”羽儿没见过这么多鸟兽,极为喜欢,逗弄了绿翎红顶的鹉哥儿半晌,褚太后笑着拉过孙女的手,“羽儿可想养这鹉哥儿?”这么多鸟兽笼子,羽儿只停留在这只鹦鹉面前,褚太后自然以为孙女得意这鹉哥儿,哪想到羽儿摇了摇头。
  褚太后有些诧异,试探道:“不喜欢?”
  羽儿起身窝进祖母怀里,“嗯,羽儿觉得这鹉哥儿就像弟弟一样,他在娘亲肚子里时,羽儿还觉得新奇喜欢,但现在弟弟太淘气了,羽儿不喜欢,生怕以后也不喜欢这鹉哥儿了,羽儿不养小动物了。”娘亲说的没错,她现在连弟弟都烦,若是以后不喜欢这鹉哥儿了,也不想养了怎么办?
  话刚落,一脸喜色的赢眞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嘴里吵嚷不断,“兔几兔几兔几兔几兔几。”胖胖的小手提溜着与他一般大小毛茸茸的兔子邀功似得拿给祖母,赢眞最近常被赢准带去学习练箭,虽然褚太后不大赞同,但也就只是对儿子使个脸色,对孙儿却百般疼爱,“我孙儿这么厉害,又猎到兔子了?”
  小胖团子美滋滋的点了点头,双下巴随着脑袋的晃动若隐若现,嘴里不断嚷嚷,说的眉飞色舞,房内没有人听得懂一句,但都跟着点头称赞,褚太后笑着抱起孙儿,难怪孙女说眞哥儿像鹉哥儿呢,正冒话的时候,定然让姐姐烦了。
  烦归烦,但在羽儿心里,弟弟如此蠢笨,她自要好好照顾弟弟,在祖母这里用些点心,日暮降临时,羽儿拉着弟弟向寝宫走去,娘亲说她马上要跟着夫子修习了,不能再与弟弟时常在一起了,她虽然不喜欢弟弟成日胡言乱语咿咿呀呀,但心里还是喜欢弟弟的,斜阳下,两个小身影被余晖拉的老长,小姑娘因着旁边一小肉团的话频频配合的点头。
  小姑娘熟门熟路的进了门,身后紧赶慢赶的小肉团却因着门槛的高度有些为难,见姐姐已经进入了娘的怀里,跟着抬起胖胖的小腿,绊了个踉跄倒也算进了门,直接跌进绣墩前娘的怀里。
  浅瑜忍着笑意看着儿子,儿子平日也好面子,她若这时笑出声小家伙定然要赌气一番,羽儿轻轻叹了口气,状似苦恼的看着弟弟,小家伙不知道娘亲和姐姐的心思,扬起头开心一笑,奶声奶气道:“娘!”
  最近赢准突然事物繁重了起来,回宫用饭的时候也晚了,平日浅瑜会等他一同用饭,但女儿儿子在,母子三人便先用饭了,羽儿端坐在专门为她制作的椅子上,学着娘亲的一举一动,她的娘亲真好看,看到娘亲的手,羽儿想到今日在祖母哪里看到的,兴致盎然的抬头,“娘,我也给你染指甲好不好,今日在祖母哪里,我看到有进宫来的夫人染了。”
  浅瑜给儿子擦了擦嘴,而后点了点头,想来也许久未染指甲了。
  赢准从书殿回来的时候便看到母女俩坐在小榻上染指甲,羽儿看爹爹进门,兴致冲冲的举起娘亲的右手,无比骄傲的给爹爹看,“我给娘亲染的,娘亲说很好看!”
  赢准褪去外衫,勾唇上前,拿过女儿手里的夹子又仔细的选了一小瓶染甲粉,细致的给自己的宝儿染指甲,动作娴熟,不用油纸隔着便将染甲粉均匀的涂抹在另外的五个手指上,无论是颜色还是样式都十分合适,对比之下,羽儿涂抹的那只手许多染甲粉都涂在了手外面,高下立现。
  小姑娘有些不高兴了。
  当嬷嬷抱走昏昏欲睡的羽儿时,浅瑜捶打了下赢准凑近的胸口,“ 做什么要与女儿比。”
  赢准胸膛震动,轻闷一笑,附身在小榻上,一下下啄着那粉唇,“为夫练习了这么久不能炫耀给旁人看,只能炫耀给女儿看了,宝儿连为夫这点乐趣也要剥夺?”比起以前的笨拙和不知所措,赢准给浅瑜涂指甲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
  浅瑜一笑,他还好意思提出去炫耀,倘若旁人知道在外狠厉决断的人回到房内给人涂指抹甲岂不是要笑话他,赢准将人打横抱起走向浴室,浅瑜再顾不得其他紧张的攥了攥他的衣襟,“我洗漱过了,放我下来。”
  赢准不管不顾的将人抱进浴室,声音沙哑,“乖宝儿,陪我。”
  水声轻慢,伴着若有似无的呢喃,池中的水一下下有节奏的拍打在池壁,氤氲暧昧,总让人迷恋的沉浸其中不可自拔。不知过了多久,当室内没有响动时,浅瑜面色绯红的靠坐在赢准怀中,任他给自己按揉腰腹。
  他最近都这般不知节制,甚至没了往日的顾忌一般总要磨她好久,“是因为赢冽吗?”最近他回来的都很晚,定然与赢冽的事情有关。
  赢准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惩罚似的咬了咬,“不许你提他。”
  浅瑜眉头轻皱,抬头看着赢准,咬了咬唇问道:“你要亲自上战场吗?”赢准再忙也不会将烦闷挂脸上,除非是要离开,他有多在乎自己,浅瑜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作此猜测。
  他的宝儿实在聪明,既聪明又敏感,大手轻抚白皙的脊背,赢准埋首在她的项颈,“嗯,暗卫传来消息,赢冽兵马分为两路一路取到北边,一路取道临平战场。”浅瑜靠在他怀里,耳畔贴在他心口,能听到胸膛下的震动,临平战场是赢准年少成名的地方,他自然熟悉,甚至比任何人都熟悉,所以他才要亲自上战场。
  因为两人在一起很久了,也因着赢准总缠着自己,长久以来即便赢准上朝也要牵着她的手将她带上,从以前的不习惯,慢慢变得习惯,所以她从来没有意识过离别,他的热情让她从未想过分离这一词,浅瑜轻轻一叹,默不作声的靠在他怀中。
  赢准握着她的手,吻着她的发旋,舍不得啊,平日与她分离半刻都舍不得,此今一去,最快也要四个多月,他在书殿与众臣商议后便一直否定这一决定,但此刻却做出决断,他哪里舍得离开她,抚着她的脸颊,一下下啄着她的唇畔,唇舌交缠气喘吁吁后,赢准勾唇一笑,额头抵着她的,喑哑却带着柔情的开口,“嗯,但为夫要带上宝儿,宝儿不是想去竺国看看嘛,能战事一歇,为夫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转转如何,宝儿与为夫一起去临平可好?”
  浅瑜被赢准吻的带着喘息,眼眸里还荡漾着朦胧的氤氲水汽,听到赢准的话,微微一怔。
  面颊绯红,眼眸含光,薄汗轻轻,粉唇被肆虐的有些红肿,盈盈玉玉的肌肤跟着泛着粉红,这般偶有的迷糊委实让人心痒难耐,他迷恋着她啊,放在怀里都嫌离得远的人儿,他又怎么舍得将她独留在宫中等他,她应与自己时时刻刻在一起的。
  赢准大手揽着她的细腰,声音愈见沙哑,“乖乖,揽着我的脖颈。”
  突兀的一句话让浅瑜有些不明所以,还待开口问他刚刚的话,下一刻随着他在水中的一个转身,背部抵靠在池壁上,浅瑜惊呼一声不由自主的揽上他的项颈。
  水花仿若层层激浪,狂风骤雨一般拍打岸边,溅起的浪花源源不断的溢出池壁,热气蔓延,久久不歇。
  他迷恋着她不可自拔。
  许久过后将昏沉沉的人抱在床榻上,将人揽在怀里,看着她的模样,爱怜不已,舍不得她睡去,一遍遍的咬着她的耳朵,“宝儿,明日我下一道旨好不好?”
  浅瑜已经疲乏的不行,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远离了些。
  赢准一笑跟着凑近,继续在她耳畔道:“颁一道旨,这世上只有我一人能唤你宝儿可好。”赢准今日发现自己的独占欲并不能随着她伴在他时间长而有所削减,反而越发严重,他想他的宝儿时时看着他,不想他的宝儿亲吻儿子女儿,甚至嫉妒那些比他先唤她宝儿的人。
  浅瑜已经沉沉睡去,哪会理会身后那人的想法。
  日头一升起,赢准便神清气爽的去上朝,层层叠叠的纱帐下,一人侧卧酣眠,室内香薰弥漫,清雅安神,那人似是就要一睡不醒一般。
  快晌午的时候,寝宫外室里景清几个得了吩咐开始收拾一些皇后常用的物什,圣上虽然只说要远行,但却未说去哪里,只留下一句收拾妥当便离开,嬷嬷思索许久领着一众宫女来回忙活,谁也没看见小小的胖团子溜进内室。
  小胖身子小心翼翼的迈进门来,兴致勃勃的凑近床榻,粉白的小脸洋溢着像小太阳一般的笑容,小手拄着肉实的脸颊,歪着头道:“娘?”
  唤了几声也不见娘亲回应,小胖团费力的爬上床,吭哧吭哧的啃了一口娘亲的脸颊,“娘?”
  仍旧没有反应,小胖团子想到自己曾见到爹爹早上对娘亲的模样,对着梳妆台上的镜子撅了撅嘴试了一试,又重新看向娘亲,眼睛一闭凑上前去,但小胖身子本就不稳,站在凹凸不平的被子上撅着屁股愈发摇晃,还没凑近娘亲便一个踉跄跌到床下,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咚”的一声后,小胖团子在那一瞬间完全不记得平日爹爹告诫他男子要坚强云云的话,嘴巴长得老大,嚎啕大哭,震耳欲聋。
  浅瑜惊醒的同时,外室的嬷嬷率先冲了进来,景清给自家小姐穿上衣服后,浅瑜急急接过嬷嬷手里的胖团子好生安抚,小胖团子得了娘亲一遍遍的吻着额头,似得到了甜头,挂着眼泪可怜巴巴的看着娘亲,浅瑜挥退局促站在房里的宫人,揉着儿子的脑袋,柔声道:“还疼不疼?”
  赢准平日有空便会带着儿子去校场,难免会有些磕碰,但小胖团子甚少撒娇,拍拍身子也就忘了,如今娘亲这么一问本来不怎么疼这会儿却又觉得疼了,重重的点了点头,“嗯。”萦绕在眼眶的泪水又像珠子似的掉了两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