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只是红了一点,可能是被虫子叮到而已。”赵钦故做轻松的笑:“你坐下,我帮你治疗。”
我知道不管这是什么,要劳动他帮我治疗的话,就绝对不是被小虫子叮到那么简单,就推开赵钦跑到卫生间里照镜子。
只见镜子里面,我耳垂部份黑了一个小点,而且那小点,此时正慢慢地往外扩散,转眼间已经由一颗芝麻大小变得有一颗黄豆大了。
我吓得尖叫一声:“这是什么?”
赵钦担心的一直跟着我:“别怕,这是黑雾蛊,对方很狡诈,刚刚跟你说话之间竟然下了手,让人防不胜防。”
“那会怎样,这黑色,会一直漫延,然后将我给吞食掉吗?”
“阿月,别急,我说过了,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先去躺在床上,我自有办法让你脱蛊。”
“那样的话,会不会伤到你?”我还是有些担心。
“不会的,放心好了,雕虫小技而已,你只要安心入睡就行。”
我半信半疑地去躺到了床上,这种感觉很诡异,一个房间里有两张床,一张床上躺着浑身长满草的麻子,而我,竟然在另一张床上和他并排躺着,微微侧脸,就能看到他脸上长出来的那些草芽。
“不要看他。”赵钦提醒我,他凉凉的手将我的脸给扶正,目光看进我眼里:“等一下你也许会看到一些幻像,但是一定要记住,那都是假的,无论见到谁都不能相信,明白吗?”
我点点头:“明白,有点像入冥眼。”
“没错,只不过入冥眼你只能看到和事情相关人的生活,可是这个黑雾蛊,你看到的东西会很多,但是一定要记住,你是杜明月,天不怕地不怕的杜明月。”
我蓦地笑了,绽开的唇角,被赵钦用大拇指轻轻压住:“睡吧!”他说,声音柔柔的,像绕梁熏香让我心安神宁,不一会儿,真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床上坐了起来。
床已经不是酒店里的床,而是一间小房子里破旧的床,坐起来后,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得出去,不能留在这里。
因为,小屋子的中央,团团坐着一圈人,一个捡破烂的老太婆,一个拿着把剌刀的日本人,还有两个衣衫褴褛的青年男女。
只听老太婆说:“这里是我的。”话完只见她用枯枝一样的手在地上画了个圈。
日本人便拿起剌刀也画了一个:“我的。”
两个青年男女不干了,往前一步把地上的圈给擦掉了,由男的画了一个更大的圈:“这些都是我的,这样才公平。”
我好奇地下了床,竟然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你们在分什么?”
那四个人便同时转过头来,脸色灰白,两眼通红的看着我,说道:“分你啊!”
蓦地一下子,我吓得转身就要跑。
谁知,屋子那么小,我跑完一圈也没有看到门,别说门,连道窗子都没有,我这是来到了什么地方?
那四个人却根本就不理我跑不跑,他们转过头去继续激烈的讨论着。
老太婆说:“不行不行,这里我年纪最大,自然得多吃点。”
日本人说:“我生前是军人,劳苦功高,当然是我要吃得多些。”
青年男人大叫:“我们是双胞胎兄妹,我们有两个人,所以比你们任何一个都要分得多。”
谁知他的话音刚落,日本人便举起剌刀,愤怒的扑哧一声,直接往他胸口上捅了个透明窟窿,瞬间,血水沽沽的从男青年的前胸后背流了出来。
女青年尖叫一声:“混蛋,今天晚上,你已经杀他五次了。”
日本人把刀给抽回来,嚯嚯笑道:“杀一百次我也不累。”
而那个胸口上被捅了个透明窟窿的男青年,此时竟然没事人似的,站稳身子后,又继续争论起来:“不管你杀我多少次,我还是要大的那部份。”
老太婆便说道:“算了算了,我们也不无谓的争,既然她醒了,不如直接问问她,她愿意给谁多一点。”
“对啊对啊!”
四个人同时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来,四双红色的眼睛里透出贪婪的光茫。
日本人先把剌刀对着我,吼道:“说,你要把自己的肉分给谁多一点。”
我噎在那里,这叫什么话,谁能坦然的说出来,自己想把自己的肉分给谁多一点。
“说啊,快点。”老太婆凶巴巴的吼。
我吓得唇齿发抖,可是脑海里却浮动着赵钦说的那句话‘我是谁,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杜明月’,就在情急之下,我想到一个办法。
“你们谁找到出去的门,谁就能多分一点。”
听我说完,四个人愣了一下,随即狂笑起来,那个女青年掩着嘴巴说道:“小姑娘,这里没有门呢,要是有的话,我们还会一直被关在这里吗?”
“有的。”我说:“没有门的话,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四个人错愕的愣在那里:“也对,如果没有门,我们又是怎么进来的?”
男青年说:“那大家还记得吗,我们是怎么进来的?”
几个人立刻陷入了沉思状态,想了一会儿,老太婆突然叫道:“我想起来了,我们是被一颗炸弹炸起的土给活埋了的,有门,门就在头顶上,把那些土给推开,就可以出去了。”
“对啊对啊。”另三个人欢呼起来。
然后呯的一声巨响,他们的头顶上,真的掉下一大块沙土来,只见掉落沙土的地方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我只能默默地祈祷着,但愿找到门的他们就这么走掉,不要再想着吃我。
刚想到这里,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像换灯片似的,所有的黑暗和景致都在疯狂的转动。
我听到了无数个声音,有甜迷的,悲哀的,哭喊的,打骂的。
最后蓦地一下子,我站在一条青石板路面铺成的街道上,天空中,一轮清亮的明月又大又圆。
周围的一切静得没有什么声息,就好像我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存在的人类似的,那种空旷无助的感觉,让人快要抓狂。
就在这时候,咯吱咯吱,一阵吱呀声响了起来。
我惊喜的回头一看,只见四个男人抬着一顶大红色轿子来了,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有些人气了,不过迁于刚刚的经历,摸不清对方是敌是友,我还是躲到了一根大柱子后面。
轿子在寂静的街道里慢慢靠近,近到就在离我藏身之处不远的街中心后,那四人放下轿子,竟然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那顶静静放在那里的大红轿子,只觉得诡异非常。
就在这时候,一股狂风吹来,风掀起了红色轿帘,我看到里面什么都没有,竟然是空的,他们抬一顶空的轿子来放在这里,想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