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维惊讶抬头,第一看到那个人。
  那个人俊美的面无表情,连眼神都是冰冷的,看着一地的血污,就像是看一地的垃圾。可是段维看着这个男人,却露出了热切的眼神。
  这样的强大,这样的肆意,就是他追求的生活!
  那个男人冷冷地扫了一眼四周,除了尸体,所有人都被这一眼震慑,眨眼间跑的影都看不见。
  男人可能是看没有碍事的人了,才开口。声音像玉石碰撞声一样清冷悦耳,让段维有那么一瞬间的沉迷。
  “你跟我走,可以有强大的力量。作为代价,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段维眼中的火光越来越慑人,“那我能站在世界顶端吗?我能像你一样杀了这些人吗?”
  段维看得出来,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但他依旧用那种冷淡的声音开口答道:“可以。”
  段维迫不及待地答应了男人的提议,生怕他会反悔一样。
  然后段维就跟着男人走了。而且这辈子都没后悔过。
  男人把他带到一座庄园里,那个地方很偏僻,装修的富丽堂皇也没法掩盖整体的冷寂气氛。段维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这么有钱,这么强大的人要把自己的家装成这个样子——就像那个男人的眸子一样,冷淡的,毫无感情的。
  他一到那个庄园,男人立刻就开始手把手地教他修仙,从如何修炼才能让真气增加的更快,到真气应该游走在哪一条细枝末节的静脉。他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对这个男人是特别的,因为男人对别的东西都漠不关心,唯一关心的只有他的修炼。他甚至觉得这个男人在对待他的时候是温柔的。
  而临江山庄里,所有下人都知道,段维的身份非同小可,非常得主人青眼。
  他曾经为这件事洋洋自得了好多年。
  可是有一天,男人把包括段维在内的所有人都召到自己的院落中。段维很好奇,因为男人从来不因为任何事打扰他的修炼。在整个临江山庄里,好像他的修炼才是第一大的事情。那么,到底是为什么,要把自己也惊动起来呢?
  然后段维眼睁睁地看着男人用最残忍的手法,肢解了一个仆人。段维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死的那么惨,他当场吐了出来,吐得非常狼狈。
  可他心里有些隐秘的期待,他希望男人可以过来耐心地安慰他,就像每次他听不懂修炼细节的时候那样。他抬眼看向男人,却恐惧地看到男人眼里的厌恶和冷淡——是错觉吗?!是错觉!一定是的!
  但男人一直没过来安抚他,而是用最冷寂的声音说,再有人给他塞女人,都是这个下场。
  那种快要掉出冰碴的声音让段维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他没法理解男人为什么是这种反应,难道……他喜欢的不是女人?
  段维心下一动,某种不该有的心思莫名其妙地活泛起来。
  男人见所有人都面露惧色,露出满意的表情,对段维嘱咐了一句,“回去好生修炼。”
  段维有些说不出来的高兴,“是。”
  大概在来到临江山庄后的第五年,段维认识了清晴,那个温柔似水的男人。可段维从见到他开始就不喜欢他,因为清晴好像并不怕男人——连段维自己都有点惧怕男人,为什么清晴是个例外?
  段维在清晴从颜浩锐的房间里出来之后堵住了他,满脸不善,“你是谁?”
  清晴看到段维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对他友善地笑了笑,好像是没感受到段维的敌意,“我是……我算是他的旧识吧。”
  段维的表情愈发警惕,“你来做什么?”
  清晴真的是个好脾气的人,段维这么没礼貌地问,也还是温文尔雅地回答,“他让我来拿修炼资源。”
  段维心下越发恼火,男人这些年在他身上花费的资源不计其数,让他短短几年内就筑基成功,即将突破金丹期。可为什么男人还会给别人这些东西?这不都该是他的吗?!
  清晴看到他眼中的愠怒,似乎明白了什么,露出一个有些怜悯的表情,虽然很细微,但还是被段维看到了。若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清晴,段维真的想杀了他。
  清晴叹了口气,“他培养我的目的跟培养你的目的是一样的,只是为了一个人而已,你不用对我生气。”
  段维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发冷,抖着声音问了一句,“一个人,谁?”
  清晴摇了摇头,“我不能说,建议你也不要去问他,那是他的逆鳞。”
  段维没法接受,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特别的,至少对于男人来说是特殊的。可是现在居然有人告诉他,他存在在男人身边的意义只是为了另一个人?!
  不!
  不不不!
  尽管被警告过,可段维还是忍不住去问了男人。
  男人那天的心情好像不错,段维走近房间的时候居然都没训斥他,让他去修炼。
  段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您今天看起来很高兴。”
  男人顿了一下,略略点头,“只要你或者清晴修炼突破,我就会高兴。”
  “为什么?”
  男人听完这句话后,表情立刻冷下来,“这不是你该管的,我给你力量,你只要努力修炼就可以了。”
  段维咬了咬嘴唇,“是为了一个人吗?”
  这话说完,男人的压迫力骤然增大,像是要把段维压成肉末。那股压迫感让段维吐出一口血来,狼狈地跪在地上。
  男人却没有一点怜悯,只是冷漠地站起来,俊美的脸上满是漠视,“这不是你该问的,下去好好修炼。”
  后来段维有幸见识到了一次大乘期修炼者的打斗——不,是单方面修理。
  他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宛若魔神,一枪把另外一个大乘期的胳膊打断,冷漠着表情,连冷笑都没有,“你配合吗?”
  对面那个大乘期突出一口血,表情很奇怪,有种说不出的幸灾乐祸,“就算我配合,他也不一定就愿意回来。”
  然后男人发疯了。
  男人就像是一个被刺激到的凶兽,挥舞着长枪,只知道攻击,只知道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