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那个你小时候时常挂在嘴边、称要以他为榜样作除暴安良的侠女那个韩大将军。”关二河说这话时目光中含了几分怀念,他年轻时有些不可一世, 总觉得自己口才厉害,对一般武者都持有轻视之心,当年差点命丧劫匪之手被韩大将军所救,直到此时他还清晰地记得自己弥留之际时看到的那抹马背上手持大刀砍杀歹人的英武身姿, 旁边有人唤他韩将军……
关欣怡脸有些发热,她小时候受母亲影响, 非常崇拜那些武艺高强的英雄, 韩大将军是她幼时心目中的神,其实到如今依然没有变,只是十年前韩家因通敌卖国被判抄斩后她便只敢在心里默默地崇拜韩大将军,只是很可惜, 长大后的她无论是本领还是为百姓所做的事都不及韩大将军万一。
“韩大将军居然救过爹?爹又是如何发现佑恒的?”关欣怡压下心头的起伏问起正事。
关二河也敛起情绪,道:“那一年你还小,爹作状师刚有几分名气,被请去别的县打官司,当时爹给个富人打赢了官司,得了笔相当丰厚的报酬, 没想到回家途中被劫匪盯上,被打成重伤差点丧命,关键时刻是被路过的韩大将军所救,他和两名手下砍死了那些劫匪,离开前还好心地将爹送去了医馆,否则爹当时可没命回家了。”
“女儿都不知道这件事。”关欣怡想到父亲当时的险境俏脸不由得发白。
“你还小,爹当时只偷偷将此事告诉了你娘。”关二河说着说着突然叹了口气,道,“当年的救命之恩于韩大将军来讲可能只是举手之劳,过后他肯定不记得我这号人,但对我来讲却是意义深刻,这辈子都忘不了,救命之恩有如再生父母,你爹我虽爱财,当年为了护住刚赚到手的银票命都差点交代在那,但知恩图报的道理爹还懂!”
韩家出事时关二河曾鸣不平过,在家里喝醉酒骂过皇帝眼睛瞎,被怕他说出更多大逆不道话惹祸上身的慕容莲直接打晕了,醒来后虽为了家人安危不再乱说,但心里却是一直记得这件事。
“在你五岁的时候,也就是韩将军出事一年多,爹去别的地方打官司,结果就遇到了佑恒和他娘……”关二河伸手揉了揉泛疼的额头,灌下一大杯茶后继续道,“其实爹当时选择帮他们时虽也有一点点私心,但更多的是出自报恩,虽也害怕遭连累,但只要想到若没有韩将军我这条命早就没了,就觉得就算真有事那也是命中注定,你娘以为爹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愤而和离,爹虽不舍却没有阻止,那时便想,若有朝一日真出了事你娘已然是和离之身,好歹不会受到牵连。”
关欣怡看着神色黯然的父亲,心头为他知恩图报的所作所为感到骄傲的同时也隐隐感到心疼,红着眼道:“爹应该告诉娘的,娘才不是大难来时各自飞那种人!”
“你娘是什么人爹会不知道?就是知道才更不能说,爹舍不得她有事!而且她若好好的,以后事情暴露她还可以立刻将你带走!”
原来这么多年爹爹默默地承受了这么多,什么都为娘亲和她想好了,她很为爹爹帮恩人养唯一血脉的做法为荣,韩将军为百姓们做了那么多,若最后连唯一骨血都没能留住,那才叫凄凉。
“爹爹什么都自己做了决定,即便最后真相大白,娘亲也会生气您的隐瞒,到时……”
“唉,爹这么做一是为了保护你们娘俩,二是保护佑恒身世不被发现。”关二河眉头深锁,看向女儿,“你娘出身镖局,对英雄更为爱戴向往,若她知道佑恒的身份,定会将其当成亲子般对待,哪怕在人前做戏都做不到逼真,若引来了怀疑咱们一家都没有好下场,瞒着你娘是爹深思熟虑后觉得最为稳妥的决定。”
关欣怡没再说什么,当时那个处境这种做法确实最为稳妥,换成她也会这么做,稳了稳心神问起关键:“佑恒的娘如何找到爹的?您怎么就相信她的话了?”
关二河回道:“佑恒的生母是韩将军在军营中伺候他的人,地位低下,因不算光彩是以他出生的事韩家人都不知情,韩家出事后这对身份没得到认可的母子反倒得以安全逃脱,只是一个女人带个孩子生活毕竟不易,她生了重病自知时日无多,便想将孩子托付于人,正好无意中听某些说话不经大脑的醉酒之人谈话说我很感激敬重有过救命之恩的韩将军,因她病的越来越厉害便想着赌一赌,这才找到了我。”
关欣怡闻言心里一揪一揪的疼,为了关佑恒,那个时候他才多大?出生没多久亲生父亲便出了事,没有任何人和事物傍身的亲娘带着他颠沛流离,最后还生了病,他娘只因别人的醉话便去将所有希望压在毫无了解的陌生人身上,可见当时情况有多残酷紧急。
她可怜的弟弟幼时命运多舛,亲生爹娘先后离世,好在最后来了关家,虽没有享受到他真实身份该有的富贵荣华,却过着衣食无忧且完全安全的生活。
“起初爹也不信,但她拿出了刻着韩字的玉佩,这是韩将军之物,玉佩看成色便知非等闲之物,婴儿用的襁褓都是上等绸缎,那年轻妇人即便生病其谈吐气质都远高于常人,佑恒又生的那般好看,一看便知其出身不俗。爹当年没有看清韩将军的脸,不知这孩子模样像不像他生父,无法从样貌上判断那女子所言是否属实,她说了许多有关韩将军的事,最后还拿出了一枚能调动韩家军的虎符我才完全相信了她。”
“韩家军虎符?居然在她手里!”关欣怡大惊,她有听说过韩将军手上有两支行军打仗极其厉害的军队,由不同的虎符调动,听说朝廷抄家时并没有找到这两枚虎符,那两军直至目前朝廷都无法控制,谁想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在佑恒娘手中。
关二河点了点头:“她手中只有一枚,另一枚在哪里她也不清楚,当时她将虎符、玉佩都留给了我,佑恒被我带回关家,她拒绝了爹给的看病银子称她身体已是强弩之末,要找个安静地方走完剩下的日子。”
“虎符居然在咱们家?”关欣怡震惊地差点儿跳起来,这么多年朝廷都没找到的东西居然在他们家!
“是,爹藏在隐密的地方,等佑恒成年了就交还给他。”隐瞒这么多年的秘密终于说了出来,关二河感觉全身都放松了,道,“几年前梁夫子找了过来,爹只知他在京城作过官,具体官职不得而知,他说是韩将军旧友,当年有关韩家通敌卖国的罪名是恶人诬陷,时机到了圣上一定会查明真相还韩家一个公道,佑恒这个遗孤一定会被圣上加倍补偿,加官晋爵是早晚的事!爹从那时起便一直在等韩家平反,盼着你弟弟发达了好带着关家一起翻身,到那日你可以轻轻松松便嫁入高门,青山县这等小地方哪个男儿配得上你?”
关欣怡听了感到无语:“怪不得爹从来不催我嫁人,原来是因为这个!”
“爹盼这个盼了太多年,为此连与你娘分离这么多年都咬牙撑了下来,这次陆翰林发现了佑恒的存在,想必爹所盼之事很快便会实现,可惜你好端端的非要作状师!也不知会不会被人嫌弃。”关二河忍不住开始碎碎念。
关欣怡:“……”爹是不是将江沐尘这个人给忘了?
关二河看到她的表情才想起江沐尘,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咳了两声道:“有关你弟弟的事暂时不要对别人说,包括你娘那边。”
“女儿晓得。”关欣怡点头,想了想后开口问,“佑恒如果回家,我们要不要告诉他?”
“若梁夫子没有告诉他的话,就你来对他说吧。”关二河说完后又忍不住叹气,这个儿子并非亲生,自己对他也从没有像对关欣怡那么好,一直以为多年下来自己对关佑恒没有多少父子情,谁想此时此刻一想到这孩子会离开关家就锥心般难受。
看出了父亲的不舍,关欣怡又何尝不难过?她是向来将关佑恒当成一母同胞亲弟弟喜爱的,一家人突然变成两家人,毫无心理准备之下如何能做到安然接受?
就在父女两人正相对无言时,在他们毫无察觉之下,趴房顶上偷听了好一会的人悄悄将瓦片放回,施展轻功快速离开。
若是平常关欣怡定能发现,可是此时她心绪不稳,根本不知有人偷听。
“额的老子娘哟,居然听到这么大个事,还是和大当家说说吧!”偷听之人正是木围坡的土匪,他是路过此地一时无聊便进了关家,没想做坏事,就想看一眼关欣怡在做什么回去好到二当家面前卖好,正好见到她心事重重出院门的样子,好奇心起便去偷听了。
直觉这等大事不能告诉不太能沉住气的二当家,还是告诉大当家好些!
关欣怡从关二河那里出来,准备回房时正好遇到迎面走来的关欣桐。
“我刚去姐姐房里,如意说你去了叔父那,谁想这么巧遇到了。”
“你找我有事?”此时关欣怡心情不好,只想赶紧回房消化听来的这些消息,不想招待人。
虽关欣怡表情已经做的很明显了,但关欣桐就像没看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后掩唇状似关心地道:“姐姐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莫非还因着陆翰林改变主意的事伤心呢?若真如此妹妹劝你想开点,那陆翰林可是京中大官,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当时听说他要认姐姐作义女时我便觉得奇怪,最后事实证明确实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姐姐平时还是少想些不切实际的事吧,这两日妹妹都不禁想那陆翰林很可能根本就没有认义女的意思,是姐姐太异想天开然后误解了!”
话虽然是劝人的话,但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和略带嘲弄的语气却是气人的很。
关欣怡眉头微拧:“陆翰林看不看的上我不清楚,但肯定是看不上你的。”
“你!”关欣桐脸色一变,放下掩唇的手怒声质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想嘲笑别人时首先得掂量下自己有没有资格,我好歹还让人家大官生起认义女的念头,你呢?三跪九叩一路自荐过去怕是人家都不屑正眼看你!滚回你房里去,少出来丢人现眼!自家人有事你不跟着难受,反倒沾沾自喜地来看笑话,这等喂不熟的白眼狼养你何用!”关欣怡心情正不好呢,关欣桐非不安好心地过来看笑话,那就别怪她不客气地拿她出气!
关欣桐自接二连三地在人前出丑后就变的有些自卑,最听不得别人说半点儿看不起她的话。
“你欺人太甚!”关欣桐屈辱地嘶喊。
“我让你上赶着来自讨羞辱的?”关欣怡懒得再看她,沉着脸自她身边走过,道了句,“以后少在我面前晃,有我在的场合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别忘了,你以后能不能嫁给好人家全指望着我爹呢!”
关欣桐原本想还口,结果因为对方最后一句话而作罢,嫁人一事确实是她软肋。
“小姐,我们回去吧。”关欣怡走远后,秋菊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议。
“啪”的一下,关欣桐回身给了秋菊一个嘴巴,骂道:“你这死丫头怎么不知道护主?人家如意还知道为了维护主人与人吵架呢,你只会躲在一旁看你主子出丑!”
秋菊委屈地捂着脸低下头,如意那是有理可以随意护着主子,自己可是没理的一方,她做不到帮着主子一起欺负人!
关欣桐气呼呼地走了,她来是为了看笑话的,谁想关欣怡心态这么好,被陆翰林耍了闹出天大笑话都还有力气怼人,怪不得去作状师呢,她也就只配当个低贱的状师了!
如意接主子回房时正好看到关欣桐生气离开的背影,皱了皱鼻子道:“二小姐又吃饱撑的来找小姐麻烦了?”
“她人生太寂寞,活着就只剩下找茬儿这点乐趣了,我们让着她点吧,怪可怜的!”关欣怡哼了声。
如意差点没笑出声来,看来这二小姐又作死招惹了小姐,且还招惹的不轻,不然怎么会有这等评价?
“确实好可怜啊,奴婢好同情她。”如意一本正经地点头附和。
…………
关佑恒很晚才从梁夫子家中离开,一步步走着,感觉脚步仿佛有有千斤重。
他有点不想回家,可是又怕距离开家的日子越来越近,若不多与家人相处以后怕是很难再在一起自然又好好的相处了。
心情沮丧,他一直低着头,走着走着突然眼前一双白底蓝面的绣鞋映入眼帘,下意识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绝美的脸,他轻轻扯出一抹笑意,礼貌地打招呼:“颜姐姐好。”
第78章 她的弟弟
颜凉静静地看着关佑恒, 目光在他的脸上徘徊着。
“颜姐姐?”关佑恒见对方没出声便又唤了一遍。
收回目光,再望过去时颜凉的目光变得正常多了,淡声问道:“你是要回家吗?”
“是, 颜姐姐这是要去哪里?”关佑恒看了眼天色,临近晚饭时间了,再不回去怕家中人着急,忙道, “今日在夫子那里逗留得久了些,我得赶紧回家了。”
“有些时日没见过关妹妹了,我们同行吧。”颜凉说完后便走在关佑恒身边,边走边想着前一刻自寨中土匪兵那听来的消息, 她完全没想过关佑恒居然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
虽很小的时候便离开家去拜师习武,但无论是儿时在家中的记忆或长大后收到的家书, 都看的出来爹娘很恩爱, 她实在想不到爹会做出背着娘亲与别的女人生下孩子的事。
“颜姐姐,你有心事?”颜凉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过重,关佑恒这等同样受心事困扰的人都感觉到了,忍不住开口问。
颜凉收起纷乱思绪, 轻轻嗯了声,没有多说。
关佑恒也没多问,他与颜凉并不算熟,因着姐姐的缘故爱乌及乌之下对颜凉颇为好感,但因对方性情过于清冷,两人也聊不起来, 于是很长一段路两人都是沉默的。
“你姐姐对你很好吧?”快到关家时,颜凉突然开口问道。
关佑恒诧异地转头望去:“姐姐一直对我很好,颜姐姐怎么问起这个?”
“突然好奇罢了。”颜凉眼神复杂地看向周身气度不像是出自平民之家的少年,轻叹,“我没有弟弟,所以很羡慕你们姐弟两人的感情。”
关佑恒闻言眸中立刻涌出怜悯,目光真诚地道:“颜姐姐莫伤心,你若愿意的话可以将佑恒当作亲弟弟。”
真是个良善的好孩子啊,颜凉喉咙突然发痒,抬手抚了抚他的头声音干涩地道:“好,以后颜姐姐就将你当作亲弟弟。”
长大后只有关欣怡会摸他的头,冷不防被除了姐姐以外的人摸很不习惯,关佑恒下意识地想扭头躲避,眼角余光扫到不知因何心事重重的颜凉,心中一软便没有动,任由她摸头。
颜凉也不习惯与人过于亲近,只轻轻抚了两下便收回手,她感觉到了关佑恒的好意,心中颇为感慨,这个弟弟还真是让人讨厌不起来,何况若他的身世是真的,那关佑恒算自己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上一辈的恩怨还是不要去计较的好。
虎符……这么重要的信物在关佑恒这,想来他是韩家子嗣可能性极大,不然她想不通为何爹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他娘!
韩家出事后她便隐姓埋名,在木围坡默默地训练着一群土匪兵,她手中也有一枚虎符,这么多年不敢联系父亲旧部,想为父平反都只能等待合适时机,多年来她一直暗中查找另一枚虎符的下落,谁想这一枚居然就在关家,是上天不忍她辛苦,特地给了她线索?
颜姐姐又神思不属了,定是有不顺心的事影响了她心情,他要和姐姐说一声,要好好宽慰一下颜姐姐。
正在家中焦急等着弟弟回来的关欣怡听闻颜凉随弟弟一起过来了,忙起身去正门迎接。
“颜姐姐来了,快进来坐。”关欣怡压下见到关佑恒时心头乍起的揪疼,笑着挽住颜凉的手将其领进屋。
“你去和祖母他们说一声,晚饭我在房里吃,让厨房多准备一副碗筷送过来。”关欣怡交待如意道。
如意快步向厨房走去时,关佑恒道了句:“姐姐过来一下,我有话要与你说。”
关欣怡闻言眼带歉意地让颜凉稍等,她走向关佑恒问:“何事?”
将关欣怡拉离一段距离后,关佑恒附耳悄声道:“颜姐姐一路都心神不宁,像是有很大的心事,姐姐好好安慰安慰她吧,她没有家人,我们姐弟应该对她好一点。”
弟弟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起颜凉来了?关欣怡挑了挑眉,心中对他的体贴感到欣慰,抚了抚他的头道悄声道:“姐姐知道了,你先回去洗漱休息一下,晚饭做了你喜欢的狮子头。”
关佑恒依恋地用头蹭了蹭关欣怡的手,以后这等姐弟间亲密的互动怕是很少有了,是以此时的亲密格外珍贵。
颜凉身怀武艺,耳力极佳,姐弟两人的悄悄话她听了个清清楚楚,关佑恒的举动令她心头涌起极大的波澜,她没想到这个暂时还不能认的弟弟居然这般善良体贴,突然间便对他是爹与别的女人所生这点不满看淡了许多。
“颜姐姐我们走吧。”关欣怡也对弟弟的体贴感到骄傲,这个弟弟她自小看到大,真是很好的一个孩子,如果能当她一辈子的亲弟弟该多好?
姐妹两人均心怀着心事,都与关佑恒有关,只是苦于无法向对方倾诉,只能苦苦忍着,脸上还得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着实辛苦。
“颜姐姐最近在忙什么?”厨房将菜陆续端上来后,关欣怡一边给颜凉布菜一边问。
“在调查一些事,那个关键的人物还未找到。”颜凉对着关欣怡时还算放松,不会像防别人那般防着她。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对方早晚会露出马脚的。”
颜凉没有说找谁,关欣怡也没有问,两人静静地吃着饭,偶尔说个几句话,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有心事,是以颜凉用过饭没坐多久便离开了。
送走颜凉后,关欣怡去了正厅,关家所有人都在那里吃茶说话,只有关佑恒不在。
“那女土匪走了?”关老太太问。
明显感觉到关老太太对颜凉的不喜,关欣怡微微皱了皱眉,语气平静地回道:“颜姐姐刚走。”
“她怎么老赶在饭点过来?饭蹭得未免太明显了吧?难道那土匪窝里伙食不好?欣怡也是,好端端的非要与土匪交好,一个两个的都是土匪,外人看我们与土匪来往密切会如何看我们?你是不愁,再不济都有个姓张的土匪惦记着,我们佑杰和欣桐可都还没成亲呢!”关大夫人语带恶意地道,自从陆翰林“耍”了关欣怡后,她对这个侄女的态度便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