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琅偶尔接一句,江芷兰笑得前仰后合。场面非常温馨和谐。
  下午他们就开始包饺子,傅琅擀皮,顾而立剁馅,江芷兰捏饺子。
  顾而立手里拿着两把菜刀,咔咔咔一通乱剁,扭头冲江芷兰笑:“妈,帮我把酱油拿来。”
  “好。”江芷兰伸手够了一瓶酱油,给他递过去。
  顾而立半天才反应过来,嗯嗯嗯???
  我刚刚叫她什么?
  一不小心把心声说出来了?
  是不是错觉啊?
  他看江芷兰没什么大反应,以为自己是出现幻听了,也就没在意。
  包好饺子下锅,仨人坐在桌子前,一边吃饭一边唠嗑。
  吃着吃着感觉有点儿硌牙,顾而立从嘴里吐出来一个硬币,看了俩人一眼。
  “我包进去的。”江芷兰笑意盈盈“栗子快许一个新年愿望。”
  顾而立默默在心里念了一遍:希望我跟傅琅能一直好好的。
  “许的什么愿望啊?”江芷兰挺好奇的问。
  顾而立吃了一口饺子,眨着眼睛问她:“您是真想听啊?”
  江芷兰点点头。
  傅琅跟他交换了一下眼神,手放在下巴底下,比了一个“你说”的手势。
  顾而立鼓起勇气,用练习了很多遍的语调说:“我希望能永远跟傅琅在一起。”
  窗外有人放烟花,咻的一声飞上了天空,流光溢彩在一瞬间绽放,天空都因此被照亮了。
  顾而立侧过脸,看了一眼。
  然后就听见江芷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特别清晰的回答。
  她说:“好。我知道了。”
  然后他就有点儿说不出话来,心情就像是刚刚那朵无比绚烂的小烟花,——咻——嘭。
  开心到炸裂。
  第80章
  “妈,你不是……”傅琅心跳加速,以为刚刚是听错了。
  他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江芷兰。
  两个人以前压根没什么交流。
  傅琅以为自己一旦做了什么不合她意的事,她就只会不停的指责他:“你不听话。”
  可是越长大,他就越能理解江芷兰。
  有时候他压根不在乎别人会怎么看他,可是他的妈妈在乎。
  他也不会去考虑自己到底会有多辛苦,可是他的妈妈会心疼。
  因为他的妈妈爱他,所以背负的东西更加的沉重。承受的压力,比他个人都要大。
  她会担心会忧虑,会为他的未来做一千种设想,倾尽全力给他铺就后路。
  他是她唯一的财富,也是她所有的牵挂。
  可是现在她把这种牵挂放下了。
  “栗子让我看到了,你们会幸福的可能。”江芷兰夹了饺子蘸了点醋,看了顾而立一眼,“既然有可能,那就试试吧。”
  江芷兰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有诚实的面对过自己的内心。
  跟傅昌民离婚,几乎把她闹得心身俱疲。
  但她也终于看明白了,其实正常的婚姻也不见得幸福。幸福是个人的感受,他过日子,只要自己觉得开心就行了。
  “妈!”顾而立激动得扔下筷子,立马就搂住了江芷兰的腰,“您真是太好了!”
  “傻孩子。”江芷兰一边躲一边笑,“我早就看出来了。”
  “您从什么时候看出来的?”顾而立还挺好奇,他感觉自己藏的还挺深的啊。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压根是藏不住的。”江芷兰说,“你妈我是过来人。”
  当江芷兰在病房里看见傅琅跟顾而立头抵着头说话,语气轻柔得像是哄孩子,她就明白了,顾而立对于傅琅而言。
  是不一样的人。
  傅琅听了以后,只觉得开心的说不上话来。
  是啊,喜欢一个人是藏也藏不住的。这就跟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要打小怪兽一样,压根就是没有逻辑的事。
  无法掩藏,也没办法解释。
  吃完年夜饭,俩人到护城河那儿看烟花。
  过年禁摩限电,路上也滑。
  俩人就只有走着去。
  傅琅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怕冷怕得要命。
  今天他就套了一件大衣就出门了,薄得只剩下一层。几乎没什么棉。
  走路的时候他一直往顾而立身边拱,手还偷偷伸进顾而立怀里取暖。
  顾而立火气重,身上特别温暖,毛衣料子柔软好摸,傅琅没忍住多蹭了两下。
  “操。”顾而立拧着眉毛看着他说,“男人,你这是在点火。”
  “我冷。”傅琅吸了一口气,两片嘴唇冻得发抖。
  “小可怜。怎么给冻成这样。”顾而立皱着眉毛把他俩手往自己手心里攥,举起来哈了两口热气,反复搓了好几下。
  直到感觉他手心渐渐恢复了温热,才放下塞进自己怀里。
  “你这简直人肉暖手宝啊。”傅琅笑笑,“我不仅手冷,还有一个地方也冷。”
  “哪儿?”顾而立凑近他的脸,飞快亲了一下他的唇问,“还冷吗?”
  傅琅笑着摇摇头。
  还冷什么呀,他温暖得都快融化了。
  走半路上顾而立接了个电话,接完以后神情就有点儿复杂。
  傅琅一猜就是肯定是公司又出事了,他也不问,就静静等着顾而立说。
  果不其然,他一开口就是:“刚刚律师打电话给我劝我尽快把股份转让给别人。”
  “栗子,凡事儿都是有舍才有得。你如果还持有原有公司股份的话,这个法人代表的身份也会给你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傅琅拍拍他的肩膀道,“所以,这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儿,你自己掂量一下。”
  顾而立点点头,他就是有点儿气不过。总是被李静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太他妈憋屈了。
  但是不这么做又不行,所以他才会纠结。
  想想还是决定先憋屈着吧,毕竟要以大局为重。
  “那我明天就得回去。”顾而立扯着傅琅的衣角,低头的时候,睫毛浓密得像是一把扇子,又长又黑又卷。
  他的语气里的不舍还有眷恋叫傅琅听得直心疼,当时什么都不想,就只想把他抱在怀里揉揉他。
  “我后天也得去首都一趟。参加一个颁奖典礼。”傅琅叹了一口气,“今天节目组才给我发消息,说是摄影作品获奖了,叫我过去领个奖。”
  “那这是好事儿啊。”顾而立听了还挺开心,“你去呗。”
  “所以就陪不了你了。”傅琅很想任性一次,待在顾而立身边哪儿都不去,别的时间还好,就过年这几天,他尤其特别的想跟顾而立在一起。
  他们俩最近这一两个月,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虽然一块儿待了也有一个星期,可是这一个星期哪够啊。过得比假期还快。
  “没事儿,等过了这一阵儿,就好了。”顾而立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这一阵儿究竟是多久。
  一个月,一年,还是更长时间。
  提了这事儿以后,俩人身上笼罩着离别的气氛,把刚刚那股高兴劲儿都冲淡去了一点儿。
  他们走走停停逛的还挺晚,后来没回傅琅家,直接回了租的公寓那儿。
  公寓好久没住人,公寓闻着一股子潮味儿。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顾而立一来到这儿,就觉得特别安心。
  因为这个小小的地方就只属于他跟傅琅两个人。
  对于他来说,是像家一样的存在。
  傅琅冻得嘻嘻哈哈,一进门儿就把暖气片儿阀门给打开了。长腿窝在沙发上,占据了大半张沙发,坐在那儿就抱着抱枕不撒手。
  顾而立心疼死了,赶紧去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的时候,温热的手掌从他袖子里摸上去。
  傅琅眯着眼挺享受的说:“你手真暖和。”
  傅琅的眼睛很深邃,眯眼的时候特别勾人。
  傅琅一把攥住他的手,将他压在沙发上说:“男人,你这是在点火。”
  “我不仅想点火,我还想放炮呢。”顾而立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
  傅琅眼神暗得想要杀人,舔了舔他的嘴唇说:“想要吗。”
  顾而立感觉有点儿渴,身体某个部位已经蠢蠢欲动,十分的想要。
  但是自尊心让他说不出口,只是用热烈的眼光看着傅琅。
  傅琅俯身凑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尽数洒在他脖子里:“告诉我。”
  “你要我说什么?”顾而立觉得这么着还挺有意思,等着傅琅撩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