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外面黑漆漆的一层带着灰色半透明翅膀的黑虫子在飞,翅膀抖动间,发出这种“嗡嗡”的噪音来。它们显然不是护身甲虫,也不是毒蜂。就是因为没有见过这种蛊虫,我才吃惊的问樊守。
樊守扫了一眼门外,淡淡的道:“是樊桃红最近培育出来的新型蛊虫,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也搞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暂不会伤害我。”
“这么多的蛊虫飞来,被人看见,不会引起恐慌吗?”现在可是大白天啊,这些蛊虫在天上飞,要是被普通人看见,肯定会引起恐慌。
樊守闻言没有说话,只拧着浓眉看着那些虫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汪洋这会却解开了我的疑惑,“当然会引起恐慌,可樊桃红根本就不在乎这一点。她这是逼着樊守不得不去见她。”
果然是这样!我闻言,紧紧捉住樊守的胳膊,“守哥,你之前伤了芭蕉,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你现在不能过去见她。”
“你刚才都说了,这些蛊虫会引起普通人的恐慌,如果我不去。难免她不会放出更多的蛊物来害人。这一趟,我是必须得去的。但你要相信我,现在对她来说,我是有很大利用价值的,如果我死了或伤了,对她绝没有好处。所以,你不必担心。”樊守大掌附在我的手背上,轻拍了一下,安慰我道。
“可是……”明明知道他说的在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其妙的觉得不安。
“别可是了。要相信你老公。”他抓住我的手,从他的胳膊上拉下来,然后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乖乖在这等我回来就行。”
不过说到这,他朝汪洋看了一眼,又道,“碧落暂交给你保护,如果你要是动什么歪心思,回头我回来,绝对……”
“你的老婆,我可不替你看着。所以,最多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你要是不回来,我可不敢保证不动歪心思。”汪洋打断樊守的话道。
以前汪洋信誓旦旦的骗我们,次数多了我们都不信了。可现在,他说着反话,我们居然都信他不会真的这么做。所以,樊守居然扯了扯轮廓分明的唇,笑了,“汪洋,你总算像个正常人的样子了。不虚伪的时候,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汪洋但笑不语。樊守和他对视了一会,就重新将目光移到我身上,眸中就充满了柔情,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我说的样子,可结果,他却只是闭上眼睛,浅浅的吻了我额头一下,就忽然转身离开了。
我想去追他,结果被汪洋给拉住了。我只得看着樊守那高大的身影没入那些黑色的飞虫中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他一走过去,那些虫子就一哄而散的飞开了,只留下几只在他的头顶盘旋着跟着他走。
樊守走到院子里的一辆车边,就打开车门,开车走了。
他走后,汪洋才松开我的胳膊,“你是需要我在这陪你两个小时,还是要我带你去我家,和美美在一起呆两个小时?”
我闻言,抬头朝他看过去。这才发现汪洋今天戴了一副金框眼镜,可即使戴着眼镜,也难掩住他眼下的乌青。他估计研究对抗牛蝇蛊的药物,一直没有休息。
不过汪洋戴眼镜更显得文质彬彬起来,一点也不像曾做过那么多恶事的坏人。
“你……你这样一直看着我,不会是后悔选择和樊守这个老头子在一起了吧?”他突然推了推眼镜,朝我微微笑道。
他这样一说,我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看他看呆了这么久,不禁有些尴尬,忙别过头,“我才不会后悔呢……嗯?你为什么说樊守是老头子?”
樊守是蛊胎的事情,他不会知道了吧?
“樊守这人耿直,收的徒弟都一个样。樊石头没什么心机,我随随便便套几句话,就知道了樊守这秘密了。饶是我再怎么脑袋灵光,也猜不到他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要捉蛊族后裔的。所以说,这蛊术真的神奇,当然,也很邪恶。”汪洋感慨道。
原来是樊石头告诉他的,也对,美美之前把石头给带进了医院救治,碰到汪洋是肯定的。
只不过……
“我家樊守不是老头,他是蛊胎,有一百五十岁左右的寿命,按照这个比例,他现在正值壮年。”我反驳他道。
“碧落,你明知道我爱你,你说这话,诚心是要我吃醋难受是不是?”汪洋白了我一眼,冷了音调道。
以前他从来都不会这么直接的说这三个字,现在居然这样随随便便的当着我的面说出来,顿时让我更加尴尬,于是,我忙转移话题,“这样吧,我选择去你家,和美美在一起呆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之后,我再回来。”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择。”汪洋声音很小的说了一句。
我装作没听见,就转身去楼上拿包什么的了。
下来的时候,和汪洋刚走到院内他的车边,院外的大铁门就打开了。
我纳闷了一下,朝那边看去,只见一辆白色的越野车开了进来。这车显然不是樊守的,因为他不喜欢白车。
“谁的车?”汪洋也纳闷了,朝我问道。
我摇摇头,目光死死的盯着车那边,随着车靠近,我看到车前座上开车的人是郑海燕,旁边的人竟是郑云凯!看到他们姐弟俩,我就忙往车后座看去,果然看见三个人头在里面,心里一喜,不会是郑云凯带着守白守玉和樊万回南城了吧?
想到这一点,我忙迎了上去。
车开到院中后,副驾驶座上的郑云凯就打开了车门走了下来,朝我打招呼,“碧落!我姐说的果然不假,你真的回到了樊守身边,并且说服了他改邪归正!哈哈哈!”
闻言,我才知道他们怎么会突然回来了,原来是他和郑海燕联系了,得知到了南城这边的消息,就回来了。真是太好了,不用我操心,他就把守白守玉带回来和我们团聚了!
“其实,守哥从未正真的变恶过,只是我们想多了。”我朝他说的是事实。
郑云凯愣了一下,显得有些疑惑。这时,汪洋就走了过来,朝郑云凯儒雅的笑了笑,“碧落说的没有错,樊守从未变过。他一直都是那个拥有侠义心的樊守。”
随后,汪洋就替我和郑云凯说了樊守放牛蝇蛊的原因。我则迫不及待的去拉开车后门,可我手刚搭上去,门就从里推开了,守白那张酷似樊守的脸庞就出现在我眼前,渐渐的脸上有了笑意,“妈妈,你终于变回来原来的样子了!”
话末,不等下车,就伸手,一把抱住我,咬着唇,默默流出泪来。
本来我就双目含泪的,看到他哭,我再也忍不住泪水,统统从眼眶里滚落出来。紧紧回抱着他,“嗯,我变回来了。对不起,我让你们受苦了。”
“妈!”守玉见状,也来不及下车,伸手捉住我抱在守白后背上的手,将额头抵在我的手背上,也哭了起来。
一时间,我们母子三人,沉浸在团聚的幸福之中,甚至于忘了周边还有其他人。
历尽艰辛,我还是活着和孩子们团聚了,以后,我再也不想和他们分开了。
虽然他们现在我眼前是长大后的模样,可我的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他们小孩子的模样,此时的幸福,难以用言语可以表达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一声轻咳,随后是樊万那苍老的声音从车最边上传来,“咳咳,打断一下你们母子,樊守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