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往以为自己会在监狱里永无天日的发臭等死。直到自己再次被提审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活命的机会来了。
“说!到底怎么才能够控制那群人?”
刺目的审讯灯直直地打在叶南往的脸上,他知道部队里面有的是办法让他乖乖开口,所以干脆化被动为主动,求得一线生机。
“我要和你上面人谈。我们做一笔交易。”
步程前得了消息,招来了几大家族共同商讨。这十六个人来自不同家族,闲散子弟也好,家中宠溺幼子也罢,总归是家族成员。如今造成这般局面,自然各自都有意见。
“实话说,确实不该在他们醒来时候重兵相逼。他们都昏睡了叁年多了,刚一醒是敌是友都分不清,很容易造成冲突。”笙家当家人笙仲樊现在身兼文宣和教育部长,笙家一直是文化底蕴很强,世代传承的簪缨世族,说一句是老钱家族都不为过。
笙仲樊是斯文人,他有叁个儿子,笙调是小儿子,因为不继承家业,索性他想做明星做明星,就由着他去了。岂料叁年前,国家内阁震荡,叶步两家争夺国家权利。笙家当时是想站队叶家,不管今后步家是不是上位,只要叶家一日当政,他这个做手下的没理由不帮助顶头上司。岂料小儿子笙调遇袭受了伤,笙仲樊心里头窝火,对当时掌权的叶家很是不满。还没等他不满发泄出来,结果自己儿子就爆出了杀人、毁尸灭迹、敛财、制毒、走私军火等等一系列吃够枪子的事情,连自己受伤都是做局的苦肉计。笙仲樊做梦也想不到拿了一辈子笔杆子的他居然生出了这么个拿刀枪的变态玩意。好在一人独惨不如众人一同惨,转头就爆出其他十五个家族都有这么一个糟心玩意。
上层权利斗争本来和这群小的们也没有多大关系,未曾想那群小崽子心眼还真多,居然早有准备打算好潜逃出国。出去就出去吧,等事态平和后在回来也不是不可以。哪知十六个人一个比一个不太平,接二连叁的栽到叶家人手里,而且栽在了双方权利争夺中一处不可言说的秘密地——藏珑恐怖组织。
这种国家最高机密,涉及国家掌权人权利私斗的事情当然是越少人知越好,叁年之中他虽然知晓自己儿子困在藏珑,但因为暂无生命危险,也就这样放任不管。直到两个月前,权利争斗落下帷幕,步家获胜,开始清算叶家过往种种,藏珑这个阴私缺德的组织就被早已安插的卧底里应外合一锅端了。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藏珑首脑叶南往侥幸未死,醒来之后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他们那群兔崽子叁年前被抓后成为藏珑人体改造的实验对象,而这个实验很早之前就成功了。关于叶家私自进行人体实验的事情,其实所有人都知道。毕竟叶家后期曾经派过一些不人不鬼的东西出来做过暗杀行动,虽然造成了不少的伤害,但是究其危害性还是有限。那些面目恐怖的东西就像僵尸一样,必须要有人近距离控制,但凡距离远了一些,就僵化在那里一动不动。仔细想想,叁十多年来藏珑不知道用了多少活人来做这种实验,就弄出来这种不伦不类的结果,细究起来简直是个可怕的笑话。
但万万没想到叶南往说他们的实验叁年前就成功了,只是因为瞿家姐弟作梗,他们十六人才迟迟未醒。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变故,哪里还轮得到十六个家族在这里耀武扬威,叶家能把十六大家族全部铲平。根据叶南往的描述,成功改造后的十六人已经非超人可以形容。他们肉身可以抵抗小型核弹爆炸而不死,有超强的治愈能力,可以上天入地,传说中的顺风耳、千里眼、凡是人类借助高科技才能够做到的事情,他们肉身都能够做到。而最关键的是十六人有自我行为能力,本来十六个人就聪慧过人,醒来之后更是智商卓绝。因为叶家就是要把他们作为终极武器来使用,所以实验的时候,精神灌输的全部是杀戮和斗争,醒来后本来就变态的十六人会更加暴力血腥,喜欢征战和杀戮。
面对这样的说法,包括步程前在内,一开始都不相信。实在是太天方夜谭了,像是叶南往为了活命胡诌的。可越是仔细调查,叶南往所说的可能性越是存在。首先瞿家姐弟真的失踪了,姐姐瞿东向叁年前就下落不明,而弟弟瞿北来作为在藏珑的卧底,事情成功后理应凯旋归国。当然,他如果洞悉步家杀机,知道自己会被灭口而潜逃走,是那小子聪明。可是他一人逃走也就罢了,他还早有准备般把十六个人统统带走逃亡海外了,这就值得探究了。作为卧底,瞿北来显然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些秘密中是不是包括了十六人实验成功呢?瞿北来带走他们想做什么?这种事情就经不住细想,一旦细想危及到政权和国家安定的事情上,就容不得轻易放过了。
就算瞿北来做足了准备也不可能和国家力量抗衡,特战队奉命跨国将人找了回来,但是唯独少了零翌。显然瞿北来带走零翌是有目的的,但是这个目的没有人知道,叶南往也说不清,当时零翌是十六个人中最后一个被抓住的,与其说被抓还不如说他是主动送上门的。之前零翌和瞿家姐弟有没有勾结在一起很难说,但从瞿北来带走零翌来看,至少零翌和这群人一直不醒来是有莫大关系联系的。
笙仲樊起了头,其他人也是众说纷纭,讨论到最后决定还是步程前拍了板,决定和叶南往做这个交易。至于剩下昏迷不醒的那群人,就各归各娃,各自带回去安置在自家郊远别墅内,门口站上守卫即可。毕竟这群人既不需要吃喝照顾,也无需任何仪器监听,如果有一天醒来,面对熟悉的环境,不会发生像之前那样血腥冲突,又能第一时间知晓他们的苏醒。
至于消失不见的笙调和则藏,那真的就是彻底下落不明了。他们两人如鬼魅一般,日行千里,什么追踪的手段都找不到他们。除非——他们跑出来犯事!根据叶南往描述,成功改造后的他们精神领域内会非常乐衷杀戮制造恐怖,一旦停下就会狂躁,难以压制这种毁灭行为的渴望。
临了讨论结束的时候,副主席纹近渊突然开了口问道:“为什么就醒来两个人?其他为何不醒呢?”
“应该是我们去抓捕瞿北来,无意中破坏了他的计划,导致变故了。”他身旁坐着横家现在当家人横竞远开了口。他是横岳清的大伯,当年横岳清父亲被炸死后,横家就干脆改投阵营了,现任是国防部部长。
“还是要抓紧搜寻瞿家姐弟的下落。只是这次目标范围缩小,又在国外,寻找难度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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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北来拦在笙调面前,眼神是种绝杀的凌厉,如果说叁年之中,这群人躺在那里昏睡着,不声不响,还能够让他勉强压抑克制心头的恨意。可如今重新面对生龙活虎的仇人,他的恨意就藏不住了。
“你挡不住我。”笙调轻描淡写,甚至没有拿正眼去看瞿北来。这也很正常,叁年前他没把瞿北来放在眼里,叁年后两人之间的实力悬殊,就好比人和地上蚂蚁一般,实在不足挂齿。
“那你就试试,想靠近一步都必须踩我的尸体过去。”
笙调面露了些许困恼之意,他只是想来找瞿东向。为什么总要逼他打打杀杀,血流成河?他想起了自己离开基地来寻找瞿东向的路上,只是这么小憩了片刻,就连连做噩梦。梦里瞿东向对他说了最绝情的话,撇下他就要离开。他张开双臂,拦着她,真的是好话说尽,苦苦哀求,求到后面差点跪了,终于浑身冒出一声热汗下他醒了。
笙调退了两步,打算直接绕过瞿北来飞进去。不能出手动瞿北来,他心如明镜,动了瞿北来,那么他和瞿东向之间就算如噩梦一样,他绕地球跪一圈也跪不回来了。
可还没等他飞天,有人就瞬移到他跟前,脸对脸,眼对眼,笙调面色古怪的哼了一声,不耐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零翌晃了晃脑袋和手脚,他还不是很适应自己活灵活现的肉体感觉,毕竟做了六年机器人,做人都生疏了。
“你和则藏能不能不搞事?就知道你们回来,准是坏事。”
笙调似笑非笑,他长的自然俊,一笑起来堪称人面桃花,自家兄弟面前,笙调放下身段道:“零翌,你知道我没恶意。只是回来就想见东向而已。”
零翌却不为所动,寸步不让:“你想见她,那有没有想过她愿不愿意见你?”
笙调被这话问的懵了。是啊——瞿东向愿不愿意见他呢?答案自然是否定得。只要想一想当时她的表现,就让他心凉如冰,心乱如麻道:“我改,我真的改。以后东向说什么我都愿意,我想她,真的是想她。想她,见她而已。没——我没——”说到后面,笙调语调凌乱,完全不知所措的样子。
零翌没趁胜追击拿话刺激笙调,他也不知道醒来以后的他们会是什么情况。笙调没成功,则藏也没成功,偏偏这两个家伙回来了,还不知道会掀起何等血雨腥风。至少此刻笙调心里念着瞿东向,总是一件好事。万一把人刺激得发疯,惊天动地的互打起来就麻烦了。他是不怕和笙调对打,可是这就彻底暴露了行踪。要知道瞿北来带着瞿东向躲藏不易,轻易不能暴露的。
局面正僵持之际,瞿东向的声音从里传了出来:“让笙调一个人进来。”
在场叁个男人,也就笙调心花怒放,他规规矩矩朝里面一步步走进去,每走一步都感到情感上是一场汹涌澎湃的暗流,情到深处情怯,真走到瞿东向身边,他只敢先看对方的手,甚至不敢抬头先望脸。
瞿东向的手他以前没有仔细观察过,此刻看去,发现那双手如此修长秀美,令他忍不住伸手想要十指相扣。他也真的这么做了,伸手触碰到瞿东向手指的刹那,就感到从指尖窜上一股寒意,太冷了,这艳阳高照下,这双手却冰的刺骨。他小心翼翼地收拢手指,试图把温度传递给瞿东向。他突然觉得天大地大,明明已经可以任他遨游,可他偏是离不开眼前这人,觉得她才是自己光风霁月的新人生。
他露出万般柔情,含笑抬眸,视线终于朝上看去,这一眼之后却满脸惊惶,失声道:“东向,你头发,你头发?”
瞿东向声音略带嘶哑的冷笑一声问道:“怎么?觉得很意外吗?”
笙调浑身打了个冷战,语含心痛道:“为什么会这样?东向,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真的爱你,我不能没有你,真的——我会一切都听你的,好不好?”越说越求,笙调心中也越慌。所有过往岁月的痕迹如此不堪,仅靠他叁言两语毫无用处。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个神秘瞿东向如此冷酷,如此无情了,对方带着叁年前的回忆。而他和她最后的回忆还是他在众人面前羞辱她,让她跪在碎玻璃上,强奸了她。(注:瞿东向和十六人叁年前详细恩怨请看《罪淫语》)
果不其然,醒来之后的瞿东向心如硬铁,是完全绝情绝爱的神态,全然没有六年中那个古灵精怪,爱笑又充满善意的瞿东向半点痕迹。
“笙调,你只有一个选择。去自首,等待枪决。哦——现在子弹对你们没用了。没关系,无期徒刑,关一辈子,不老不死更好,因为即使关几百年也不够赎你们的罪孽。也许几百年后,你才有资格到我坟前说我爱你这叁个字。”
“切,要我说就杀了这女人,费什么劲啊。”角落突然传了一声讥讽声,随即一个人形逐渐现了形,则藏改造后的肉体都具有隐身的能力了。
随即零翌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他自然耳聪目明,即使站在屋外很远,他也能够感受到屋内第叁人的突然出现。
瞿东向冷淡得看了对方一眼道:“你是则行吧。”
则行古怪一笑,露出了獠牙般的凶狠面目:“当年我让你猜我是谁的游戏,好玩吗?则藏那窝囊废,居然对你动心,没用。”
笙调和零翌第一时间挡在了瞿东向面前,在保护瞿东向这个事情上,他们两人出奇一致。
“兄弟间,为了个女人,你们要和我打?”
零翌哼了哼气,颇为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嘴上喊兄弟。好家伙,精神世界里面都打成了一锅粥了。要不是东向阻止你们,你们彼此能把对方都给拆成碎片。”
则行一愣,当下辩解道:“我也就和纹风冷有仇,其他人我可没正经和他们动过手。可见我心里还是有兄弟情谊的。”
零翌白了白眼,叹了口气道:“你以为东向花了六年时间做什么呢?要不是东向费尽心思阻止你们,你们早就在精神世界里杀成一片,血流成河了。而且杀一遍后,还会你们重新再来混战一次,永远深陷血腥世界的泥潭之中,成为藏珑的刽子手。”
这回则行望向零翌,却没有话说。半晌,方憋出五个字来:“你胡说个屁。”
这边几人在外面斗的不可开交时候,里面一群人围着松醉霖也不放过——
“都十天了,东向一点消息也没有。松醉霖,我可警告你,要是东向一个月后没回来,咱们也出不去找她。小爷把你撕成牛肉丝!”光是听声就知道燃坤少爷在那里气急败坏跳脚。
燃坤站定在沙发旁,沙发上坐着望帆远,他面容白皙,眼角一颗泪痣,恰当好处的美,此刻衬得他嘴唇嫣红好看,可睁眼笑时却带上了些许病态的阴冷。
“你把底牌先亮出来不行吗?”望帆远问的不紧不慢,似乎像是闲谈一般。
松醉霖坐在他不远处椅子上,蓝色休闲服在身,他最近偏好戴上了眼镜,戴上以后他并没有显出几分温文尔雅来,反而透着平面镜片的冷光,让他整个人立体起来,颇为有种衣冠禽兽的姿态。
“急什么?总是要给东向一点时间考虑的。是留下等我们回去祸害人间,还是回来就地看管我们一辈子;一念之差,全在她的选择。”
燃坤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对松醉霖的话半知不解,扭头问向望帆远道:“你觉得他在说人话吗?我怎么没听懂?”
望帆远眼底闪过精光,他也听不明白松醉霖话中真正含义,但不妨碍他理解字面上意思:“那就等一个月,不过是还剩二十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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