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房里好马无数,倪音的选择困难症犯了,经过漫长地纠结之后,她最终选择了一匹名叫百里的黑色的马儿。
时也帮她把百里牵到外头,正准备先带她去溜一圈,马房的兽医小秦跑出来,兴奋地朝时也招手大喊:“生了!生了!”
“谁生了?”倪音问。
“星光。”
星光……
倪音反应了几秒,终于想起星光是谁。
星光是时也的另一匹战马,大概和贝塔同一批的,曾经有一段时间,时也也骑着星光征战四方,拿下了很多的冠军。
贝塔意外离开之后,倪音也好奇过怎么不见星光,原来是怀孕了。
“去看看。”时也说。
“好啊。”
他们穿过回廊,进入最大的一间马房内,刚出生的小马驹伏在星光的身边,全身都是黏黏的液体,星光正温柔地舔舐着她的孩子。
倪音从来没有见到过刚出生的小马驹,满是新奇,她凑过去想将小马驹看得更清楚,星光不认识她,瞬间警觉了起来,用身体将小马驹护得严严实实。
“啊,不好意思。”倪音轻声对星光道歉,然后往后退了退。
“母亲本能。”时也笑着说。
“是的,和人类一样。小马看起来好健壮啊,腿好长啊。”
“像它爸爸。”
“它爸爸是?”
“它爸爸叫Kaka,是一匹汗血宝马,也是一匹战绩赫赫的冠军马。”
星光和Kaka曾是赛场上的对手,它们实力相当,交战多次,成绩不相上下。也许同是高竞技水平运动员的缘故,它们之间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由此生了爱情。一次比赛过后,由于工作人员看管不力,马厩的门没有锁好,Kaka蹿进了隔壁星光的马厩,那一晚之后,星光就怀孕了。
那时贝塔刚离开不久,星光又怀孕了,时也的内心其实很复杂,他思索再三,还是不忍剥夺星光做妈妈的权利。
星光怀胎十一个月,时也命兽医好生照顾,不仅给她换了更大的马房,而且饮食营养也管控得更均衡更全面。这几天临产,兽医更是日夜值守,生怕星光生产的时候出现意外或是难产,好在,一切顺利,星光平安地生下了它的孩子。
“那小马的爸爸那边,知道星光怀孕的事情吗?”
“知道。”
时也和Kaka的主人William经常一起比赛,也认识很久了,星光意外怀孕之后,William非常愧疚,但也非常期待小马驹地降临,他经常和兽医小秦联系,关心星光的情况。
他们正聊着天。
马房里的其他马匹忽然发出了嘶鸣,这嘶鸣声参差不齐,听着略显怪异。
“怎么了?”倪音问。
“它们闻到味道了,知道小马出生了。”时也说。
“它们这么叫是什么意思?开心吗?”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星光怀孕的事情,同一马房的马儿都知道,它们现在大概是在欢迎小马的出生。”
“真好啊!”倪音感慨,“动物之间的感情和人类一样,奇妙而真切,这匹小马驹很幸福,因为它是在大家的期待中带着爱出生的”。
“是啊。”
两人并肩站在马厩外头,看着新生的小马驹,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
“你给小马取个名字吧。”时也忽然说。
“我吗?”
“对,你也算见证了它的出生。”
“好啊,那我想想啊。”倪音沉思了片刻,说:“不如叫它阿尔法吧?”
“阿尔法……”
时也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瞬间明白了倪音取这个名字的含义。
α,阿尔法,β,贝塔。
阿尔法和贝塔都与希腊字母α和β谐音,小马取名阿尔法,既有纪念贝塔之意,又寄托了希望阿尔法能力超于贝塔的美好希冀。
“在希腊字母之中,α排在β之前,我希望将来小马阿尔法跑得比贝塔更快,排名比贝塔更靠前。”倪音看着时也,“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这个名字很好,就叫它阿尔法吧。”
倪音点点头,再一次尝试着往前进了一步,她看着星光怀里的小马,轻声说:“阿尔法阿尔法,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小马阿尔法像是听到了她的叫唤,动了动细长的脖子。
时也靠过来:“看来它很喜欢这个名字。”
--?--
两人看完小阿尔法,从马房出来,去换了骑马服。
倪音没想到,燃梦竟然有正合适她穿的整套新马术装备,跟量身定做的似的,分毫未差。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色的上衣类似宫廷小西服,款式新颖,内搭立领的白色衬衣,下面是白色的马裤和靴子,整套下来,自己都觉得自己好酷。
时也拿了头盔和护具进来。
“怎么样?”
“这也……太合身了吧!”倪音惊喜。
“合身不好吗?”
“倒不是不好,就觉得好神奇啊,好像是谁量了我的尺寸似的。”
“我量的。”他指了指自己。
“你?什么时候?”倪音立马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她怎么不记得他什么时候量过她的尺寸?
“你说想学骑马的时候。”
“用什么量的?”
“眼睛。”
“你这么厉害,用眼睛量都能量的这么准?”
时也笑而不语,其实也没有那么厉害,倪音的身形和娜热接近,又比娜热高了两厘米左右,燃梦合作的制衣师傅熟悉娜热的尺寸,时也只让她在身高上适当调整,她就制除了今天这样近乎完美的惊喜。
两人牵上百里,往训练场去。
倪音看到室外的马场,有很多工人来来回回,他们正在安装教学区的白色栏杆,想来,时也这个培训学校已经箭在弦上。
“你以前骑过马吗?”时也问。
“没有,我只是喜欢看比赛,自己没有骑过。”
不过,她一直想自己尝试一下骑马,那天在马场看到娜热和阿勒坦策马奔腾,潇潇洒洒的画面,她想学骑马的欲望达到了顶峰。如果能像娜热和阿勒坦那样,和时也一起奔跑在草原上,那该有多美好。
“那你运气可真好,第一次学骑马,就遇到我这么个好老师。”时也打趣。
“一般人教我,我可不学。”倪音傲娇。
“挺巧,一般人我也不教。”
两人相视而笑。
“来,上马。”
时也朝她伸出手,正准备给她讲解上马的技巧,没想到倪音握住他的手,借了他的力,轻松踩着马镫跃上了马背,这让时也有些出乎意料。
“你真的是第一次骑马?”
“对啊。”
时也暗暗赞叹,那她上马的动作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马背很高,一般初学者对上马都有恐惧心理,倪音胆子挺大,而且身手也很敏捷。
“时教练,你是不是想夸我?”倪音坐在马背上,笑嘻嘻地看着时也。
“别得意洋洋的,上马下马的动作不可以掉以轻心,用错了方法,也是很危险的。”时也严肃。
“那我刚才对了吗?”
“太快了!”
“哦……”倪音故意拉长了语调,她撅了下嘴小声嘀咕:“教练还挺凶。”
“说什么呢,我可听到了。”
“没没没,夸你呢。”
时也笑了一下,压着眼底快要溢出来的宠溺,认真地给她讲解:“握着缰绳,双手各握一边,无名指这里过,从小拇指间绕出来,握拳,大拇指轻压在拳心上。”
倪音按着时也的讲解照做,但手势终归有些不到位。
时也轻轻握着她的手,耐心地为她纠正。
倪音居高临下,手包裹在时也温热的掌心里,痴痴地望着他,才发现时也的五官从高处望下去更英挺。
“时教练,燃梦开设培训班之后,你会教别人骑马吗?”她问。
“暂时不会,教练会外聘。”
时也的主要精力还是自己训练,参加比赛,为之后的奥运会做准备。
“暂时啊?”
“怎么?”
“没。”倪音转开视线,看向别处,小脸闷闷的。
“到底怎么了?”
“没。”
“说。”
“我可不想你以后这样手把手的教其他女学员。”
“不会。”
“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我保证不会。”他表情郑重,就差举起手比出发誓的动作了。
倪音看着他,觉得自己吃这样莫名的飞醋实在是太可笑了。她应该信任他的,骑士只忠于他的公主,他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她不该患得患失,在他筑起的铜墙铁壁里,自己削弱自己的安全感。而且就算他以后真的开班,有女学员来上课,那也是工作需要,一切都是为了他的马术梦想,作为他的另一半,她应该理解。
时也见她似乎还在不停地做思想斗争,笑着问:“是不是还要我重复那句话?”
“不不不,不用了,我知道,我都记在心里了。”
“那继续上课?”
“好。”
整个教学过程还算顺利,倪音虽然有些小紧张,但相较于一般初学者上马就方寸大乱的程度,她的表现已经值得点赞了。
“现在走走?”时也见她已经完全适应了马背的高度,准备带她进入下一个步骤。
“好啊。”
倪音跃跃欲试。
时也将调马索挂在百里的口衔旁,牵引着百里,以他为圆心绕着走。
“速度我会控制,你不用担心,自己放松,保持好我刚才教你的姿势,先走两圈试试。”
“好。”
百里的步伐很慢,但真动起来和静止时的状态还是不一样的,倪音深呼吸放松,按照时也教她的骑坐姿势,集中精神,专心于自己的动作,很快就找到了感觉,最初的紧绷感也消失不见了。
“你进入状态很快。”时也忍不住夸她,“看着真不像第一次骑马。”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这位同学,得意忘形了是不是?”
“啊?”
“请注意你的措辞,第一次上课就内涵教练,小心教练不高兴。”
倪音一愣,随即哈哈笑出了声。
“这位教练,我可不是故意的,我原只是想说自己看过很多马术比赛,没想到时教练你还挺多心。”
“尊重教练,这是基本。”
“好好好,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尊重教练。”
“知道错了还不表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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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时也仰起头,指了指自己的左脸颊。
倪音瞬间会意,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四下望了望。训练场地宽阔,周边无人,挺适合干点坏事的。
她按着时也的肩膀,慢慢俯下身来去亲时也的脸颊,哪知时也一转头,她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喂!”
倪音发出一声嗔怪,快速撤开,她撤得太急,双腿又夹了一下马肚子,百里受惊动了动,虽然动的幅度不大,但还是导致她重心失衡没坐稳,整个人“哗”的一下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啊!”倪音惊叫了声。
时也也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接她,人是接住了,但冲击力太大,他直接被她撞倒了,两人都倒在了地上。
“怎么样?没事吧?”时也忙把倪音扶起,靠过来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倪音虽然躺倒在地,但并没有受伤,时也接的那一下给了她很大的缓冲。
“没事。”
“哪里疼吗?”
倪音坐在地上舒展了一下双臂,动了动脖子:“没觉得哪里疼。”
时也松了一口气,但仍是后怕不止,刚才是他大意了,要是那一下他没接住她,后果不堪设想。
倪音见他惊魂不定,宽慰道:“我真的没事。”
“怪我,骑马是有一定风险性的,我不该逗你的。”
倪音想起刚才的那一个吻,脸微微发烫:“你这教练,专业的时候挺专业,但以公徇私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怪学员太漂亮,让人心猿意马。”
倪音笑起来,抬头触到他温柔的眼神,心彻底酥了。
阳光肆意,将空气里翻飞的暧昧因子照得火热。
时也慢慢将头凑过去,倪音被他的眼神牵引,也缓缓朝他靠近,唇瓣贴合的瞬间,倪音就感觉到了,这个吻与上一次不一样。
上一次是他们的初吻,她小心翼翼,他也小心翼翼,两人像共同品尝着一颗糖,克制且不逾矩,而这一次,糖果还是只有一颗,他却有了争夺之势。
倪音微闭上眼,任由他将那颗无形的糖果推进她的嘴里,又抢回他的领地。
不一样的吻,却是一样的甜。
他吻了她很久很久,倪音觉得自己快要与那颗糖果一起融化在他的深情里时,一旁的百里等得不耐烦了,发出一声哼叫。
倪音已经被吻得七荤八素了,忽的听到声音,以为是有人来了,慌忙从时也的臂弯里弹开。
百里又“哼哼”了声。
时也回头瞪了百里一眼,百里意识到自己可能坏了主人的好事,甩甩马尾,原地转了个身。
百里懂事的不看了,倪音却反倒更害羞起来,他们这是让一匹马笑话了?
两人还坐在地上,白色的马裤已经有些脏了。
时也先站起来,把手递给倪音,倪音握住他的手,借力站起来,站起来的瞬间,却被他拖进了怀里,一把抱住了。
“今天先学到这里,下次再教你。”时也在她耳边说,说完,亲了亲她的耳廓。
倪音怕痒,往后躲了躲:“下次还以公徇私吗?”
时也笑:“看情况。”
“讨厌。”
“走吧,去休息一下。”
时也一手牵住倪音,一手牵着百里的调马索,两人一马走了几步,倪音突然站住了。
“怎么了?”
倪音按着胸口:“刚才摔倒的时候,有沙子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