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不想学坏,是没时间,没机会学坏。
  这种高强度的训练,一直持续到他家破产,他爸他妈忙于赚钱,对他的管理也越来越松,知道他主动做兼职,替家里分摊压力后更加放松。
  ‘规矩’终于在许鹤心里打破,但是他却已经没时间浪了。
  最多跟朋友们一起通宵打打游戏,偶尔飙飙车,吃个烧烤,睡个懒觉,成为十几年来最惬意的事。
  所以人不能做个乖孩子,太乖了就会失去很多身为孩子本该有的童年,明明是任性的时候,却选择听话,当你到了不能任性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原来这辈子都白过了。
  一直都在按照别人给的路走,没有自己的选择权。
  许鹤说自己很胆小,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他这辈子都被父母、家族规划好了,就像他爷爷一样,也许过不了多久,还会给他找个姑娘娶了,然后这辈子就过去了。
  以前他也一直以为会这样,并且做好了准备,但是出了意外,多出王修这个变故出来。
  就像黑暗里陡然多出一只手,拽着他就跑一样,许鹤没有多想,跟着他就跑了,并且越跑越顺,踩出另一条路,这条路跟父母、家族安排的截然不同。
  它可能不平,但是路上开满了鲜花,空气中散发着香甜的气息,让人不忍心返回。
  既然不忍心,那就只能一往直前,走到头看看。
  ————
  爷爷很快上来,把越说越没跑的奶奶领了下去,奶奶握着爷爷的手,临走前还叮嘱王修,别忘了给她上分。
  王修答应后又继续打了几把,因为心思不在,这游戏打的也分神,刚想下去找许鹤,一扭头,发现许鹤靠在门边,静静的看着他。
  “刚刚我看到爷爷了,跟爷爷聊了很多。”
  王修在跟奶奶聊爷爷,爷爷在跟许鹤聊奶奶。
  第130章 丁大霸王
  “聊了什么?”王修随意问道,其实有些紧张, 怕许鹤的话题是他。
  “聊了聊媳妇。”
  王修手一下子握紧。
  “爷爷的媳妇, 你紧张什么?”许鹤走过来, 挨着他坐下。
  沙发是那种大的长沙发, 可以坐好几个人,不过一般人坐会尽量跟别人错开。
  刚刚他跟奶奶各占一边,中间空出很多位置, 王修帮她按按键都不方便,但是这是正常人之间的距离,都是这样的。
  许鹤一来就坐这么近,说明根本没把他当外人, 他俩之间的关系也超过了平常人, 没距离。
  其实本来就不是正常人的关系, 他俩是情侣, 不过有时候许鹤特别没有自觉而已。
  王修挪挪屁股,离许鹤更近, “爷爷说了奶奶什么?”
  “爷爷说他原本对自己的婚姻都不抱希望了, 但是奶奶给了他惊喜。”
  许鹤翘起二郎腿, 接过奶奶的游戏继续玩, “他说第一次有人把他踹下床, 招呼他干活,他记到现在。”
  许家的男人其实还有一个特点,记仇,他爷爷记仇, 他爸爸记仇,许鹤也记仇,尤其是无妄之仇。
  丁襄儿为什么要踹他?
  说起来有些莫名其妙,是被人嫌弃的多了,总有人说她鲜花采摘牛粪上,许修然这朵鲜花插在她这坨牛粪上,身为一个女子,被人如此形容,能不气吗?
  总把许修然抬这么高,把她扁的这么底,搞得许修然好像是她们的一样。
  别人越是宝贵许修然,她就越想捣乱,对他不好,大半夜的,瞧他睡在书房,连人带被子一脚踹了下去。
  许修然砰的一声摔醒了,人躺在地上,身上半盖着被子,揉着眼有些迷茫看她,“怎么了?”
  他睫毛很长,眼睛又很亮,即使刚睡醒也难以掩盖他俊美的容貌。
  许修然是短发,短发下却留了一条辫子,这是长命辫,从小就开始留了,不能剪,剪了就意味着短命的意思。
  丁襄儿站在硬榻上,这才发现许修然的被子底下是空的,没有铺的被子,硬硬的,一个有着少爷病的人居然坚持在这上面睡了好几个月,说出去恐怕连她自己都不信。
  这榻又硬又冷,她自己都睡不下去,但是许修然为了营造俩人同房的事,居然一直默默坚持着。
  看你不顺眼这种话突然说不下去了。
  丁襄儿从榻上下面,“这榻太冷了,你去我床上睡吧。”
  那床原本只属于许修然,因为她睡的多了,脱口而出变成了自己的床。
  许修然也没有跟她争辩,理了理被子重新抱回榻上,“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掀开被子又要睡去,丁襄儿一把抢过他的被子,放在自己床上,原本以为没有被子许修然就妥协了,没想到许修然就这么睡了一夜,第二天自然而然冻的伤寒,丁襄儿也被母亲骂了一顿。
  大意是说她没用,连个人都照顾不好,让她的宝贝儿子冻伤寒了之类的。
  这事确实是丁襄儿的责任,本来那榻晚上就不能待人,她还把被子抱走了,许修然也一声不吭,结果把自己冻伤寒了。
  但是丁襄儿觉得许修然也有责任。
  你不舒服倒是说啊,冷你倒是过来啊!又不是不让你睡。
  晚上许修然回来,脱了衣物去衣柜里抱被子,结果发现是空的,被子在丁襄儿床上。
  丁襄儿假装睡了,只眯了一只眼看他,发现他把脱下来的衣物又穿了回去,然后继续往木榻方向走。
  这又让丁襄儿十分气愤。
  我是老虎还是怎么滴?你宁愿冻着,也不肯跟我睡!
  丁襄儿气愤之余,陡然掀开被子下床,噔噔几步走过去,拉着许修然的袖子把人拽上了床。
  她从小干农活,力气大,加上许修然没怎么挣扎,居然就这么被她按在了床里面,“冻伤寒了还想害我?”
  许修然被她压在下面,无辜的眨眨眼。
  “今天我被母亲骂了一顿,你要是今晚再睡书房,冻发烧了明天母亲肯定直接打死我。”
  丁襄儿两只手握住许修然的手腕,按在脑袋两边,这行为放在现代就是床咚的意思,她床咚了许修然。
  许修然长的俊美,近看更好看,五官如玉一般,通透无暇,完美的不似真人。
  丁襄儿跟在许修然身边久了,也见过一些洋玩意,有一种叫做洋娃娃的东西,精致漂亮,却不及许修然三分。
  有一种人,他就是天之骄子,上帝的宠儿,不仅人长的好看,他还有钱,有钱就算了,他还有才,有生意头脑,这让身为他媳妇的人怎么活?
  你这么优秀,惦记你的人这么多,情敌遍地都是,一个不留神被人绑走了怎么办?
  丁襄儿每天发愁,每天发愁,从前觉得自己想太多,现在才发现并不是她想的太多,是她想的太少了。
  这样的人落到她手里,居然什么都没做,也太蠢了。
  连青楼女子都知道,即使赔点钱睡了许大少爷,那也是赚了,亲一口千两黄金,我得亲两口。
  丁襄儿想着想着,狠下心,在许修然唇上一口气盖了好几个章,离开时还带着啵啵啵的声音。
  “被我亲了就是我的了,以后要听我的知道吗?”
  她亲完小脸通红,还不忘放狠话道,“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已经被强吻了好几下的许修然眼睛闪了闪,磁性沙哑的声音轻轻‘嗯’了一声,小媳妇一样。
  丁大霸王心里乐开了花,想放手,又不舍得,京城第一公子被她压在身下,俩人肌肤贴着肌肤,明显能看到自己的手还没人家的白,也没人家好看。
  人家如花一样,手心是软软的肉,她的粗的像个大爷,是干农活的手,还比人家黑了好几个档次。
  丁襄儿在母亲那里受了气,气不过,想欺负她儿子,她儿子又特别配合,不欺负白不欺负,于是空出一只手捏了捏许修然的脸,调戏道,“手感不错嘛。”
  其实有些羡慕妒忌恨,她擦再多的粉,也没人家白,戴了从国外拿回来的假睫毛,还是没人家睫毛长,还没人家眼睛水灵,人比人气死人啊。
  “你这是抹了什么?脸这么嫩?”
  许大少爷什么都没抹,从小锦衣玉食,冬天冷不着,夏天晒不着,还不用像她一样干农活,这脸自然嫩,其实不仅脸上嫩,身子也嫩,露出的脖颈纤细白皙,皮肤细腻看不出一个毛孔。
  丁襄儿瞧见了,霸道的拉开他的衣襟,露出消瘦的胸膛来,“天呐,好白啊。”
  许修然连忙拉过被子,挡在自己身上,“女流氓。”
  丁襄儿脸一下子红了,“你才是流氓,你是我相公,给我看一下怎么了?”
  这话从一个女孩子嘴里说出来,可以说是非常不要脸了。
  “快松手,让我看个够。”
  许修然幽幽叹口气,也没有反驳,依着她的性子松了手,让她看了个够才重新盖上,一直折腾到很晚才睡。
  第二天许修然精神不振,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丁襄儿又被母亲说了一顿,嫌她没用,小小一个伤感,照顾这么久也没好,还说再这么没用下去就休了她。
  气的丁襄儿一天没吃饭,隔天彻底发挥你欺负我,我就欺负你儿子的精神,把难得没有应酬,在家睡懒觉的许修然喊了出来,给她干农活。
  许大少爷什么时候干过活,手指白嫩白嫩的,身后跟着一群下人,个个气愤不已。
  “少奶奶,不要仗着我们家少爷脾气好就欺负我们家少爷,少爷养的花让你丢了,少爷的花盆也被你占了,你还不满足,还要指挥我们家少爷干活!”说话的是跟在许修然身边最久的小厮福来。
  丁襄儿还没说话,许修然已经把他打发了,“福来,我出汗了,去给我拿个帕子来。”
  福来跺跺脚,不情不愿离开了。
  他走了,但是还有其他人愤愤不平,“少爷,你别干了,我来吧,这种粗活哪适合你。”
  然后他也被许修然打发了,“口渴了,你去帮我倒杯水。”
  “少爷,外面太阳大,快进屋歇着,这些粗活我们来干。”
  “好像差了几个甜点。”
  下人们:“……”
  许修然身边有几个伺候的人,都被他打发后,院子里只剩下丁襄儿和许修然,丁襄儿指挥,许修然干活,他哪干过活,笨手笨脚的。
  但是丁襄儿的目的也不是让他干活,单纯只是欺负他,偏偏许修然还配合,看不出来一样,任由她欺负。
  葱白漂亮的手捧起一把把泥土,放进花盆里,又是给花除草,又是浇水的,一整天下来累的不轻。
  他身体差,晚上累的腰疼,加上伤风,半夜就背对着丁襄儿,捂着嘴咳嗽,刻意压着声音,不想吵着丁襄儿。
  丁襄儿难得起了一丝惭愧的心思,隔天给他煮了鸡汤,好好补了补身子,但是依旧指挥他干着干哪。
  许修然为什么身体这么差?小小一个伤风这么久不好,就是因为缺少锻炼,不干活,那手嫩的一点茧都没有,实在不像男人的手。
  丁襄儿做事全凭心意,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也不解释,反正受气了就加倍在许修然身上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