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谦眸光闪过一丝深意,嘴角挽起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对众人道:“我们也进去吧!”
宋云罡对朱方圆道:“你快拉着她吧,此处乃复杂之地,她一介女流,会很危险的!”
宋云谦淡淡地道:“朕倒是想知道她是如何出宫的?莫非,是朕的皇宫守卫不够森严?”说罢,淡淡地瞟了朱方圆一眼。
朱方圆呵呵地虚笑两声,“她会武功!”严格来说,不算武功,她的灵魂已经有灵珠牵引,等同半个仙人了。
诸葛明不明白地问道:“朱兄,她不是你表妹吗?怎会在宫中?”
宋云罡笑笑,拍着诸葛明的肩膀道:“她不是朱方圆的表妹,她是南诏宫中萧云深,也是谦新封的意妃!”
“啊?”诸葛明心头顿时生出一种失落感,他勉强笑了笑,“想不到南诏的女子作风如此胆大!”
“走吧,再不进去,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来!”朱方圆哀叹一声,她还以为自己穿起男装就是男子了?一点都不像,确实是受古装剧影响多了,有点脑残!
但是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老鸨不管男女,只要有银子,都是她的客人。
所以,当温意亮出一锭金元宝的时候,老鸨那紧绷绷的脸顿时化开,笑得跟狐狸精似的,拉着温意上房。
朱方圆等人也进了温意开的房间里,温意抬头道:“我没带太多钱,你们看着消费!”她不知道这里消费的情况,但是看电视也有说了,这里的豪客,动不动就是千金散尽的,所以,她这两锭金子不知道够不够结账。
当然,温意的担心也是多余的,青楼的消费虽然是高,但是很少有人会在青楼了一掷千金。而且,青楼的收费算是合理的,就跟现代的夜总会一样,有价目表的,当然,你要私下打赏就不同了。
“放心,有皇……王爷在,不要你结账!”朱方圆道。
有人请就不一样了,温意心态顿时放开,看着价目表,叫了几道下酒菜,然后又叫了一瓶桂花陈酿。接下来的环节,当然是要找姑娘了,温意很紧张,拉着老鸨问价格,朱方圆一把拉下她,怒道:“你不要丢人现眼了,坐下吧!”
宋云罡淡淡地跟老鸨说:“叫嫣红姑娘过来吧!”
老鸨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过了一会,便见一名身穿红色露肩装的美貌女子走进来,手里抱着一个琵琶,上前就福身行礼:“嫣红见过诸位公子!”
宋云谦道:“不必多礼了,坐!”
嫣红依言坐下来,她身后的丫鬟为大家倒酒,然后就退了出去。
嫣红的眼光落在温意身上,问道:“这位小姐是?”
温意诧异地看着她,“你怎知道我是女儿身?”
宋云罡正喝着酒,忽然一口呛了出来,他面无表情地拿起桌面的毛巾,擦擦嘴角,没有说话。
朱方圆恨不得一耳光打死她,没好气地道:“你以为穿了男装你就像男人了?”其实朱方圆很想说,你要是飞机场,那也就罢了,明明是c杯,扮作男装又不束胸,连小孩子都知道她是女人啦。
温意有些颓然,她以为只要换了男装,这里的人都会看不出来的。她果真是脑残了。
嫣红浅笑道:“小姐的皮肤很好,面容精致,最重要的是,您穿了耳洞!”当然,她暴露身份的地方多了去了,嫣红只是挑几样说说。
温意讪讪地道:“其实男儿也可以穿耳洞的。”
宋云谦慢慢地开口:“是的,在本朝,有些男子出生的时候,因为体弱多病,会穿个耳洞扮作女孩养大,但是,他们一般不会带耳环。”说着,眸光淡淡地落在她的耳坠上,两边的耳朵各还挂着一颗珍珠耳环。
温意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脸陡然就红了,以前在现代,她是从来不带的,但是来到这里之后,碗娘为她梳妆打扮,为她添了一双耳环,她嫌隆重,所以才挑了两颗珍珠。
而今晚装扮的时候,她竟然忘记了脱下来。
嫣红捂嘴嗤笑了一声,“小姐性格憨直,太好玩了!”
温意的脸火辣辣的,一直红到耳朵后面。宋云谦瞧着她,眸光有些深思。
诸葛明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过话,甚至温意跟他说话,他也只是虚应几声,跟以前谈吐风生的他大有分别。温意觉得奇怪,但是这多人也不好问,只得闷头喝酒。
喝到一半的时候,诸葛明竟然要离席先走,说医馆有事。温意起身问道:“这么晚了还有事?我跟你去看看吧?是不是有重症病人?”
诸葛明瞧了她一眼,道:“没事,我只是有点私事要办,你们继续吧!”说完,又看着宋云谦道:“谦,我先走了!”
宋云谦见他一晚上游魂一般,知道他定然有心事,但是这么多人也不好问,便道:“好,那你先回去,改日我去找你!”
“好!”宋云谦道,然后转身走了。
朱方圆心底轻轻叹息一声,无论在以前还是现在,诸葛明注定是要受这一次情伤的,有眼无珠啊,竟然爱上这么一个迟钝的女人。
温意也有些失落,其实她还是挺喜欢和诸葛明相处的,因为他懂很多医学的知识,跟他聊天就等同看一本医学百科全书。
她看了看宋云谦,有些意兴阑珊地问道:“你今晚不当值吗?”
宋云谦嗯了一声,“是的……”
宋云罡有心让温意和宋云谦单独相处,所以宋云谦话音未落,便出言回答:“他今晚要当值,对了,不如先回宫,顺便把她带回去!”
宋云谦虽然不知道宋云罡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是也依言起身,对温意道:“你到底是宫中的人,不能出来太久,我先送你回去吧!”
温意只得起身,她虽然迟钝,但是也能看出朱方圆和宋云罡是真的有事要谈,她不便在此久留,便起身对宋云罡和朱方圆道别,也跟嫣红说一声再见,嫣红有些意外,本朝的女子,无论是贵妇还是粗鄙的妇女,都看不起青楼女子的。
温意跟宋云谦走了出去,温意提议走走,让马车在后面跟着,宋云谦没有意见,这么好的月色,这么好的夜晚,漫步倒是一个不错的决定。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温意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出言问道:“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宋云谦没看他,语气却有些好笑,“你真不知道?”
“你没告诉过我啊!”温意看着他道。
宋云谦嗯了一声,若有所思地道:“我确实没告诉过你,但是,想着你应该能猜到!”
温意嗤笑,“我能猜到你的名字?你说话怎这么奇怪呢?你要我猜你的身份或许还能猜,但是名字,谁也猜不到的吧?或者,你猜猜我叫什么名字?”
宋云谦笑笑,“你的名字太好猜了,你是南诏的公主,萧云深!”
温意双肩塌了下去,是的,她现在是萧云深,他是宫中的侍卫,怎会不知道她就是那另类的公主?
宋云谦瞧着她,问道:“但是,我听说意妃娘娘病了,现在看你,精神得很啊!”
温意一本正经地道:“病也分好几种,有心病,有身体的病,我是心病!”
“心病?你有什么心病?说出来让我听听!”宋云谦扬眉。
温意呵呵了两声,却什么都没有说的。
“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温意最后又问。
宋云谦淡淡地道:“我叫宋云谦!”
温意哦了一声,“你的名字挺好听的!”
她没有觉得不妥,因为,她连当今皇帝的名字都不知道。这也难怪她,来到京城这几天,她每日都去医馆跟诸葛明混,入宫之后,又没仔细打听,朱方圆也没有跟她说过,她不知道是不奇怪的。
但是,宋云谦却很奇怪,摸不清不知道她是装的还是真的不知道。
但是看她的神情,也不像是装的。
一路上,便再无话,温意觉得这个叫宋云谦的男人很冷漠,很酷,也有些看不起自己,她没必要自讨没趣,再说,她现在好歹是后宫的嫔妃,跟一个侍卫来往过密的话,也会惹人非议的,哎,在这个时代,是不能够有正常的社交生活的。
回到皇宫,温意道:“我是偷走出来的,我要翻墙进去!”
宋云谦一把拉着她,就往正门而去。温意挣扎着道:“别啊,我还病着的,被人发现我要受罚的!”
宋云谦面无表情地道:“怕受罚你还敢偷跑出去?被人发现不止你一人遭殃,还得连累你宫中的人和侍卫!”
温意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间语塞了。
良久,她才道:“那我更要翻墙了,皇帝若是知道我说谎,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他大概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你装病是为了避宠?你不想侍寝,为何不直言?”宋云谦蹙眉道。
温意无奈地道:“这事儿怎么说?总不能跟太监公公直言,说我不想伺候他们皇帝吗?这男女之间的事情,在没有发生感情之前,所做任何的亲昵行为都会让人觉得恶心,或者是**裸的交易,我无法接受!”
宋云谦怪异地看着她,“你竟然把皇上的宠幸说是恶心?而且,这算什么交易?你嫁入后宫,他就是你的夫君,这怎么会恶心又怎么会是交易?”
温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半夜的要跟一个侍卫站在门口谈论房事,但是,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他错误的观念和看法,她正色地道:“你觉得不是么?首先我跟他没见过面,是包办婚姻,谈不上有感情,两个陌生的人,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的就说要上床,难道这不恶心吗?还有交易,我是南诏的公主,我嫁给他,本来就是一场政治联姻,他为我南诏保驾护航,我顶着嫔妃的名头在这里做质子,换取双方的和平,这不是一场交易是什么?而且,你刚才说他是我夫君,我只有他一个夫君,而他却有后宫佳丽三千,我觉得,他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既然如此,为何我还要去侍寝?难道就是图个好玩吗?”
宋云谦越发沉了脸,干瞪着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温意也不想去考究他的心理活动,但是猜想也应该是因为她说了他们亲爱的皇帝的坏话,所以才这样生气吧。
温意挥挥手,“我走了,别跟人说见过我!”说着,猫着腰绕过宫墙往后门翻墙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