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发生的一切就仿佛慢镜头般,容月的瞳仁里是渐渐消失在幽蓝浮光中薄幽的身影,她没有犹豫地,随着顾泽兰的脚步追了上去。
一言不发的常夜,在她快要冲进时空之门的那一刻,伸手拦住了她。
漂亮的狐狸眼,再没了玩笑的意味,一字字都是发自肺腑的劝告:“不要去!就让一切在这里结束。”
怎么可能结束得了!
在薄幽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在她压抑了这么久的心重燃希望的时候,她怎么甘心就这样说再见?
“国师,我必须去。”
少女的眼眸,被幽蓝浮光染上决然之色,她蹲下身绕开他的手臂,利索地钻了过去。
看着空荡荡的手臂,常夜气得跳脚:“你!容丫头真是愚蠢!”
他瞥了季凌一眼,从茶几上拿起几包零食,往怀里一揣,也跟着追了进去。
客厅里只剩季凌一人,他愣了愣,不忘回身把门锁好,然后大叫一声“靠!”抬脚就冲过幽蓝浮光。
——终于有机会去古代了!
五人陆陆续续冲破浮光,落地处,围满了黑衣暗卫,火把在夜色里泛着猩红的光,将夜晚染出鬼魅的色泽,令人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顾泽兰将薄幽往地上一扔,回首看着追出来的容月,眸光寒意更甚。
“不是说要待在家乡吗?”
他的唇角挂着嘲讽,心脏被划上深深浅浅的伤痕,痛到全然没了知觉。
她就这么喜欢薄幽吗?
喜欢到没有原则。
喜欢到,根本看不见自己!
压下喉间翻滚的郁气,他扬声吩咐道:“那两个人——扔出去!”
几个黑衣人如暗夜里的蝙蝠般飞身而来,架着昏迷不醒的薄幽和刚钻出来一脸懵然的季凌,朝着宫门外跃去。
常夜见状,忙不迭地追过去,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大个,扔在宫门口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顾泽兰瞥一眼他翻飞在夜色中的雪白衣袂,并未阻拦。
只是容月也追着过去的时候,他却命人挡住了去路。
容月瞪着眼前几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心里咯噔一下,有种独身陷落困境的恐慌感。
她定了定神,环顾四周,目及之处鎏金铜瓦,金碧辉煌,右侧的房门前挂着金匾,游云惊龙般写着“御龙”二字!
这是顾泽兰的御龙宫!
“皇上,这是何意?”容月按耐住心里的恐慌,故作镇定地开口,“时候不早了,就不打扰皇上歇息,民女先行告退。”
说罢,她僵硬着脖子想绕过黑衣人离开。
顾泽兰眯眼看向她的背影,大步来到她身后,声音阴冷,像是毒蛇贴在她脖颈处吐信般,令人毛骨悚然。
“容月,你想往哪儿走?”
她不敢回头,只垂着眼,谨慎地答:“当然是回将军府。”
这话终于惹恼了他,顾泽兰长臂一捞,将她拦腰扣进怀里。
他黄袍上浸着的冷香如薄雾般袭来,容月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心跳得飞快。
这是什么情况?
她愣了一瞬,赶紧挣开他,回头对上那双意味不明的眼,那里荡漾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晦暗得惊心。
莫名其妙地出现,莫名其妙地掳走薄幽,现在又莫名其妙地抱住她,容月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绷不住情绪,失控地开口质问:“皇上,你到底要做什么?!”
顾泽兰轻笑一声,眉锋凛冽,却并不冷漠,他看着面前的少女,就仿佛在看一只炸毛的宠物,带了一丝无可奈何的宠溺。
“朕要做什么?”他的唇划出势在必得的弧度,信手抚过她的鬓角,然后迅速地扣住她的后脑勺,逼迫她跟自己对视。
而他眼底的欲.望,就这样毫不掩饰地清晰地撞进她的眼里。
“朕要你,永远待在宫里,再也别想离开。”
……
国师府。
季凌在房间里不停地踱步,嘴里急道:“国师你怎么不拦住他?这下好了,容月被困在宫里,怎么救得出来!”
常夜瞥一眼床上的人——
薄幽清冽的眉紧皱着,即便在睡梦中,似乎也看见了令他不安的景象。
常夜叹口气,心里烦躁不堪,赶紧撕了包辣条,塞嘴里压压惊。
他还真是低估了顾泽兰的阴险程度,居然知道抓住容月的软肋,迫使她自己跟着回来。
上次的冰雹之灾才刚结束,如今又带回两个不属于夜安的人,不知道这次等待他的又是怎样的灾祸!
皱着脸从床边站起身,常夜走过季凌,拿起桌上凉了的茶,猛地灌了两口,这包辣条可真辣!
眼见着季凌还在不停地来回走动,终于憋不住骂了一句:“吵死了!本座要是能拦,早就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