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他一一叫道。
夏冰倾却不看他,气得坐在白色木制椅子上,语气冲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啊,这么大的事情一声不响就做了决定!”
果然,和他猜的丝毫不差。
慕月森并没有夏冰倾那般生气,语气虽算不上温和,却也并不像他妻子那般冲,道:“为什么留学的手续不继续办下去,反而要填报国内的大学?”
“爸,我现在不想说原因。”他垂着眼,脸上表情慕家夫妇看不真切。
夏冰倾恨铁不成钢道:“你知不知道一旦你去国外留学,就能接受更好的教育,有更好的前途啊!”
“我知道,但我觉得在国内发展也差不了多少。”他直直看着自己的母亲,眼神透着股执着。慕月森被自己的儿子眸中执着微微打动,他语气温和了些:“那爸问你一句话,这次不去留学,你真的想好了,如果你想清楚了,那么爸就尊重你的决定!”甚是开明的话惹得妻子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
惯儿子啊!”慕月森笑着对妻子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意识,我们不能勉强他不是吗?”也许是丈夫的话听进了去,她也松口了:“好吧,如果你执意如此,那妈也就不管了!”见儿子一脸不知如何感激父母的纠结表
情,她狠狠又甩了句话,“到时候后悔,可别怨爸和妈!”
“恩,谢谢爸妈!”夏天致以最崇高的感谢,甚至还弯腰鞠躬。
一家三口谈完,他转身出去,门一打开,赫然撞上了一双水润眸子,眸中带着很是不解之意。
他关上门,没有管丁小错,抬脚就要下楼。
她却叫住他:“夏天!”
他背影顿了顿,平静道:“小错,记得我刚刚问你的话吗?就算我不去留学了,你也要为了自己好好去国外留学!”语毕,就不管她,径自走开。独留下她一人,心中满载着怨愤不解,她渐渐蹲下身,忍着眼中的酸涩与泪意,独自喃喃道:“为什么……”夏天不去留学了选择留在国内,她不用多想,就知道是为了奈若微,为什么她都这么做了,他还要
执着于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到底有多好,竟让他如此执着?她不明白,她也不想明白。
她只知道自己在红尘中挣扎,只为了得到他一丝的垂怜与爱意,却偏偏他这么狠心,只把自己满腔的爱意献给另外一个人,让她怎不怨愤与伤心呢?
相比较丁小错的伤心,夏天则是化心痛为动力。
漫漫长夜中他辗转难眠,暗自盘算如何才能见到奈若微,搞清两人情感中的症结,这样他才好对症下药。一夜的未眠让他决定采取一条最笨的法子。
东方微微吐白,天还没怎么亮起来,他就动身搭早班车去了奈若微的公寓。循着记忆,他傻傻地站在她的门口,打算来一个守株待兔,却不想连着几天都等不到,所以他起得也越来越早,等得越来越长。
这一天,因为高考成绩超常发挥,清吧的好友昨天为奈若微举办了一场派对庆祝,所以她是凌晨才赶到家的,玩的虚脱的她难免睡得天昏地暗,只是苦了守在她门口的夏天。
八点多的时候,她的邻居,一个二十多的女人打算出门去上班,一开门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门口,吓了一跳。
再一看,这不是之前来找自家邻居的漂亮少年吗?
只想了想,这个女人就想通了少年和邻居有暧昧的关系,她心中忍不住叹息名草有主,但还是忍不住上前搭话。
“你怎么不敲门啊?这几天她可天天回家呢,现在这个点儿她肯定没出门。”女人忍不住建议道。
这个他当然想过,一方面怕她不开门,另一方面怕吵到她睡觉。面对这个女人善意的建议,他温和笑道:“谢谢,我这么等着也还好!”
女人讪讪闭上了嘴,边走边心里感叹少年的痴情,自己怎么遇不上这么好的男人呢?
于是,他一等就等到了下午,这么站着,又没动过,腿早就酸麻不堪了,但他好似麻木,脑子里不断想着到时候见到她该说些什么。
直到外面的天空染上了半边橙红色的晚霞,面前的门“啪”一声开了。
奈若微一觉睡到下午,洗漱了番,摸着饿的瘪瘪的肚子就想下楼买包面,不想一开门,就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
当即,她就武装了一身的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
等着等着,终于看到心心念念的人,他顿时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却猝不及防接触到她冷若冰霜的眼神,他满心看到她的喜意就立马烟消云散,他动了动唇,想说什么。
她却不在看他,自顾自避开他,朝楼梯口走去。
“奈若微!”他刚想动脚。才迟钝感觉到自己的腿酸麻不已,需要缓一缓,他却太急了,如果不是扶着旁边的墙,他就会腿软倒在地上。
她听到他的声音,自动屏蔽掉,不再去管,自顾自下楼,去了楼下便利店买泡面。
“这个小伙子怎么了,走路怎么一瘸一拐的?”便利店一个收银员的姑娘看到走下楼来的夏天。因为还没缓过来,所以他一脸坚忍,扶着一只腿,挺直腰杆走着,脚步显得很是异样,惹得她纳闷道,“早上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呀?怎么现在搞成这样了,真是作孽哟。”因为少年出众的面貌,所以即使她
每天会看到各种形形色色来往的人,她也记得特别清楚。
“嘭!”手中的一包面就这么落在地上,奈若微楞住,这么说他从早上就站在她门口,一直站到她下午起床?
一时之间,她脑子里其他乱七八糟怨恨等情绪都好像离她而去,她慌乱捡起地上泡面放回去,跑到姑娘那边,问:“你认识那个男的?”
“不认识,不过我总是看到他来了,都眼熟了!”
一瞬间,她什么都不想了,心中只是满满的悔意,脑子里叫嚣着一个念头——她想见他。心随意动,她也不管自己饿的肚子了,跑着就向他那边冲过去。
而走得甚是艰辛的夏天,不知道那边奈若微的异动,只是满心的沮丧,扶着腿,一步一步走着。蓦然间,他的脚步一顿,因为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扯住,他自嘲地笑自己竟然出现了幻觉,却不想这个幻觉竟然是如此的真实,他竟然忍不住沉沦其中,甚至回头。